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从梦境的混沌中挣脱……
朱鸣醒来，发现自己已站在山河社稷图的虚空里。
朱鸣腰间的赤霄剑微微抖动，牵引着朱鸣身体向前，像是在指引方向。
朱鸣循着指引，继续往前走了数步。
突然，窜出来了一道小小的白影，“嗖”地落在她面前。
那是一条巴掌大的小白蛇，通体雪白，鳞片细腻得像撒了层碎银。
最奇特的是它头顶，有一点淡淡的赤红色印记，形状竟与朱鸣眉心的莲花有几分相似。
小蛇吐着分叉的信子，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望着她，满是雀跃。
“主人！你可算进来了！”
小蛇开口，这声音是刚才在梦里呼唤她主人的那个声音。
只是这声音此刻少了几分怯生，多了些活泼。
原来，刚才是这条小蛇在说话。
朱鸣挑眉，俯身打量它：
“你是谁？为何会在山河社稷图里？又为何叫我主人？”
小蛇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尾巴在金光地面上拍了拍：
“哎呀，一时激动忘了自我介绍。”
“我嘛，是九州大陆南方的巴蛇！你听过没？”
“《山海经》里写的‘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说的就是我！”
“还有《楚辞?天问》里‘一蛇吞象，厥大何如’，也是在说我巴蛇！”
它挺了挺小小的身子，语气越发骄傲，得意地抬起了头。
“你们常说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典故也打这儿来的——”
“告诉你啊，想当年我的全盛时期，别说吞象，吞座山都跟玩似的！”
朱鸣恍然，这原来是传说中的巴蛇。
巴蛇的传说她在《万化各归》里见过相关记载。
书上说是巴蛇是上古异种，性烈而通灵，没想到今日竟见着了真身，只是……
“你既然能吞象，怎么变得这么小？”
朱鸣忍不住问，指尖轻轻碰了碰小蛇的鳞片。
这小蛇倒不像之前那条半红半白的巨蛇那般凶悍。
小蛇闻言，吐了吐信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
“这就说来话长了。”
“三个月前，我那时我还在楚州云梦泽的泥潭里睡觉呢。”
“我当时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道神秘声音吵醒——”
“那声音听不出男女老少，他只对我说‘去芒砀山，那里有你的机缘’。”
“我当时还纳闷呢，芒砀山在中州，离我们南方老远，跑那去干嘛？”
“可那声音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劲儿，我就寻思着去看看。”
“到了芒砀山主峰，那声音又说，你看见那柄斩蛇剑没？快吞下去吸收这把剑。”
“之后会有天命人到来，复现高皇帝斩白蛇的旧事。”
“她会获得剑中力量，承赤帝、白帝血脉，你以后跟着她，好处少不了。”
小蛇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我一听有好处，就把那斩蛇剑吞了——”
“别看它现在是剑，当时在山里可是团流光呢！”
“吞下去后我就等着，直到今天你斩了那条‘白蛇灵’，我就知道，天命人来啦！”
朱鸣听后，微微蹙眉：
“赤帝、白帝血脉？”
“你是指刘邦的赤帝子传说，和那条白蛇代表的白帝子？”
“对喽！”小蛇点头。
“高皇帝斩白蛇，说自己是赤帝子斩白帝子。”
“那蛇灵就是白帝血所化，而赤霄剑里藏着赤帝之气。”
“你斩了它，又得了剑，本就该吸收这两股血脉。”
它话锋一转，有点狡黠地晃了晃尾巴：
“不过嘛……我偷偷给你加了点料。”
“你刚才在吸收赤帝血、白帝血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巴蛇本源也渡了点给你——”
“那可是能化蛟成龙的巴龙血！所以我才变这么小，元气耗太多啦！”
朱鸣怔住，下意识地感应体内——
果然，除了之前那股滚烫的暖流（赤帝血）、清冽的凉意（白帝血），朱鸣还感受到了其他力量。
怪不得朱鸣之前感到还有一股更原始、更深沉、更霸道的力量在自己身体里奔涌。
这种感觉潜伏在血脉深处，正与白莲圣体、山河社稷图的灵气缓缓相融。
她望着眼前这条巴掌大的小白蛇，忽然觉得这巴蛇倒是坦诚得可爱，连加私货都直言不讳。
