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监察部的磨砂玻璃，在地板上投出一片模糊的光斑。林墨蜷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蓝，嘴里还叼着根没拆封的草莓味棒棒糖 —— 是早上买奶茶时送的，本来想给陈阳，结果转身就忘了。他盯着桌上堆得像小山的文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泛着泪花，手里无意识地戳着小蓝的新天线。
“墨哥，你别真睡着啊，爷爷说不定还会回来的。” 张磊坐在旁边整理零件盒，手里捏着个 Sdq 的迷你螺丝，手机屏幕亮着陈阳刚发的消息，“陈阳说爷爷的车没走远，在路口绕圈呢，还拍了张照片，说爷爷正摸你送的那个高达挂坠。”
林墨揉了揉眼睛，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戳了戳小蓝的天线：“回来就回来呗，我就说我在‘闭目思考查账思路’—— 比盯着这些满是字的破文件强。” 话刚说完，系统面板突然 “啪” 地弹出来，举着个打哈欠的高达表情包：【叮！检测到宿主 “对抗文件催眠” 失败！温馨提示：爷爷的拐杖声已在 30 米外，再睡就要被抓包啦～（抓包扣 0.1% 除名进度，装思考成功加 0.05%，快醒醒！）】
林墨迷迷糊糊拍开面板：“别吵！我这是在‘养精蓄锐式查账’，懂什么！” 他的头不受控制地往沙发靠垫上歪，小蓝的天线蹭到沙发套，掉了根细细的绒毛。没两分钟，均匀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嘴里还断断续续念叨着：“别碰我的天线…… 歪了不好看…… 装歪了要拆了重装……”
张磊无奈地摇摇头，刚想把他的棒棒糖收起来，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拐杖声 ——“咚、咚、咚”，比早上更轻，却更清晰，像是故意放轻脚步。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推了推林墨的胳膊：“墨哥！醒醒！爷爷真来了！陈阳刚发消息说车停楼下了！” 说着把手机凑到林墨眼前，屏幕上是陈阳拍的实时照片：爷爷坐在车里，手里摩挲着那个旧旧的高达挂坠，车窗半降，能看见他嘴角带着笑。
林墨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把小蓝抱得更紧，呼噜声反而更大了。张磊急得直跺脚，眼瞅着拐杖声越来越近，只能抓起桌上的高达杂志，往林墨脸旁边挡了挡 —— 假装他是 “看模型指南看睡着了”，心里祈祷：“陈阳你可别骗我，爷爷千万别发火啊！”
李薇坐在工位上，手指捏着文件的角都快捏皱了，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淡黑色的复印机墨粉 —— 昨天偷偷复印假报销单时蹭的，到现在都没完全蹭掉。她早上给二叔发消息说 “爷爷查岗”，二叔到现在都没回，反而收到了爷爷的私人微信：“下午三点，我再去监察部看看，你盯着点林墨，别让他总摸鱼。”
她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把二叔骂了八百遍：“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掉链子！林总都睡成猪了，还流口水，我怎么盯？总不能说‘林总在梦里查账’吧？” 听见拐杖声，李薇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把桌下的黑色手提袋往抽屉深处塞 —— 袋里的笔记本（夹着假报销单复印件）太硬，纸角勾住抽屉滑轨，她使劲一拽，指尖被划了道小口子，渗出血珠。
她没敢管伤口，假装整理堆在旁边的 “城西项目报销单”，其实连一页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 “爷爷会不会翻抽屉”。余光瞥见林墨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小蓝的天线还露在外面，随着呼吸轻轻晃，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继承人的心也太大了，真不怕被爷爷骂哭，我都替他紧张。”
门被轻轻推开，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灰色中山装的袖口沾了点浅绿色的草屑 —— 刚才在楼下绕圈时，不小心蹭到了花坛的灌木。他的目光先扫过李薇手里的报销单，又落在沙发上的林墨身上，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像是早就知道会看见这场景。
李薇赶紧低下头，声音有点发颤：“林、林董，您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我帮您找……”
爷爷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林墨睡得正沉，口水顺着嘴角流到沙发套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怀里的小蓝歪着脑袋，天线正好对着爷爷的方向，像是在 “盯梢”。爷爷蹲下来，轻轻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声音放得特别柔：“墨墨，醒醒，别在这儿睡，着凉了该头疼了。”
