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王克俭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那最后的怨毒和不甘，迅速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他想求饶，想磕头，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他身后的那几十名党羽更是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不少人裤裆里传来阵阵骚臭，竟是当场失禁。
他们平日里高谈阔论，指点江山，自诩风骨，可当死亡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时，那份所谓的清高和骨气比纸还要薄。
广场上，那数万名工匠和兵士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爆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陛下圣明！”
“杀！杀了这帮吃里扒外的畜生！”
“凌迟！必须凌迟！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
民意，在此刻被彻底点燃。
他们看向王克俭等人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半分的敬畏，只剩下刻骨的仇恨。
这些人，差点就让他们所有人都没命了！
宋青书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知道，从今日起，大武王朝的士林，将迎来一场彻彻底底的洗牌。那些抱着旧思想不放，妄图用所谓的“祖制”和“清议”来掣肘皇权的腐儒，都将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新的时代，需要新的秩序。
而他，宋青书，就是这个新秩序的制定者。
“拖下去，立刻行刑。”宋青书淡淡地挥了挥手，仿佛只是在吩咐下人处理几只碍眼的苍蝇。
“遵旨！”
赵敏清脆地应了一声，对着身后的缇骑一挥手。
如狼似虎的镜衣司缇骑立刻上前，拖着王克俭等人，如同拖死狗一般，朝着早已准备好的刑台走去。
“不！不要！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宋青书！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凄厉的惨叫声，恶毒的诅咒声，卑微的求饶声，响成一片。
但无论是宋青书，还是广场上的数万军民都没有人对他们报以一丝一毫的同情。
很快，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场血腥的盛宴在神工院前正式上演。
镜衣司的刽子手，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的刀法精准而又残酷。每一刀下去，都能片下一片薄如蝉翼的血肉，却又不会伤及要害，让犯人在极致的痛苦中清醒地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浓郁的血腥味，很快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些胆小的工匠，早已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但更多的兵士和匠人却是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刑台，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宋青书没有看那血腥的场面，他缓缓地坐回了龙椅之上，目光扫过整个广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王克俭等人的哀嚎，随着那冲天的民怨与杀意，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从这数万人的身上升腾而起，汇入到他身后的王朝气运之中。
那原本只是虚无缥缈的气运金龙，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更加凝实了几分。
“看到了吗？”宋青书对着身旁的张三丰和董天宝，轻声说道，“这，就是人心。”
张三丰默然不语，他看着下方那狂热的人群，看着那血腥的刑台，这位修了一辈子道的百岁老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青书这么做是为了立威，是为了震慑天下，是为了凝聚人心。
从结果来看，无疑是成功的。
但这个过程，却让他这个方外之人，感到了一丝本能的不适。
杀戮，终究是杀戮。
董天宝则完全没有张三丰那么多愁善感，他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着：“痛快！他娘的，真是痛快！这帮耍笔杆子的，就该这么治！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在他看来，宋青书这手干得漂亮！
对付这种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就该用最狠，最直接的手段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疼！
宋青书看出了张三丰的心思，他笑了笑，说道：“太师父，我知道您不喜杀戮。但有时候，慈悲，只会换来更猖狂的背叛。”
“这方世界，病了。病得很重。”
“想要治好它，不下猛药是不行的。”
“朕今日杀的，不是这几十个腐儒。朕杀的，是那盘踞在天下读书人心中，数千年的‘旧规矩’！”
“从今往后，在这大武王朝的疆域之内，只有一个规矩。”
宋青书缓缓站起身，他那并不算如何高大的身影，在这一刻，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天地。
他环视着下方那一张张敬畏而又狂热的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就是，朕的规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顺朕者，昌！”
“逆朕者，亡！”
轰！
一番话，如同在他的声音里加持了某种言出法随的力量，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广场上，那数万名工匠和兵士，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狂热，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同一个声音。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武万胜！万胜！万万胜！”
声浪如同海啸一般冲天而起，席卷了整个应天府！
城内，无数被这声浪惊醒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朝着皇城东侧的方向跪倒在地，虔诚地祈祷着。
他们不知道神工院里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能从那声浪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凝聚力！
那是，属于一个崭新帝国的心跳声！
奉天殿内，那些被宋青书罚在此处看守宝物的文官们也听到了这惊天动地的呼喊。
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身体抖如筛糠。
丞相李善长更是瘫坐在地，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绝望。
王克俭，完了。
他们这些所谓的文官集团，也完了。
那位年轻的武帝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向天下人宣告了他的统治。
在这个新的时代里，再也没有什么士林清议，再也没有什么与士大夫共天下。
有的，只是皇权！
至高无上，不容置喙的皇权！
李善长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该做出选择了。
要么，像王克俭一样，被时代的车轮，无情地碾碎。
要么，就低下自己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乖乖地，做皇帝陛下座下的一条狗。
刑场之上，血腥的杀戮，仍在继续。
当最后一名叛逆者，在无尽的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来临了。
宋青书看着那轮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朝阳，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传朕旨意。”
“神工院所有工匠，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所有护卫兵士，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今日，朕要与诸君，共饮此杯！”
他从赵敏手中接过一杯酒，高高举起，遥敬朝阳，遥敬下方那数万名，已经彻底被他折服的子民。
“为了大武！”
“为了人族！”
“干！”
说罢，他仰起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为了大武！为了人族！干！”
数万人的嘶吼声，再次响彻云霄！
这一夜，注定要被载入史册。
史称，“神工院之变”。
自此之后，大武王朝的文官集团被彻底打断了脊梁。皇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武帝宋青书，也用铁和血为自己赢得了“铁血大帝”的称号。
一个崭新的，属于武者的铁血时代正式拉开了序幕。
赵敏看着高台之上，那个沐浴在晨光之中，接受着万民朝拜的男人，眼中异彩连连。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正在一步步地，从一个凡间的帝王蜕变为真正的神明！
而她，将是他神座之下，最忠诚也最锋利的那把刀！
她悄然退到一旁，对着一名镜衣司的指挥使低声下达了命令。
“将王克俭等人的罪行，以及陛下今夜所言，一字不漏地整理成册，用最快的速度刊印百万份，散发至大武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陛下，才是这方世界唯一的希望！”
“遵命，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