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的天还没亮透,林墨裹着刚买的深灰色西装,像只被塞进硬壳里的猫,缩在商务车的副驾上打哈欠。西装袖口紧得勒手腕,他偷偷把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腕上沾着的一点 502 胶水印 —— 昨天拼高达没擦干净,现在跟西装的料子粘在一起,扯一下都疼。怀里揣着的新游戏手柄被他抱得紧紧的,生怕急刹车时掉在地上,旁边的背包里还塞着两包辣条和半袋番茄味薯片,拉链没拉严,露出个花花绿绿的角。
“林总,您能不能坐直点?西装都皱了。” 李薇坐在后排,手里拿着行程单,无奈地看着他,“等会儿到机场,要是被合作方撞见您蜷成一团,又得说您‘没正形’。”
“没正形才好呢,” 林墨含混地应着,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飙出来了,“最好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扶不起’,爷爷一怒之下把我除名,我立马买机票回现实,再也不跟你们折腾这破峰会。” 他说着,偷偷从背包里摸出根辣条,飞快塞进嘴里,油星子差点溅到西装前襟,赶紧用纸巾擦了擦,“早知道早班机这么遭罪,我宁愿不要零花钱,也不来这趟出差。”
陈阳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林少爷,再忍忍,到了机场我给您买杯冰美式,提神。”
“冰美式哪有辣条提神,” 林墨嚼着辣条,声音含糊,“对了,我那盒高达零件你帮我放后备箱了吧?别给我弄丢了,那可是‘自由高达’的核心部件,我还等着从上海回来拼完呢。”
“放好了,您放心。” 陈阳点头,“我用泡沫纸裹了三层,比您的游戏手柄还金贵。”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机场航站楼门口。天已经蒙蒙亮,航站楼里人来人往,大多是赶早班机的旅客,手里拎着行李箱,脚步匆匆。林墨刚推开车门,一股冷风就灌了进来,他下意识地裹紧西装,怀里的游戏手柄硌得他胸口发疼。
“先去值机吧,行李有点多,我跟陈阳去托运,您在旁边等着就行。” 李薇拎起地上的大行李箱,里面装着三人的换洗衣物和峰会资料,沉甸甸的。
林墨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像个没睡醒的跟屁虫。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忍不住拐进去,买了瓶冰可乐,“砰” 地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算彻底清醒过来。正想把可乐揣进西装口袋,就被李薇拦住:“林总,您西装口袋是丝的,可乐洒了不好洗,我帮您拿着吧。”
林墨不情不愿地把可乐递过去,心里嘀咕:穿西装就是麻烦,连喝可乐都不能随心所欲。
到了值机柜台,工作人员接过身份证,扫了一眼,突然抬头看了看林墨,眼睛亮了:“您好,请问您是林氏集团的林总吗?我前几天刷到您吃火锅的热搜,您把辣椒溅到衣服上那下,太可爱了!”
林墨心里 “咯噔” 一下,赶紧把头低下去,声音含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他拉了拉陈阳的胳膊,催促道:“快值机,别耽误时间,等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陈阳赶紧打圆场,把行李箱推到柜台上:“他就是赶早班机没睡醒,您别介意,我们赶紧办托运吧。” 工作人员虽然还有点疑惑,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麻利地办理了手续。
离开值机柜台,林墨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怎么回事?吃个火锅也能上热搜?我记得那天就穿了件印着高达的 t 恤,还溅了点辣椒油,怎么就被拍了?”
“好像是隔壁桌的顾客拍了发网上,说‘林家继承人接地气,吃火锅跟普通人一样’,然后就火了。” 李薇拿出手机,翻出热搜给她看,“你看,还有人给你起了个外号,叫‘火锅少爷’。”
林墨凑过去看了眼,热搜标题是 #林家继承人吃火锅翻车现场 #,下面的评论全是 “好可爱”“接地气”“想跟他一起吃火锅”,气得他差点把手机扔了:“什么‘火锅少爷’,我看是‘倒霉少爷’!这下好了,全机场的人都可能认识我,万一再被人认出来,爷爷又得夸我‘人气高’‘会做人’,进度又得倒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三人拎着随身行李,往安检口走。刚到候机厅,林墨就看见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朝他这边走来,手里举着手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脚步越来越快。
“是他!真的是‘火锅少爷’!” 其中一个女生激动地喊道,拉着同伴跑了过来,“林总,我们是您的粉丝,能不能跟您合个影?我们特别喜欢您接地气的样子!”