林墨感觉有人拍他，还以为是张磊在闹他，嘟囔着 “别碰我，天线还没装完呢，装歪了要拆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结果一睁眼，正好对上爷爷笑眯眯的眼睛，吓得他瞬间清醒，怀里的小蓝差点掉在地上，手忙脚乱接住时，棒棒糖从口袋里滚出来，掉进了沙发缝。
“爷、爷爷？您怎么还没走啊？” 林墨赶紧坐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把小蓝藏到背后，耳朵尖都红了，“我、我没睡觉！我就是…… 就是闭着眼睛思考怎么查账，有点太投入了，不小心眯了会儿，真的！”
爷爷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指了指他背后露出来的小蓝天线：“思考查账？那你梦里还喊‘天线别歪了’，是在思考怎么给模型装天线啊？”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小蓝的天线，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这天线装得不错，比你小时候给我装的挂坠还整齐 —— 看来‘模型思维查账’真没白练。”
林墨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抓了抓头发，没话找补：“也、也算是吧！我觉得查账跟装天线一样，都得细心，不能漏了细节…… 比如螺丝要拧紧，发票要辨真假……” 他说着就想把桌上的文件拉过来，假装看，结果手忙脚乱把压在文件下面的高达杂志碰掉了，封面上的 “pG 强袭自由组装指南” 几个字格外显眼，还掉出张夹在里面的模型店优惠券。
系统面板又弹了出来，举着个吃瓜的高达表情包：【叮！宿主 “摆烂借口翻车” 成就达成！建议赶紧举小蓝挡脸，说 “是小蓝在梦里喊天线”—— 甩锅给模型，爷爷绝对信！（成功甩锅加 0.05% 除名进度，冲！）】
林墨眼睛一亮，真把小蓝举到面前，挡住半张脸：“对！是小蓝梦见天线歪了，我帮它记着呢！它昨天刚装新天线，紧张得很！”
张磊在旁边憋笑得肩膀都在抖，赶紧站起来打圆场：“林董，墨哥说得对！他早上还跟我聊，说要‘用模型思维梳理监察逻辑’，比如‘零件对应流程，螺丝对应签字’，刚才肯定是太累了，才不小心睡着了。”
李薇也赶紧附和：“是啊林董，林总今天上午一直在看城西项目的资料，还问了我几个关于报销的问题呢…… 比如‘杂费能买模型零件吗’……” 她说完就后悔了 —— 这话说得也太假了，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指尖的伤口还在疼。
好在爷爷没追问，只是拍了拍林墨的膝盖，语气里满是宠溺：“累了就回家休息，别在公司硬撑。查账的事不急，慢慢来，反正有李薇和张磊帮你盯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原封不动的文件，又补充了句：“要是觉得文件没意思，把小蓝带来也没关系，至少在公司待着，比在家一个人拼模型强 —— 有人陪你聊聊天。”
林墨心里松了口气，赶紧点头：“知道了爷爷！我等会儿就看文件，保证不睡觉了！” 他说着就把小蓝放在腿上，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文件 —— 慌慌张张翻反了，还指着倒过来的 “城西项目” 标题点头：“嗯…… 这个‘西成项目’，看着就很‘重要’！涉及的‘费杂’（把‘杂费’念反）还不少，得好好查！”
张磊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小声提醒：“文件拿反了！标题是城西！杂费！你念反了！” 林墨慌忙把文件正过来，还不忘找补：“我这是‘反向查账法’！从后往前看才不容易漏细节 —— 小蓝你说对不对？” 说着把小蓝往文件上一放，小蓝的天线正好压在 “5 万杂费报销” 那栏，把模糊的发票金额挡了个严严实实。
爷爷看着他这副样子，没拆穿，只是笑了笑，走到李薇工位前，拿起她手里的城西项目报销单。李薇的心跳瞬间飙到 120，手都在抖，怕爷爷发现发票的问题 —— 假发票的税务章模糊得像打了马赛克，纸质还比真发票薄一半。爷爷翻到那页假发票时，手指在纸边捏了捏，又轻轻划了划模糊的印章，李薇的手心全是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结果爷爷只是把报销单放回桌上，故意在假发票那页折了个小角（只有李薇能看见），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文件要好好理，折角的地方多看看 —— 别漏了细节，跟墨墨装天线一样，得细心。” 李薇愣在原地 —— 爷爷是真没发现，还是故意提醒她？指尖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她赶紧点头：“您放心林董，我一定好好理，不遗漏细节。”
爷爷走的时候，特意把拐杖落在了沙发边 —— 其实是故意的，想给林墨一个 “下次再来的理由”。林墨送他到门口，看着爷爷的车走远，才松了口气，转身就把文件扔回桌上，抱着小蓝欢呼：“耶！蒙混过关！张磊，快帮我装天线，刚才做梦都梦见装歪了，吓死我了！”
张磊笑着摇摇头：“你啊，也就对模型这么上心。刚才爷爷走的时候，给李薇递了个眼神，你没看见吗？估计以后李薇得天天盯着你了 —— 比你妈还严。” 他掏出手机，想起陈阳刚才发的另一条消息，赶紧说：“对了，陈阳还发了张照片，说有个小姑娘拿着文件夹在公司前台转悠，好像是想找你认亲，让你注意点。”