“那道神秘声音……是谁？”
朱鸣追问，这声音从白莲幻境的守阵灵，到山河社稷图的孩童，再到指引巴蛇的神秘存在。
朱鸣感到，似乎一直有双眼睛在看着这一切。
小蛇却摇了摇头，鳞片泛着困惑的光：
“不知道哦，那声音听着很古老，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说完话就没影了。”
“不过它也没骗我，跟着你确实不亏——你身上的气息，比云梦泽的九歌之力还舒服呢！”
霞光在两者身边流转，赤霄剑的紫气透过朱鸣的衣襟渗出。
赤霄剑的紫气与她体内的三股血脉力量交织成淡淡的光带。
朱鸣低头看着脚边的小蛇，忽然觉得，这山河社稷图里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而那所谓的赤帝、白帝、巴龙血，又会给她带来什么变化？
朱鸣内心开始有些期待吸收后的效果。
小白话音刚落，突然昂起小小的头颅，嘴里吐出一串晦涩的音节。
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远古山林里的兽吼与溪鸣交织。
声音带着蛮荒而神秘的韵律，在山河社稷图里久久回荡。
朱鸣只觉眉心一热，丹田处的山河社稷图突然爆发出柔和的金光，将她整个人笼罩。
下一刻，一股磅礴而质朴的力量顺着金光涌入四肢百骸——
那力量不像赤帝血的炽烈，也不似白帝血的清冽，更像是来自洪荒沼泽的本源。
看来，这一定是巴龙之力。
这股力量，带着泥土的厚重、草木的生机、江河的奔涌。
这力量粗粝却充满韧性，仿佛能吞噬一切，又能孕育一切。
“唔……”
朱鸣忍不住闭上眼，这股力量流过经脉时，原本因融合双帝血而微微滞涩的气血瞬间通畅。
连山河社稷图里的灵气都变得更加驯服，顺着这股巴龙血的牵引，更快地融入她的血肉。
“怎么样怎么样？老大你感觉怎么样？”
小白停了咒文，仰着脑袋看她，黑豆眼里满是期待。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本源之力，厉害吧？”
“对了主人，你以后就叫我小白吧，好记！”
朱鸣睁开眼，眸中金光流转，体内三股力量正渐渐交织成一股新的洪流。
朱鸣看着脚边摇着尾巴的小白，唇角弯起一抹笑意。
“行，那你也别叫我主人了，太生分，叫我老大吧。”
“好的，老大！”
小白立刻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尾巴拍得地面“啪啪”响。
“老大，刚才那咒语不光让你吸收了巴龙血，还让我跟你彻底绑定啦！”
“以后你想召唤我出来，或者把我收回山河社稷图里歇着，一个念头就行。”
“我随叫随到，跟那些法宝一样方便！”
它挺了挺小胸脯，语气越发得意：
“别看我现在小，那些什么麒麟、凤凰的神兽后裔，论实用可不一定比得上我！”
“我的巴龙血啊，用处可多着呢！”
“第一，能让老大你吸取灵气的本事大涨。”
“以后不管是天地灵气还是法宝里的精华，基本都可以吸收其中灵气。”
“第二，能大大加快老大你的吸收速度。”
“别人练一个时辰吐纳术吸收的灵气，你半个时辰不到就能搞定。”
“第三嘛，消化吸收灵力的效果也翻倍，吸收的灵气一点不浪费，全变成你自己的功力。”
最厉害的是第四——”
小白故意卖了个关子，等朱鸣看过来才接着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巴龙血跟我一样能无限成长！”
“以后随着老大你变强，巴龙之力它还能解锁更厉害的本事。”
“老大，你说我是不是比那些死法宝强多了？”
朱鸣仔细感应体内的变化，果然如小白所说那样……
朱鸣感觉到，丹田处的灵气运转速度快了近一倍。
连之前吸收赤帝、白帝血时残留的一丝滞涩感和不适感都消失了。
朱鸣整个人像变成了一个无底的宝瓶，既能快速吸纳灵气，又能高效炼化。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摸点小白的脑袋。
“你确实没吹牛，这四条能力，每条都实用得很。”
得到夸奖，小白更兴奋了，绕着她的脚踝转了两圈。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
“对了老大，现在你吸收能力大大加强，正好可以开始‘化龙仪式’了！”
“化龙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