林墨吓得赶紧躲到陈阳身后,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游戏手柄,生怕被她们碰坏:“别别别,我不是什么‘火锅少爷’,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他往陈阳身后缩了缩,西装的后襟都皱成了一团,“我就是个普通人,跟你们一样赶早班机,你们别围着我,影响不好。”
“我们没认错,您手腕上还有胶水印呢,跟热搜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另一个女生举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林墨吃火锅的照片,“林总,我们就合个影,再签个名,不耽误您时间,好不好?”
陈阳赶紧挡在林墨面前,笑着对女生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赶的是早班机,马上就要登机了,实在没时间合影签名,下次有机会再说,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推了推林墨,示意他往登机口走。
李薇也赶紧帮腔,把手里的可乐和行程单举起来:“我们真的赶时间,峰会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你们别介意啊。”
两个女生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林墨:“那林总,您到了上海要注意安全,我们会继续关注您的!”
林墨没敢回头,跟着陈阳和李薇快步往登机口走,脚步都有点发飘。直到走进登机口,看不见那两个女生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瘫在候机厅的椅子上,怀里的游戏手柄都被他抱得发热。
“吓死我了,” 林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早知道戴口罩墨镜了,现在好了,全机场的人都可能认识我,万一再被人拍了发网上,爷爷又得说我‘会社交’‘有人缘’,进度再扣下去,我怕是要负 10% 了!”
陈阳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林少爷,您别担心,到了上海我们尽量走 VIp 通道,不会再被人认出来了。”
“走 VIp 通道也没用,” 林墨喝了口矿泉水,心里还是焦虑,“万一酒店门口也有粉丝等着我怎么办?我可不想每天出门都被人围着,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 他想起自己的除名计划,越想越郁闷,“我本来想在峰会上表现得‘不务正业’,让合作方嫌弃我,结果现在倒好,成了‘网红’,要是合作方也刷到热搜,说我‘接地气’‘好相处’,那我除名的事,岂不是更难了?”
李薇坐在旁边,忍不住笑了:“林总,您就别想那么多了,至少大家对您的印象都是正面的,总比被人说‘耍大牌’好。”
“正面印象才不好呢!” 林墨急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要的是负面印象!比如‘不务正业’‘爱耍脾气’‘不会做生意’,这样爷爷才会把我除名!现在倒好,全网上下都说我‘接地气’‘可爱’,我这是离除名越来越远了!”
正说着,登机广播响了:“前往上海的航班开始登机,请各位旅客准备好登机牌,有序登机。”
林墨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西装上的褶皱,怀里的游戏手柄还是抱得紧紧的。“走吧,登机,” 他嘀咕着,“希望到了上海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最好能安安静静地待在酒店打游戏,等峰会结束赶紧回家,我再也不想当什么‘火锅少爷’了。”
三人跟着人流往登机口走,林墨故意走在陈阳和李薇中间,把头低下去,尽量不引人注意。路过舷梯时,他偷偷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大亮,阳光洒在停机坪上,金灿灿的。心里却在哀嚎:上海啊上海,你可千万别再给我添麻烦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摆烂,早点被爷爷除名,回现实继续我的游戏人生啊!
登机后,林墨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掏出手机,点开《原神》,心里盘算着:趁飞机起飞前,赶紧抽两发卡,说不定能欧气爆发,出个草神,也算是给这倒霉的出差之旅,开个好头。
手指刚要点下 “单抽” 按钮,就被李薇拦住:“林总,飞机要起飞了,手机得调飞行模式。”
林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心里嘀咕:连抽卡都不能随心所欲,这出差之旅,怕是要一路倒霉到底了。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停机坪,心里默默祈祷:到了上海,千万别再遇到粉丝,千万别再上热搜,让我安安静静地摆烂到峰会结束,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