林墨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认亲？找错人了吧！我就想被除名，谁爱当继承人谁当！”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给模型群发消息，附了张小蓝的照片：“今日份装睡成功！奖励小蓝一个新天线！下午继续在监察部‘摸鱼打工’～# 摆烂继承人的日常 #”
李薇看着林墨和张磊又开始聊模型，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走到窗边，看着爷爷的车消失在路口，掏出手机给二叔发消息：“林董下午又来查岗了，没发现异常，还让我多盯着林总。城西的报销单，他翻到那页假发票了，还折了个角，您看要不要尽快处理？我总觉得放在这儿不安全，像颗定时炸弹。”
二叔这次回得很快：“不用管！爷爷没说什么就是没发现，你别自己吓自己！继续盯着林墨，别让他碰城西的文件。等过段时间，我找机会把报销单换了，你别多事！” 李薇看着消息，皱了皱眉，把手机揣回兜里 —— 她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爷爷刚才的眼神，还有那个折角，都让她心里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低头看了看指尖的伤口，又瞥了眼桌上的小蓝 —— 林墨刚才没带走，忘在沙发上了。李薇走过去，想把小蓝放回林墨的帆布包，结果不小心碰掉了，小蓝的天线正好戳在城西报销单的假发票页上，还把折角的地方戳出个小窟窿，正好盖住模糊的税务章。
李薇慌忙捡起小蓝，看着那个窟窿，心里吐槽：“这模型不仅帮林墨挡工作，还帮二叔挡破绽，真是‘摆烂神器 + 背锅神器’二合一！” 刚想把小蓝放进帆布包，林墨跑过来，一把抢过小蓝：“别碰我的小蓝！天线戳到假发票没事，戳坏小蓝我跟你急！” 李薇愣了 —— 他居然听见 “假发票” 三个字了？
林墨抱着小蓝，压根没注意李薇的表情，只是小心翼翼检查天线：“还好没坏，不然下午的模型计划就泡汤了。” 他没再提 “假发票” 的事，转身又跟张磊聊起了新天线的安装角度，把李薇晾在原地，心里更慌了 —— 林墨到底是真没在意，还是故意装没听见？
而爷爷坐在车里，手里拿着李叔递过来的平板，上面是林墨在监察部的监控照片 —— 照片里，林墨正趴在桌上给小蓝装天线，文件堆在旁边根本没动，还把报销单戳了个窟窿。李叔忍不住说：“老爷子，您明明知道林少爷在摸鱼，还知道李薇藏了假报销单，怎么不戳穿他们？还故意把拐杖落在那儿。”
爷爷笑了笑，摸了摸手里的高达挂坠 —— 是林墨十岁那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虽然旧了，却一直带在身边：“戳穿他们有什么用？林墨不想干，逼也没用；二叔的小动作，早晚得自己暴露。我把拐杖落在那儿，是想多来看看墨墨，他一个人在公司摸鱼，也怪孤单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对了，让你查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就是在公司附近转悠的那个。” 李叔点头：“查清楚了，叫林玥，十九岁，辍学在打工，手里的出生证明是伪造的，医院根本没存档。她昨天还去老宅门口转悠过，想找您认亲，被管家拦下来了。”
爷爷看了看李叔递过来的林玥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穿着朴素的牛仔裤，手里攥着个旧文件夹，眼神里带着点急切。爷爷笑了笑，把照片发给张磊：“让张磊盯着点，别让这小姑娘真伤着墨墨，也别让她被二叔利用了。墨墨总想着被除名，正好让她来‘闹一闹’，看看墨墨是真不想接班，还是嘴上说说 —— 要是这姑娘能替他，墨墨说不定还得谢谢人家。”
李叔愣了：“您是故意让她去监察部找墨墨的？” 爷爷点点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墨墨总躲在模型后面也不是办法，得让他面对点事，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他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琢磨着：“这场‘假千金上门’的戏，说不定能让墨墨长大点，也能把二叔的那些小动作都揪出来，一举两得。”
下午四点，林墨终于给小蓝装好了新天线，举着它在办公室里转圈炫耀：“你们看！是不是特别像‘监察小助手’？以后它就是我的‘挡箭牌’，谁让我干活，我就让它‘盯’谁！李姐，你要是再让我签字，我就让小蓝‘监督’你整理文件！”
李薇坐在工位上，看着林墨开心的样子，心里有点复杂 —— 她既觉得林墨幼稚、不负责任，又有点羡慕他的 “随心所欲”，不用像自己一样，夹在二叔和爷爷之间，担惊受怕。她掏出抽屉里的黑色笔记本，翻开夹着假报销单复印件的那一页，犹豫了半天，还是把笔记本锁得更紧了，钥匙藏进了笔筒深处 —— 她不知道这个 “隐患” 什么时候会爆发，但她知道，只要林墨一直摆烂，这个 “隐患” 就迟早会被发现，这场戏也迟早会落幕。
林墨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麻烦，他正跟张磊约着晚上去吃番茄火锅，还特意给王妈发消息，让她准备肥牛卷、虾滑和番茄汤底：“王妈，多准备点肥牛，下午装天线消耗大，要补补！” 他看着窗外的夕阳，把小蓝举起来，让阳光照在天线上，亮晶晶的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