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秦无余指出的“蹭课”这条路子，虽然听起来有点无耻，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点可行性？
以他和时缘、朱星辰的关系，偶尔去蹭蹭实战指导，似乎问题不大？
这样一个导师，看似不教实战，却似乎能提供顶级的理论指导和海量的资源，实战经验反而可以自己去“薅羊毛”……
听起来简直像是个漏洞，一个可以卡bug的完美选择！
可是——
李平分看着眼前这位笑得像只老狐狸，眼神里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秦无余导师，心里那点警惕的小火苗又顽强地燃烧起来。
这秦老师看起来……太不靠谱了！
说话做事天马行空，不着边际，自吹自擂“理论无敌”却又自承“毫无实战经验”，这种极致的矛盾让人心里没底。
武道修炼，尤其是前期打基础的时候，对于李平分这样的新人而言，容错率极低，一步踏错可能就会影响未来的成就。
他虽然有机缘，有那个可以预知未来的梦境帮助，但那玩意儿时灵时不灵，而且大多是关于未来片段，很少有元素感悟，对于具体的修炼步骤、瓶颈突破、战斗技巧，帮助有限且不确定。
他还是迫切需要一位靠谱的、有丰富经验的导师，来为他指点迷津，纠正错误，保驾护航。
秦无余这种“野路子”，风险太高了。
想到这些，李平分刚刚升起的那么点心动，又被理智压了下去，一时间只觉得头疼无比，选择困难症彻底爆发。
一边是看似稳妥、经验丰富的传统导师，一边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理论派”鬼才秦无余。
任凭秦无余在一旁说得天花乱坠，口若悬河，描绘着拜师后的“美好蓝图”，李平分只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内心天人交战。
周围自然也有少数新生被秦无余的“资源攻势”说得有些动心，眼神闪烁，但大多数人还是保持了冷静，摇了摇头，走向了那些看起来更让人放心的导师。
毕竟，“理论无敌”听起来太虚了，而“毫无战斗经验”却是实打实的硬伤。
就在李平分纠结之际，他身边的伙伴们已经陆续做出了选择。
朱星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性格沉稳，目标明确，直接走到了罗成导师的桌前，恭敬地行礼，递交了自己的信息卡。
罗成看着眼前这个细胞强度同样不俗、眼神坚定的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的名单上勾下了朱星辰的名字。
另一边，金阙和邢萤，这两位性格迥异但天赋出众的女生，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司王莉莉。
金阙是看中了司王莉莉在剑法上的造诣，而邢萤，或许是想避开之前冲突的中心，也或许是被司王莉莉那特立独行的“丑拒司王羿”所吸引，带着一丝赌气和好奇，也站到了她的桌前。
司王莉莉对于金阙自然是欢迎，对于邢萤，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认收下。
其他新生，如高秉航等人，也纷纷根据自身属性和需求，走向了心仪的导师，完成了初步的选择。
林万森在几位木系导师的桌前徘徊了片刻，他作为七品武能者，选择面更广，要求也更高。
他犹豫了一下，目光在一位以枪法刚猛着称的四品木系大师和另一位更擅长木系生机蕴养、战术多变的五品导师之间游移。
最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定，还是走向了那位战术更多变的五品木系导师面前。
对于他而言，导师的属性并非绝对，正如司王校长所说，修行根本经验是互通的，强大的功法和武技可以去图书馆自行钻研，导师的引导和战术思维的开拓更为重要。
操场上，导师双选的气氛逐渐走向高潮，又慢慢趋于平稳。
朱星辰选择了罗成，金阙和邢萤出人意料地都选择了司王莉莉，林万森也最终确定了一位木系导师，司王羿则黑着脸去了另一位金系大师那里……甲级新生中，只剩下一个人还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李沐凤。
她并非因为自身稀有的木系属性而犹豫，事实上，木系导师虽然相对少，但并非没有合适的选择。
她是在两个人之间难以决断：司王莉莉和秦无余。
从性别和院系来看，选择同为女性的司王莉莉似乎是更合适、更稳妥的选择。
司王莉莉虽说是金系，但能成为导师肯定自身实力不俗，主教剑法，虽然与她木系的属性不合，但一些基础的身法、步法以及对兵器的理解是相通的。
而且，有一位女性导师，在很多方面可能会更方便一些。
