最后一具傀儡拿着重锤冲向叶无涯。他被撞到石堆上,碎石不断掉下来。头顶的裂缝越来越大,岩层发出刺耳的声音。沈玉璃扑到他身边,把灵力输入符纸。轰的一声,爆炸在通道中间炸开,冲击波把三个人都掀飞了。
叶无涯在空中翻滚,摔进一条窄岔道。肩膀撞上岩壁,嘴里发甜。他趴在地上动不了,耳朵嗡嗡响,眼前发黑。这时,神魂里的玉简突然震动。青光一闪,一股热流从脑子里冲下来,流遍全身。他猛地吸了口气,清醒过来。
他撑着坐起,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还在。体内逆炁只剩三成,呼吸时肋骨很痛。他抬头看,头顶裂开一道口子,一块大石头正往下掉。玉简感应到危险,自动运转。青光在他体表形成一层薄盾。石头砸在盾上,发出闷响,被弹开半尺,落在他脚边,碎石溅了一身。
他喘了口气,闭眼感受四周。左边有微弱的木灵气息,是沈玉璃。右前方有混乱但强大的生命波动,是血狼王。两人都活着,但离得很远。他咬牙站起来,准备走。
主通道那边,血狼王左眼被石头划破,血流下来。它靠在墙上,前腿伤口裂开,还是盯着上方。承重柱开始断裂,大石头不断砸下。它知道不能再等,猛地跳起,用头撞旁边一根斜着的石柱。石柱倒下,带动落石偏移,砸向一边,没压垮主结构。
它落地时踉跄几步,右爪抓住岩缝,身体挂在断崖边。它张嘴发出低吼。这是狼族的信号,能穿过烟尘和轰鸣传出去。吼声里有命令,也有警告。
这声音让叶无涯停下脚步。他听懂了意思:别动,抓紧。他站稳,发现脚下地面松动。又是一阵晃动,更多碎石落下。他侧身躲开,一块大石头擦着手臂砸下,火星四溅。玉简再次震动,吸收部分冲击,变成护体罡气,挡住后面的几块小石。
他看向左边塌陷的地方,那是沈玉璃的位置。他刚迈步,就听见一声闷响,整个坑口塌了下去。他心里一紧,快步冲过去。
坑口被碎石埋住,只露出一角白色布料。他立刻动手挖,手被石头割破也不停。挖了不到十息,一只手从石堆伸出来,指尖发白。他抓住那只手用力一拉,把沈玉璃拖了出来。
她满脸灰,嘴唇发紫,光翼只剩一半,边缘焦黑卷曲。她咳出一口血沫,看见是他,眼神才放松。她想站起来,脚下一滑又要倒。叶无涯一把抱住她腰,翻身滚出塌陷区。
他们刚停下,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直冲两人头顶。玉简狂震,青光暴涨,在他们上方形成弧形墙。石头砸在墙上,被弹开滚走。烟尘中,沈玉璃紧紧贴着他胸口,声音发抖但清楚:“无涯,我们出去就成亲。”
叶无涯身体一僵,眼里还有青光,却多了点温度。他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他知道现在不是回应的时候,危险还没过去。
血狼王听到动静,确认他们位置。它拔出爪子,从岩缝跳下,拖着伤朝这边跑。路上一块飞石打中背,它闷哼一声摔倒,伤口裂得更大。它趴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四肢用力,继续往前爬。
叶无涯看到它,立刻背着沈玉璃迎上去。沈玉璃伏在他背上,一只手搂他脖子,另一只手掐自己掌心,逼自己清醒。她低声说:“别管我,先带它走。”
血狼王终于爬到近前,前腿撑不住了。叶无涯蹲下,让她从背上下来,扶住血狼王肩膀。三人靠在一起。身后轰然巨响,最后一条出路被彻底堵死。碎石像雨一样落下,封住了所有退路。
空气变得浑浊,看不清五尺外的东西。三人都受伤,力气快没了。血狼王靠着墙喘气,喉咙挤出几个字:“走……别停。”声音沙哑,却很坚定。
叶无涯点头,一手扶沈玉璃,一手搭在血狼王肩上。他们互相支撑,往密道深处走。地面湿滑,每一步都很吃力。沈玉璃脚步不稳,几次要摔倒,全靠叶无涯拉住。
走了半盏茶时间,前面有个拐角。转过去后,通道宽了些,墙上有些模糊刻痕。叶无涯停下,伸手摸那些痕迹。手感粗糙,像是古老文字。他还没看清,玉简突然震动。
这次不一样,不是因为危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青光一闪,一段信息出现:这里有禁制残留,能量未散,以前有人炼器。
他抬头看通道深处。黑暗中有微弱反光,像是金属的冷光。他握紧拳头,对两人说:“前面有问题。”
沈玉璃靠在墙边,喘着气说:“那就更不能回头。”她手还在抖,声音很稳。
血狼王低吼一声,走在前面。它一瘸一拐,却冲在最前。叶无涯扶着沈玉璃跟上。他们的影子被后面的火光照出,拉得很长,映在裂开的石壁上。
越往里走,越冷。两边出现锈铁链,末端挂着断镣铐。再往前,地上有碎陶片,里面留着黑色粉末。叶无涯蹲下看,指尖沾一点,搓了搓,发现遇风会发热。
他站起来,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前面传来滴水声。一滴,两滴,很慢很规律。他抬头看,通道尽头有个石室轮廓。门框歪了,门没了。里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三人停下。沈玉璃靠在叶无涯肩上,轻声说:“小心点。”
叶无涯点头,把她交给血狼王扶着。他自己上前,右手按乾坤袋,左手抬起,随时准备用逆炁。他一步步靠近门口,心跳加快。
就在他踏进门的瞬间,玉简剧烈震动。青光从他眼中溢出,照亮室内一角。地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青铜炉。炉身刻满符文,炉口有灰烬,灰烬里插着一把短刃。
那短刃通体漆黑,柄上缠着褪色红布,隐约能看到熟悉的纹路。叶无涯瞳孔一缩,认出了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