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阁所在的琉璃岛,宛如一颗镶嵌在蔚蓝海域中的七彩宝石。岛屿不大,却灵气充沛,其上建筑多以琉璃与珊瑚筑成,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光彩,与碧海蓝天相映成趣,确是一处海外仙山。
阁主苏茹,一位风韵犹存、修为在元婴后期的女修,早已得到女儿苏澜的传讯,亲自率领阁中长老与核心弟子,在码头恭敬等候。
当看到凌云与林婉儿踏波而来,感受到凌云那虽收敛却依旧如渊如狱的深邃气息时,苏茹心中震撼,态度愈发谦卑。
“碧波阁苏茹,携全阁上下,恭迎凌前辈、林仙子大驾光临!”苏茹深深一礼,身后众人齐声附和。
“苏阁主不必多礼,我等暂借宝地栖身,打扰了。”凌云淡然还礼。
“前辈言重了!前辈能驾临鄙阁,是我等几世修来的福分!快请入内奉茶!”苏茹受宠若惊,连忙将凌云二人迎入岛内最为雅致清净的“观海阁”。
观海阁临崖而建,推窗便可俯瞰无垠海景,波涛壮阔,令人心旷神怡。
奉上东海特有的“云雾灵茶”后,苏茹小心翼翼地问道:“听闻前辈意在探寻蓬莱仙岛?”
“不错。”凌云品了一口灵茶,滋味清冽,蕴含水灵之气,确非凡品,“苏阁主久居东海,对此岛了解多少?”
苏茹神色一正,道:“不敢隐瞒前辈。蓬莱仙岛乃上古遗留之秘境,缥缈莫测,每次现世方位皆不相同。根据古籍记载与历代先辈总结,其现世前数年,周边海域会出现‘海市蜃楼’、‘灵气潮汐’以及‘仙音缥缈’等异象。我碧波阁已派遣多路弟子,密切关注东海动向,一有异象,定第一时间禀报前辈。”
顿了顿,她继续道:“此外,每次蓬莱现世,都会引来东海各方势力,乃至神州大陆的强者争夺。其中,尤以东海龙宫势力最为庞大,它们似乎对蓬莱仙岛格外重视,往往会提前清场,驱逐乃至击杀其他竞争者。”
“东海龙宫?”凌云目光微动。这是他在此界首次听到明确的海族势力。
“正是。”苏茹脸上露出一丝忌惮,“东海龙宫乃深海霸主,统治着广袤海域,其内高手如云,龙王更是深不可测。它们虽一般不涉足陆地,但在东海之上,却是不容置疑的王者。历次蓬莱仙岛之争,龙宫都占据了最大份额的机缘。”
凌云若有所思。龙宫……看来这蓬莱仙岛之行,不会太平静了。
接下来的日子,凌云与林婉儿便在琉璃岛暂住下来。
凌云每日除了例行修炼,巩固化神修为,进一步炼化星辰盘与混沌道源石外,便是翻阅碧波阁收集的关于东海、关于蓬莱、关于龙宫的各类典籍玉简,加深对此方海域的了解。
林婉儿则借助此地浓郁的水灵之气与凌云提供的资源,潜心修炼《太阴真解》,修为稳步提升。
碧波阁上下则将凌云奉若神明,资源供给无有不从,更是发动全部力量,四处打探蓬莱相关的消息。
平静的日子过了约莫半月。
这一日,凌云正在观海阁顶层推演星辰变化,忽然心念一动,目光投向远处海面。
只见一艘由巨大贝壳打造、装饰华丽的舟船,正破开波浪,朝着琉璃岛疾驰而来。船首站立着数名身穿鳞甲、气息彪悍的海族修士,为首者是一名面容倨傲、手持三叉戟的鲨族将领,修为在元婴中期。
来者不善!
“凌前辈!是龙宫的巡海夜叉!”苏茹得到通报,匆匆赶来,脸色有些发白,“他们恐怕是冲着前辈您来的!”
“无妨。”凌云神色不变,“让他们上来。”
很快,那艘贝船在码头靠岸,鲨族将领带着四名金丹期的虾兵蟹将,大摇大摆地登上琉璃岛,径直来到观海阁下。
“碧波阁苏茹,何在?!”鲨族将领声如洪钟,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威压。
苏茹连忙迎出,拱手道:“原来是巡海将军驾临,有失远迎。不知将军有何指教?”
鲨族将领斜睨了苏茹一眼,目光扫过观海阁,最终落在凭栏而立的凌云身上,冷笑道:“指教?本将军接到线报,说你碧波阁窝藏杀害我龙宫附属‘恶蛟帮’的凶徒!可有此事?!”
苏茹心中一紧,果然是为了此事!她强自镇定道:“将军明鉴,当日是恶蛟帮先行劫掠我阁船只,那位前辈乃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哼!”鲨族将领打断她,“恶蛟帮乃我龙宫登记在册的附属势力,即便有错,也轮不到外人来管!更别说将其满门诛灭!此等行径,分明是藐视我东海龙宫!”
他手中三叉戟一顿,一股强大的水压弥漫开来,厉声道:“苏阁主,速将凶徒交出,否则,休怪我龙宫踏平你这琉璃岛!”
碧波阁众人闻言,皆是脸色煞白,惊恐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观海阁上传来:
“人是我杀的。你待如何?”
凌云缓缓走下楼梯,目光平静地看着那鲨族将领。
鲨族将领感受到凌云身上那看似平凡,却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气息,心中也是一凛,但想到背后龙宫的威严,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就是那凶徒?很好!立刻束手就擒,随我回龙宫听候发落,或许还能留你一具全尸!否则……”
“否则怎样?”凌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就凭你,还是凭你背后那所谓的龙宫?”
“放肆!”鲨族将领大怒,“竟敢藐视龙宫!给我拿下!”
他身后四名虾兵蟹将闻言,虽然畏惧凌云气息,但还是硬着头皮,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
凌云甚至没有动手,只是目光微微一凝。
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降临!
噗通!噗通!
那四名金丹期的虾兵蟹将,连靠近都做不到,便如同被巨锤砸中,齐齐跪倒在地,口喷鲜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鲨族将领脸色剧变,他发现自己周身空间仿佛凝固,连动弹一下手指都变得极其困难!对方甚至没有出手,仅凭气势就碾压了他们!
“你……你到底是何人?!”他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凌云淡漠道,“恶蛟帮是我所灭,若想报仇,尽管来找我凌云。至于碧波阁,我保了。若龙宫再敢来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我不介意,去那龙宫走上一遭。”
话音落下,那恐怖的威压骤然消失。
鲨族将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向码头,连手下都顾不上了,跳上贝船,仓皇逃窜,仿佛慢一步就会殒命当场。
碧波阁众人看着仓皇逃走的龙宫将领,再看向负手而立、云淡风轻的凌云,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狂热!
苏茹激动得热泪盈眶,深深拜下:“多谢前辈为我碧波阁解围!”
她知道,经此一事,碧波阁算是彻底与这位凌前辈绑在了一起,但也因此,获得了一位足以抗衡龙宫的强大靠山!
凌云摆了摆手:“些许小事,不必挂齿。不过,龙宫既然已经注意到我们,后续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们需加强戒备,同时,加快打探蓬莱消息的进度。”
“是!前辈!”苏茹恭敬应道。
凌云望向龙宫使者逃窜的方向,眼神深邃。
东海龙宫……正好,他也想会一会这深海霸主。或许,能从它们那里,得到一些关于蓬莱,甚至关于上界的不同线索。
风暴,似乎要提前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