然而，李沐凤微微蹙眉，她回想起自己在那生死一线的山洞中，凭借的并非灵巧多变的技巧，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坚韧的、以伤换命的狠厉与决绝。
司王莉莉的剑法以“多变”着称，走的是灵巧诡谲的路子，这与她潜意识里认同的战斗风格并不完全契合。
她的目光不由地再次投向那个画风清奇的摊位，看向那个一脸无所谓、甚至有点昏昏欲睡模样的秦无余。
“理论无敌”……“毫无战斗经验”……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充满了矛盾与不确定性。
但不知为何，李沐凤那经历过生死危机而变得异常敏锐的直觉，却从这个看似不靠谱的老师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潜力？
或者说，是一种打破常规的可能性？
犹豫仅仅持续了片刻。
李沐凤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平静，她迈开脚步，在周围一些新生诧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了秦无余的桌前。
“秦老师，我叫李沐凤，木系九品，希望拜您为师。”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正半眯着眼睛，看似神游天外的秦无余，察觉到有人过来，懒洋洋地抬眼一看。
当看清第一个主动走向自己的，竟然是这位在之前风波中展现出惊人意志力、并且容貌清丽的少女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菊花盛开般的灿烂笑容，那点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哎哟！好好好！李沐凤是吧？好好好！木系好！九品好！基础扎实！心性坚韧！我看人准没错！以后你就是我秦无余的开山大弟子了！”
他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李沐凤登记，那高兴劲儿，仿佛捡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有了李沐凤这个“开门红”，秦无余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哪怕李平分那个滑头小子最后不选他，他今年也不算颗粒无收，而且李沐凤的天赋和心性，在他看来，绝不比潜龙榜上那些人差多少。
之前对李平分说的那些话，一半是真心觉得他适合自己的路子，另一半也确实是逗弄的成分居多，并非真的非他不可。
潜龙榜第三的名头固然响亮，但在秦无余这种更看重“可能性”和“契合度”的研究者眼里，并非不可替代。
他相信，只要舍得投入资源和心血，很多不在潜龙榜上的学生，同样能培养出不逊色于榜上天才的成就。
另一边，李平分看着李沐凤都选择了秦无余，心中那摇摆不定的天平似乎又受到了些许影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罗成导师那边沉稳可靠的气氛，又回想了一下秦无余那充满诱惑却又极不靠谱的承诺，最终，理智似乎占据了上风。
他一咬牙，脚步迈开，准备走向罗成导师的方向——稳妥，似乎才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然而，就在他脚步刚刚抬起的瞬间——
“嘿！小子！”
秦无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举。
李平分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
只见秦无余已经安抚好了新收的徒弟李沐凤，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带着锐利的认真。
“李平分，你以为你选择了其他导师，比如大罗那边，”
他朝罗成的方向努了努嘴，
“按部就班地修炼，凭借你的天赋，到大四毕业，能达到什么高度？”
他不等李平分回答，便自问自答，声音清晰地传入李平分的耳中，也传入了周围尚未完全散去的新生和导师耳中：
“我告诉你们，最多，也就是个六品！运气好点，资源堆砌下，或许能摸到五品的门槛，但那也就是你的极限了！撑死了就是个五品！”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让不少人都为之侧目！
一个潜龙榜第三的天才，毕业极限只是五品？这评价未免太过苛刻和武断！
“秦无余！”
罗成导师忍不住皱眉轻斥一声，他觉得秦无余刚才这段话太过分了，不仅打击学生信心，也有些不负责任。
秦无余却仿佛没听到，只是向罗成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