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把最后一块高达腿部零件粘上去时，指尖的 502 胶水已经干成了一层硬壳，他对着台灯左右端详，突然 “嘶” 了一声 —— 左腿粘反了，蓝色装甲片歪歪扭扭地翘着，像条打了石膏的腿。“完了，又得拆了重粘。” 他抓起镊子戳了戳零件，刚碰到就掉下来一块，滚到沙发底下，跟早上找不到的那块蓝色组件凑了对。
电视上还循环放着《原神》抽卡攻略，主播的声音飘过来：“家人们，单抽不出金就攒十连，欧气都是攒出来的！” 林墨摸过手机，点开自己的抽卡记录，最近十连全是四星，气得他把手机往抱枕上一扔：“攒个屁，我这欧气怕是被系统锁死了。”
“林总，该准备去饭局了。” 李薇敲门进来，手里拿着熨烫好的西装，“张总那边已经到了，陈阳去停车场开车，您赶紧换衣服。” 她扫过茶几上散落的零件和半袋薯片，无奈地叹了口气，“您这高达拼了一下午，还没拼好啊？”
“别提了，粘反腿了。” 林墨瘫在沙发上不想动，“要不饭局你替我去？就说我突发‘游戏瘾’，走不开。” 他伸手去够沙发底下的零件，手指刚碰到，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老家。
“谁啊这时候打电话。” 林墨皱着眉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炸了：“林墨！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是你二叔！”
林墨被吼得耳朵发麻，手机差点掉地上：“二叔？你吼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他把手机拿远了点，能听见那头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像在砸碗。
“我上海的账户被税务查了！500 万全冻了！不是你干的是谁？” 二叔的声音又尖又利，“你是不是记恨我上次栽赃你，故意找税务搞我？林墨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爷爷要是知道你这么阴我，饶不了你！”
林墨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税务查你？我都没出过酒店门，怎么搞你啊？再说了，我连你有上海账户都不知道！” 他抓过抱枕挡在脸前，“你是不是搞错了？说不定是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被人举报了。”
“搞错？除了你还有谁！” 二叔在那头咆哮，“顾言琛刚跟我说，你在上海跟江旭走得近，那小子跟我有仇，肯定是你让他干的！林墨，你等着，我这就回林家找爷爷评理！” 说完 “啪” 地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忙音。
林墨举着手机愣了半天，直到李薇递过一杯水才缓过神：“二叔说他账户被冻了，还说是我让江旭干的，我这…… 比窦娥还冤啊！” 他把手机扔在茶几上，薯片袋被碰倒，番茄味的碎屑撒了一地，“我连江旭手机号都没有，怎么让他搞二叔？”
李薇的脸色突然变了，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划着屏幕：“刚才陈阳给我发消息，说江旭的手下今天下午去了税务部门，好像递了什么匿名材料…… 难道是江旭干的？”
“江旭？” 林墨猛地坐起来，“他为什么要搞二叔？哦对了，他昨天说跟顾言琛有仇，二叔跟顾言琛合作，他是顺带坑二叔？” 他抓了抓头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他坑二叔，怎么赖到我头上了？我这是躺枪啊！”
正说着，陈阳推门进来：“林总，车备好了…… 怎么了这是？” 他看见满地薯片碎屑和林墨铁青的脸，又看了眼李薇的表情，瞬间明白了大半，“是不是二叔那边出事了？”
“何止出事，还赖上我了。” 林墨把手机扔给陈阳，“你看看，二叔说我让江旭搞他，要找爷爷评理。我这一下午都在拼高达，连酒店门都没出，怎么就成‘阴人’了？”
李薇翻开手机里的消息：“陈阳查了，江旭昨天离开后，就让手下去收集二叔的转账记录 —— 二叔那 500 万是洗钱的钱，没销毁流水，江旭匿名发给了税务，故意不留痕迹，就是想让二叔以为是咱们干的。” 她顿了顿，“江旭这是想借二叔的手，挑拨你和爷爷的关系，说不定还能让顾言琛跟二叔反目。”
林墨听得眼皮直跳，刚想说话，手机又 “叮” 地响了，这次是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宿主间接打击家族隐患（林振国非法资金），获得林家隐性认可（股东认为宿主 “懂制衡”），除名进度 - 1%，当前进度：-2%】
“-2%？！” 林墨盯着屏幕，突然哀嚎一声，抓起抱枕往地上摔，“我招谁惹谁了！我躺在家拼高达，也能被动‘立功’？这系统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他指着手机屏幕，手都在抖，“我要的是被爷爷骂，不是被股东夸‘懂制衡’！江旭你个坑货，我谢谢你全家！”
陈阳赶紧捡起抱枕递过去：“林少爷您别气，至少二叔被查是好事，他以后没法再跟顾言琛搞事了。”
“好事个屁！” 林墨瘫回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感觉眼前发黑，“二叔要是找爷爷告状，爷爷问我怎么回事，我怎么说？说江旭帮我搞二叔，我还被动涨‘好感’？爷爷肯定夸我‘有脑子’，再扣我点进度，我这辈子都别想除名了！”
李薇蹲下来帮他捡地上的薯片碎屑：“您别担心，我已经跟爷爷的助理发消息了，先把事情说清楚，免得爷爷被二叔蒙骗。江旭那边我会盯着，不会让他再搞事。” 她看了眼时间，“张总的饭局还去吗？再不去就迟到了。”
林墨摆摆手，没力气动：“去什么去，我现在没心情跟张总吃饭。你替我去，就说我‘突发恶疾’—— 哦不对，说我‘被二叔气病了’，正好让张总觉得我‘没城府’，说不定还能挽回点进度。” 他抓起沙发底下的高达零件，狠狠戳了戳，“待在酒店净出事，还不如出去走走，外滩不是离得近吗？晚上我去那边散散心，省得再被人坑。”
陈阳赶紧说：“我陪您去，外滩人多，万一遇到粉丝……”
“遇到就遇到，” 林墨没好气地说，“最好被人拍下来发网上，说‘林家继承人在外滩闲逛，不参加重要饭局’，爷爷看见肯定生气，多好。” 他把零件往盒子里一塞，突然觉得这趟上海出差就是个坑 —— 想被除名没成功，还倒贴了 2% 进度，再待下去，说不定得负 10%。
李薇无奈地摇摇头：“那您注意安全，我去跟张总解释，晚点给您打电话。” 她拿着西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江旭刚才又去酒店楼下了，好像在盯咱们的车，您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他缠上。”
林墨心里 “咯噔” 一下，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 江旭要是再搞事，说不定能真让他被爷爷骂一顿？他摸过手机，看着 - 2% 的进度，突然觉得去外滩散散心也不错，说不定能遇到点 “真麻烦”，比如跟人起冲突，被警察带走，那样爷爷肯定会把他除名。
“走，陈阳，陪我去外滩。” 林墨站起来，抓起外套往身上一披，“顺便去旁边的酒吧喝两杯，我这心情，得借酒消消愁 —— 说不定喝多了能‘不小心’惹点事，让我进度回正呢？”
陈阳看着他眼里突然亮起的光，无奈地跟上：“林少爷，您少喝点，别真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