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褪尽,林间的露水顺着松针往下滴,砸在光头强的木屋台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邮递员驾驶着改装过的山地货车,在铺满松针的小路上颠簸着停下,车厢里两台银灰色的自动贩卖机泛着冷光,一看就是高科技产物。
“光头强,货送到咯!”,邮递员跳下车,抹了把额头的薄汗,“这玩意儿沉得很,你说放哪儿?”
光头强搓着手绕着贩卖机转了两圈,眼睛发亮——昨天李老板奖励的货,就是想趁着最近游客偶尔进山,在民间小路旁摆一台赚点零花钱。
可他刚抬手往小路的方向指了指,突然一拍大腿,脸瞬间垮了下来。
“哎哟!我这脑子!”,他懊恼地跺了跺脚,“这大森林里除了我光头强,哪儿还有别的人类啊?游客一年到头也来不了俩,熊大熊二那俩货只认蜂蜜和坚果,难不成还能让它们投币买零食?”
晨风吹过树梢,带着松脂的清香,可光头强看着两台崭新的贩卖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光头强盯着两台贩卖机急得转圈,忽然眼睛一亮,一拍巴掌:“有了!镇上大舌头的古董店天天人来人往,这高科技玩意儿往那儿一放,保准能吸引顾客,还能让他帮着照看,赚了钱咱俩分!”
他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绝妙,转头就冲正要悄悄往货车上爬的邮递员喊:“哎!你别走啊!帮我把这其中一个送到镇上古董店,运费我给你加两倍!”
邮递员的动作瞬间僵住,回过头一脸为难地摆手:“别别别,强哥!我这货车还有下一趟货要送,耽误了要扣钱的!再说这玩意儿又沉又占地方,我可不想再折腾一趟!”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光头强急了,往前凑了两步,“送都送到这儿了,帮人帮到底啊!”
可邮递员压根不接话,脚下抹油似的蹿上驾驶座,发动货车就往外冲,还探出头喊了句:“强哥下次再说啊!”
车轮卷起一阵松针,眨眼间就消失在林间小路上。
“你给我回来!混蛋!不讲义气的家伙!”,光头强气得跳脚,指着货车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下次再让我见着你,看我不投诉你!这破运费我还不稀罕给呢!”
骂了半天,林间只传来自己的回声,光头强喘着气回头看向两台纹丝不动的贩卖机,脸又垮了下来。
光头强盯着两台沉甸甸的贩卖机,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松果,最后咬咬牙拍了拍其中一台:“就你了!今儿个非得把你给送出去不可!”
他撸起袖子,搬出木屋角落的加固钢缆,一头拴住贩卖机底部的吊环,另一头缠在自己改装战车的后拖钩上——这战车本是用来拉木头的,如今车头加装了涡轮增压,后斗焊了防滑钢板,连轮胎都是加厚越野款,对付一台贩卖机绰绰有余。
“嘿哟!起!”,光头强跳上驾驶座,猛踩油门,战车的排气管喷出两道黑烟,引擎发出“轰隆隆”的咆哮,像头暴躁的铁兽,硬生生把贩卖机拖上了后斗。他又用几根钢条把贩卖机固定好,拍了拍车身:“坐稳咯,这就进城发财去!”
引擎再次轰鸣,战车沿着林间小路浩浩荡荡地出发,车轮碾过碎石溅起火星,后斗里的贩卖机随着颠簸轻轻晃动,银灰色的外壳在晨光里闪着光。
光头强握着方向盘,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志在必得——他仿佛已经看到古董店前排起长队,硬币“叮叮当当”落进收银盒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后斗的固定钢条,被颠簸震得松了一颗螺丝。
战车的引擎轰鸣声在林间持续回荡,光头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带着点雀跃的颤抖。
风从车窗灌进来,掀起他的衣角,把林间的凉意吹得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脑子“叮叮当当”的硬币碰撞声。
他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里的贩卖机,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这可不是普通的铁疙瘩,是能生钱的“聚宝盆”啊!
等放到大舌头的古董店,不管是路过的游客,还是镇上的街坊,见了这高科技玩意儿,还不得好奇地掏腰包试试?到时候分账到手,新锯子、好汽油,想买啥买啥,再也不用为了这点零花钱跟熊大熊二斗智斗勇。
之前还琢磨着离开熟悉的森林、离开那些吵吵闹闹的“老伙计”时,心里难免有点空落落的,可此刻,对赚钱的热切期盼像团小火苗,把那点淡淡的离别愁绪烧得一干二净。
他脚下又往下踩了踩油门,战车跑得更快了,车轮碾过落叶的沙沙声,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财富”伴奏,连路边掠过的树影,都仿佛变成了堆成小山的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