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胡同改得这么好看,咋没个能让人记住的地儿?”
张大爷蹲在老槐树下,看着游客拍了照就走,手里的拐杖戳着地,跟叹气似的。改造后的胡同亮堂多了 —— 老墙补得严丝合缝,复古路灯暖得像裹了层糖,老槐树防护栏上的刻字清清楚楚,可游客逛一圈,除了拍两张照,啥念想也留不下。
晓星刚帮萌萌收完爆肚摊的电子菜单,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张大爷,咱搞个老胡同摄影展呗!把老照片、新照片都摆出来,让游客看看咱胡同的变化,还能留个念想!”
“摄影展?” 陈阳立马接话,“我支持!我家有相机,能帮着拍新照片,老照片咱全院凑,肯定能成!”
“我也凑!” 刘梅从公共厨房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半个馒头,“我抽屉里有张 1980 年的老照片,拍的是咱院儿办庙会,我还在照片里呢,扎俩小辫儿!”
“你那会儿还扎小辫儿?” 萌萌笑着逗她,“我还以为你打小就爱占便宜呢!”
刘梅脸一红,赶紧把馒头咽下去:“我那是帮院儿省东西,啥占便宜!”
说干就干,全院人都动起来。陈阳扛着相机拍新照 —— 老墙在阳光下泛着青黑的光,老槐树叶子晃得跟撒金似的,复古路灯下的游客笑得眯着眼;张大爷爬阁楼翻老相册,灰尘呛得他直咳嗽,手里的老相册皮都脆了,跟老爷爷的皮肤似的;刘梅翻箱倒柜找自己那张老照片,翻出来一看,照片里的她扎着俩小辫,正抢邻居的糖,跟现在一个样。
可凑来凑去,照片还是少,尤其是 1950 年建院时的照片,连个影都没有。刘梅看着刚拍的老槐树照片,心里痒痒,想偷偷揣一张回家摆着,刚往兜里塞,脚底下一滑,“哎哟” 一声摔在地上,照片撒了一地,还从床底下带出个木盒子 —— 盒子上刻着 “吉祥院影集”,打开一看,全是 1950 年的老照片!
“我的妈呀!” 刘梅举着盒子,嗓子喊得跟敲锣似的,“我摔一跤还摔出宝贝了!这照片比我岁数都大!”
全院人都跑来看,张大爷指着一张照片,手都抖了:“这是建院那天!我爸还在呢,正帮着搬砖!你看这老墙,刚砌起来,跟现在一个样!”
晓星拿起一张拍老门墩的照片,照片里的门墩还没那么多包浆,却透着股愣劲儿:“这照片太珍贵了!有了它,影展就有魂了!”
影展场地就定在四合院公共院儿,用绳子拉着,新照片、老照片一张张挂起来,跟串糖葫芦似的。刘梅自告奋勇帮着挂照片,结果把 1950 年的老照片挂反了,还嘴硬:“我这是让大家从新往老看,有新意!”
正挂着,照片突然掉下来一张 —— 是张拍胡同口的老照片,背后还写着个地址。晓星按着地址找过去,居然联系上了当年的老邻居,老邻居又送来了一沓 1970 年的照片,全是四合院的热闹事儿:办年货、唱大戏、修老墙,每张都带着烟火气。
“这下照片够了!” 陈阳笑着把新照片补上去,“老的有根,新的有劲儿,咱这影展,比别的地方强百倍!”
影展开幕那天,胡同里跟赶庙会似的。游客挤在照片前,指着老照片问故事,张大爷坐在小马扎上,唾沫横飞地讲:“这张是 1960 年的庙会,刘梅还抢糖呢!那张是 1980 年补墙,我跟你说,那会儿的砖……”
刘梅站在旁边,听见说自己抢糖,赶紧岔开话:“看这张新拍的老槐树!防护栏是我帮着刷的漆,好看吧?买我个剪纸,我给你们讲更多故事!”
还真有游客买她的剪纸,刘梅忙得嘴都合不拢,手里的钱都快攥不住了。萌萌的爆肚摊更别提,排队排到胡同口,她跟陀螺似的转:“别催别催!爆肚刚煮好,热乎的!”
正热闹着,区文旅局的李科长来了,手里拿着个红本本:“吉祥院的乡亲们,你们这摄影展评上‘胡同最佳文化影展’了!奖金 5 万,还有个‘文旅推广标兵’的牌儿!”
“5 万!” 全院人都跳起来,张大爷的拐杖都差点掉了,“这钱能给咱院儿添多少东西啊!”
“我知道咋用!” 萌萌举着手,脸上还沾着点芝麻酱,“我这爆肚摊太小了,想扩成店,这钱能当本钱!”
刘梅也凑过来:“我这手作摊也想添个新架子!以后游客多了,我能多卖不少剪纸!”
晓星笑着说:“这钱咱分着用 —— 萌萌扩店,手作摊添架子,剩下的给老槐树买肥料,再添几个石凳,让游客能坐下来看影展!”
“得嘞!” 大家异口同声,声音亮得能掀了房顶。
影展办了半个月,天天都有人来。有的游客带着老人来认照片,有的带着孩子来听故事,还有的专门来买萌萌的爆肚、刘梅的手作。萌萌的爆肚摊真的扩成了店,招牌上写着 “萌萌爆肚铺”,红得跟团火似的;刘梅的手作摊添了新架子,剪纸、泥塑摆得满满当当,还雇了个大学生帮忙。
这天傍晚,影展快结束了,刘梅数着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我这半个月赚的,比以前半年都多!多亏了这影展!”
晓星和陈阳站在老照片前,看着 1950 年的老墙和现在的老墙并排挂着,跟祖孙俩似的。晚风拂过,老槐树的叶子晃得跟鼓掌似的,复古路灯的光洒在照片上,暖得人心尖发颤。
“你看,” 陈阳轻声说,“咱这改造没白干,影展也没白搞,胡同的老味儿留住了,大家的日子也越来越火。”
晓星点头,看着萌萌在新店里忙得开心,看着刘梅数钱的模样,看着张大爷跟游客讲老故事的劲儿,心里暖乎乎的:“是啊,这才是咱想要的 —— 老胡同活着,老情分也活着,比啥都强。”
刘梅突然跑过来,手里举着张刚洗的照片:“晓星,陈阳,这张拍咱全院人看影展的,我洗出来了,咱挂在院儿里,当纪念!”
照片里的人笑得都睁不开眼,老槐树在后面晃着叶子,跟也在笑似的。这张照片,后来真挂在了四合院的公共院儿里,跟老照片、新照片排在一起,成了胡同里又一个让人记住的念想 —— 记住老北京的味儿,记住四合院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