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今天必须把这棵树锯了!”
施工队王队长举着锯子,嗓子喊得像破锣。老槐树的枝桠斜伸到胡同上空,像撑开的巨伞,叶子密得能遮天蔽日,树身粗得要两人合抱,树皮沟壑纵横,像刻满了岁月的皱纹。
“谁敢动它!” 张大爷扑上去抱住树干,后背紧紧贴在树皮上,“这树守了咱院儿六十年,夏天遮荫,冬天挡雪,锯了它,我跟你们拼命!”
晓星刚帮工人给老墙补完砖,听见动静冲过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槐树的叶子簌簌响,像在低声哀求。
“王队长,这树不能锯!” 晓星声音清亮,“它是胡同的老宝贝,锯了就没那股子老味儿了!”
“老味儿能当饭吃?” 王队长撇嘴,“这树枝挡着电线,风一吹就晃,多危险!方案里写得明明白白,必须锯!”
刘梅拎着个布袋子凑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树干:“我听说,老槐树的木头能做手串,值不少钱!要锯也行,树干归我,我拿去做手串,赚了钱分大家一半!”
“你就知道钱!” 萌萌端着刚煮好的爆肚,香气飘得老远,“这树是咱院儿的魂,不是你赚钱的工具!”
陈阳攥着改造方案,急得满头大汗:“我跟电力局沟通过,他们说可以挪电线,不用锯树!可王队长非要按原方案来!”
“按方案来!” 王队长一挥手,工人举起锯子就要往树枝上凑,“今天谁拦都不好使!”
“等等!” 郑小宇突然喊出声,抱着笔记本电脑跑过来,“我有办法!既能保住树,又能解决安全问题!”
众人围过去,只见电脑屏幕上是老槐树的保护图:树下围一圈木质防护栏,电线从防护栏上方绕过,防护栏上刻着花纹,既安全又好看。
“这能行吗?” 王队长皱着眉,“别到时候出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
“怎么不行!” 晓星指着图纸,“防护栏能挡着行人,电线挪到安全距离,两全其美!而且这防护栏上刻上‘四合院记忆’,还能当景点!”
张大爷拍着大腿:“好主意!这树见证了咱院儿的喜怒哀乐,刻上记忆,让后人也知道它的故事!”
刘梅凑到电脑前,眯着眼看:“刻字?能不能把我的名字也刻上去?以后游客来拍照,也能看到我!”
“你想啥呢!” 萌萌笑着推了她一把,“这是刻四合院的故事,不是给你留名的!”
王队长被吵得头疼,摆了摆手:“行!就按这图纸来!三天之内必须完工,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
“没问题!” 陈阳立马答应,眼里闪着光,“我现在就联系工人改方案!”
接下来三天,全院人都围着老槐树忙活。郑小宇现场调整图纸,用尺子量来量去,笔尖在纸上飞快游走;陈阳联系工人,买材料,忙得脚不沾地;晓星和张大爷给工人递水递毛巾,还跟他们讲老槐树的故事;萌萌的爆肚摊直接搬到了树旁,工人累了就来吃碗爆肚,浑身是劲。
刘梅也想帮忙,却越帮越乱。她想给工人递钉子,结果手一滑,钉子撒了一地,差点扎到工人的脚;想帮忙扶防护栏,却站不稳,差点把刚搭好的架子弄塌。
“你别添乱了!” 陈阳急得直跺脚,“一边歇着去!”
刘梅委屈地撇嘴,蹲在地上捡钉子,手指突然碰到个硬东西,是块埋在树根下的石头,上面刻着字。她使劲抠出来,擦干净泥土,眼睛突然瞪得溜圆:“这啥?”
众人围过去,只见石头上刻着 “吉祥院护院槐 一九六三年植”,字迹虽有些模糊,却看得清清楚楚。
“是种树的石碑!” 张大爷激动得手抖,“这树是一九六三年种的,刚好六十年,怪不得这么粗!”
陈阳赶紧拍照发给区里,没过多久,区文旅局的人就来了,手里还拿着份文件。
“恭喜你们!” 工作人员笑着说,“这棵老槐树是胡同的古树名木,现在又有了石碑证明,不仅不能锯,还能申请古树保护资金!”
“还有资金?” 刘梅跳起来,差点踩到刚捡起来的钉子,“能给多少?够我做手串吗?”
“你就知道手串!” 工作人员笑着说,“初步定了 30 万,专门用来修缮防护栏和养护古树!而且你们这防护栏的设计很有创意,区里想把它当成胡同改造的样板,推广到其他社区!”
“30 万!还能当样板!” 陈阳激动得声音都变调,“这也太惊喜了!”
晓星看着老槐树,心里暖暖的:“这都是老槐树自己的福气,也是咱院儿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刘梅嘴硬道:“要不是我挖出石碑,哪来的资金?我这是帮大家顺便捡了块石头,不算占便宜!”
“是是是,你功劳最大!” 萌萌笑着打趣,“等资金下来,给你买串木头手串,满足你的心愿!”
三天后,防护栏完工了。木质的栏杆打磨得光滑圆润,上面刻着四合院的老故事:张大爷修电匣子、晓星帮邻居找东西、全院人一起办文化节,一幅幅图案栩栩如生,像翻开了一本立体的书。
防护栏刚装好,就有游客围过来拍照。有人指着刻字问故事,张大爷坐在树下,唾沫横飞地讲,听得游客津津有味;有人买了萌萌的爆肚,坐在防护栏旁的石凳上吃,边吃边夸:“这树好,这院儿好,有老北京的味儿!”
刘梅也凑在游客堆里,时不时插一句:“这石碑是我挖出来的,这防护栏的主意我也出过!”
游客笑着问:“阿姨,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再给我们讲讲别的故事?”
刘梅顿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讲起来,虽然好多故事都讲得颠三倒四,却逗得游客哈哈大笑。
正热闹着,周快递骑着自行车冲进来,车筐里放着个锦旗,红彤彤的特别显眼:“晓星!陈阳!区里给你们送锦旗来了!‘古树保护示范单位’,还带了 5 万奖金!”
“5 万奖金!” 众人都跳起来,刘梅更是激动得直拍大腿,“这老槐树真是棵摇钱树!早知道我早天天给它浇水了!”
“现在浇也不晚!” 晓星笑着说,“这奖金用来给老槐树施肥、修剪枝叶,再添几个石凳,让游客能坐下来歇脚!”
“得嘞!” 张大爷拍着手,“以后我就守着这树,给游客讲故事,还能看着咱院儿的手作摊,一举两得!”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洒在老槐树上,树叶像镀了层金。防护栏上的刻字在余晖中泛着暖光,游客们三三两两坐着,有的拍照,有的听故事,有的吃爆肚,热闹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