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十里的荒山破庙,早已荒废多年,断壁残垣间爬满枯藤,蛛网结满梁架,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瘆人。苏凝霜循着酒楼后巷延伸出的细微踪迹而来——那是一缕极淡的脂粉香,混着迷心草的残味,一路指引她穿过荒草萋萋的小径,最终停在这座破庙前。
她手持短刃,身形如猫般悄然潜入,玄红色劲装在斑驳光影中若隐若现。破庙内尘土厚积,地面上却有新鲜的脚印,深浅不一,似乎是两人匆忙踩踏而成,旁边还散落着一个打翻的粗陶碗,碗底残留着些许褐色药渣——正是迷心草的根茎碎屑。
“刚离开不久。”苏凝霜蹲下身,指尖轻抚脚印,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脚印从庙门延伸至后墙的破洞,显然是有人从这里仓皇逃离。她顺着踪迹搜查,庙内空无一人,只有墙角的稻草堆被翻乱,似乎曾有人在此藏身。
忽然,她的目光被供桌下的一抹金光吸引。拨开散落的碎瓦与灰尘,一枚鎏金发簪静静躺在那里,簪身雕刻着精致的缠枝牡丹纹,簪头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宝石,工艺精巧,绝非普通侍女所能拥有。
苏凝霜拾起发簪,指尖摩挲着簪身的牡丹纹,忽然发现纹饰间隙刻着一个极小的“武”字纹——与之前刺客兵器、武府私卫腰牌上的纹样完全一致!簪头的红宝石旁,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迷心草毒素,与牡丹茶、李恪遗物中的毒素同源。
“这侍女绝非普通毒影门杀手。”苏凝霜心中暗忖,鎏金工艺与武字纹都表明,此女身份不简单,极有可能是武三思府中的亲信,甚至是毒影门安插在府中的核心成员。发簪遗落在此,要么是仓皇逃离时不慎掉落,要么是……被人灭口后遗留。
她仔细检查破庙四周,在后墙破洞外的草丛中,发现了几滴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凝固。血迹旁还有半截断裂的银针——正是毒影门常用的淬毒银针,针尾同样刻着“武”字纹。
“有打斗痕迹。”苏凝霜分析道,血迹与断针表明,这里曾发生过短暂的冲突。结合现场痕迹,大概率是侍女完成送茶下毒的任务后,按约定来此与同伙汇合,却遭到灭口,或是被转移时发生反抗,最终遗落了发簪与断针。
“武三思果然狠辣,为了保密,连自己的亲信都不放过。”苏凝霜心中冷笑,武三思为了掩盖反叛阴谋,不惜清除所有知情人,哪怕是执行任务的核心成员,也难逃被灭口的命运。
她将发簪、断针小心收好,又采集了草丛中的血迹样本,转身返回临时据点。一路上,她思绪万千:这枚鎏金发簪不仅证实了侍女与武三思、毒影门的关联,更暴露了武三思内部的残酷——为了最终的权力,所有人都只是他可以牺牲的棋子。
回到据点,苏凝霜将发簪、断针与血迹样本一一呈上。众人围拢过来,看着发簪上的武字纹与牡丹纹,神色愈发凝重。
“缠枝牡丹纹,是武三思府中的常用纹饰。”秦峰认出这一特征,“我曾在武府贡品清单上见过类似纹样,这发簪定是武三思赏赐给侍女的,此女在府中地位不低。”
柳清晏检测血迹样本后,点头道:“血迹中含有微量迷心草毒素,与发簪上的毒素一致,确是那送茶侍女的血迹。结合断针来看,她极有可能是被武三思的人灭口,或是被强行带走。”
宋小七用放大镜观察发簪上的“武”字纹:“与武府私卫腰牌、刺客兵器上的纹样完全同源,进一步证实,侍女就是武三思的人,送茶下毒是他一手策划。”
武少握紧发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侍女踪迹全无,发簪与血迹却暴露了武三思的残忍。他越是急于灭口,就越能证明他心虚。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我们不能再等了!”
他当即下令:“秦峰,即刻调动禁军,联合江湖势力,包围武府,不许任何人进出;苏凝霜,带着发簪、断针等证据,前往洛阳府衙,联合知府审讯武府相关人等,查找侍女的真实身份与下落;柳清晏、宋小七,继续完善证据卷宗,尤其是毒素与武字纹的关联证据;我现在入宫面圣,请求陛下下旨,即刻抄家抓人,彻底瓦解武三思的反叛计划!”
众人齐声领命,行动迅速。临时据点的烛火摇曳,映照着那枚鎏金发簪,簪头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侍女未干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武三思的残酷与阴谋。
洛阳城的氛围愈发紧张,禁军开始在街道上集结,江湖势力也已暗中布防,一张针对武三思叛党的天罗地网,已然收紧。而武府之中,武三思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府中私卫开始频繁调动,后院密室的守卫愈发森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苏凝霜看着手中的发簪,心中默念:“不管你是谁,你的死不会白费。我们定会将武三思等叛党绳之以法,还天下一个清明。”
这场关乎大唐江山的终极对决,已进入最后的倒计时。当武少带着所有证据踏入皇宫的那一刻,洛阳城的命运,乃至整个大唐的命运,都将迎来最终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