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黄昏如同一杯渐层的鸡尾酒,天际由暖橘褪为静谧的蓝紫,最后一丝光晕恋恋不舍地缠绕在巴黎圣母院的尖顶。回到别墅的众人,身上还沾染着左岸的书香、音乐的余韵,以及某种蠢蠢欲动的情绪。不知是谁先提议——“去天台吧,最后看一次巴黎的夜景。”
天台的布景与心照不宣的席位
别墅顶层的露天平台,此刻成了绝佳的舞台。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展,埃菲尔铁塔在远处规律地明灭,晚风带着塞纳河的水汽,温柔拂过。
座位再次悄然划分。逸、耀和任很有眼力见儿地占据了靠门的角落,分享着耳机看手机,将主要空间留给了其他人。
丁、琦和邓坐在一张长椅上,邓正指着星空,低声讲解着某个星座的神话,丁听得入神,琦则偶尔补充一两句冷静却精准的天文知识,氛围宁静而温馨。
孟独自靠在栏杆边,看着城市夜景,何站在她身旁不远处,这次没有拿出平板,只是安静地陪着,仿佛在守护一个易碎的观测对象。
而真正的风暴眼,则集中在平台中央那几张散落的休闲椅和软垫上。
哲的勇气与跨越语言的旋律
哲 今晚似乎格外不同。他沉默地坐在一边,手里握着一个牛皮纸袋。当克莱尔通过视频通话连接进来(哲用了耳机),并将手机支在一旁,开始为他一个人轻声弹唱一首她刚写好的、旋律简单却异常温柔的歌时,哲深吸了一口气。
在歌曲的间奏,他打断了克莱尔,将牛皮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下午他偷偷返回那家社区工坊,请一位画家朋友帮忙,根据他偷拍的一张克莱尔低头浅笑的照片,画成的一幅小型肖像油画。画中的克莱尔,眼神明亮,笑容温暖,背景是模糊的巴黎街景。
“For you.”(给你。)哲 只说了这两个词,声音有些干涩,却无比郑重。
视频那头的克莱尔愣住了,看着画中陌生的自己,又看看屏幕这边哲紧张而真诚的脸,眼眶瞬间红了。她捂住嘴,然后用带着哭腔的笑声说了很多很多话,法语夹杂着英语,哲大多听不懂,但他看懂了她眼中的惊喜与感动。他只是笨拙地、一遍遍地说:“You… good. music… good.”(你…很好。音乐…很好。)
“姚总”的宕机与独角兽的见证
另一边,贝 抱着那个巨大的蓝色独角兽,蹭到 姚 身边。
“姚总,”贝 的声音难得地收敛了平日的跳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个独角兽,我给它取好名字了。”
姚 从对城市灯光分布的数据分析中回过神,推了推眼镜:“根据命名逻辑,它应该……”
“它叫‘二十七’。”贝 打断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姚 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非逻辑的闪电击中,cpU彻底过热宕机。他看着贝,看着她怀里那个咧着嘴的蠢萌独角兽,再想到那个让他社会性死亡的数字,耳根的红晕迅速蔓延到整张脸。
贝 看着他难得一见的慌乱模样,得逞般地笑了,却也更靠近了一步,声音轻轻的:“以后……不许对别人演练二十七次,听到没?”
姚 张了张嘴,所有严谨的分析、风险评估在此刻全部失效。他看着贝近在咫尺的笑脸,最终,只是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郑重地“嗯”了一声。他抬起手,有些僵硬地,摸了摸那只名叫“二十七”的独角兽的脑袋,也仿佛,是在回应某种他刚刚理解的情感。
玥与石:指尖的触碰与星空的誓言
玥 和 石 坐在离栏杆最近的软垫上。石 没有再吹口琴,只是仰头看着星空。玥 抱着膝盖,坐在他身侧。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凉意。玥 轻轻瑟缩了一下。
石 没有看她,却仿佛感知到了一切。他依旧看着星空,手臂却自然而然地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玥 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顺从地靠向他。他的肩膀不算宽阔,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坚实的力量。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温热和稳定的心跳。
“看那边,”石 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他特有的磁性,指向夜空中一片模糊的光带,“那是银河。”
玥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城市光污染的干扰下,银河并不清晰,只是一条朦胧发亮的光痕。
“听说,在银河下许的愿,会更容易实现。”石 继续说,语气依旧漫不经心,揽着她肩膀的手,却收紧了些许。
玥 没有问他许了什么愿。她只是微微侧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手臂上,感受着那份真实的温度。她的指尖,在身侧悄然移动,终于,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到了他放在地上的手背。
石 的手指微微一动,然后,毫不犹豫地翻转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了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
没有言语,没有对视。只有交握的双手,璀璨的星空,和耳边呼啸而过的心跳声,不知是谁的,或许,是他们的合奏。
天台之上,巴黎的夜色温柔笼罩。哲的视频通话里传来克莱尔欢快的歌声,贝抱着独角兽在姚身边低语,孟依旧靠着栏杆,何却悄悄将外套披在了她肩上,丁、琦、邓在轻声交谈,逸他们发出压低的笑声……
而在这片浪漫的混沌中,予 和 阳 相视一笑,予 轻轻将头靠在 阳 的肩上。阳 的身体依旧有瞬间的僵硬,但这一次,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然后,抬起头,与她一起,望向那片被星光与灯火点亮的、无尽的巴黎夜空。
巴黎的最后一夜,告白无需喧哗,心跳,早已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