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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春天,干休所的梨树开得格外盛,一树雪白的花压弯了枝头。柳映雪七十五岁生日这天是周六,天还没亮透,她就醒了。

身旁顾长风睡得正沉。老人今年整八十,头发全白了,睡着时呼吸声很重。柳映雪轻手轻脚下床,披上外套走到窗前。院子里静悄悄的,晨光微熹,梨花在朦胧中像一团团雾。

她想起五十五年前,1950年春天,她刚来北疆不久,也是这样的早晨。那时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光秃秃一片土。她和顾长风一起挖坑,种下这棵梨树苗。顾长风说:“等这树开花结果,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现在,梨树年年开花,年年结果。日子,也真的一天天好起来了。

厨房里,柳映雪开始和面。今天孩子们都要回来,得包饺子。正揉着面,顾长风也起来了,走进厨房。

“怎么起这么早?”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睡不着。”柳映雪手上不停,“想着孩子们要回来。”

顾长风接了杯水,站在厨房门口看她揉面。晨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柳映雪花白的头发上,照在她因用力而微微发红的手上。那双手,年轻时光滑细腻,如今布满皱纹和斑点,但依然有力。

“我来剁馅。”顾长风挽起袖子。

“你歇着吧,我调点素馅就行。”柳映雪说,“肉馅等孩子们来了让他们弄,年轻人有力气。”

但顾长风已经拿出肉来:“我还能动。”

夫妻俩在厨房里忙碌,一个剁馅,一个和面,配合默契得像过去几十年里每一个寻常早晨。只是动作都慢了,都仔细了。

八点多,院门外响起汽车声。第一个到的是念念。

“爸,妈!”念念拎着大包小包进来,身后跟着丈夫和两个孩子——月月已经工作几年,磊磊在读研。念念现在已经是大学教授,气质越发温婉知性。

“怎么来这么早?”柳映雪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怕您累着,早点来帮忙。”念念把东西放下,很自然地接过母亲手里的围裙系上,“二哥打电话说马上到,他昨晚有课,今早从省城赶回来。”

正说着,又一辆车停在门口。老二顾卫民到了。

建军今年五十一,是三胞胎里的老二。他和大哥卫国、三弟卫军是1952年生的,那会儿柳映雪刚在北疆站稳脚跟,一口气生了三个小子,差点没累垮。如今三个儿子都五十多了,时间快得像阵风。

“爸,妈,生日快乐!”卫民抱着个大卷轴进来。他是大学教授,教古典文学,业余写诗练书法,气质儒雅,戴着副金边眼镜。

“这是什么?”顾长风问。

卫民慢慢展开卷轴,是一幅装裱好的书法作品。宣纸上墨迹淋漓,四个大字:松鹤延年。旁边还有小字题款:“贺慈母七十五寿辰 儿卫民敬书”。

“写得好。”顾长风仔细看那字,笔力遒劲,结构舒展。

“二哥的字越来越好了。”念念赞叹。

卫民笑笑,又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妈,还有这个,给您和爸的。”

盒子里是对玉牌,温润细腻。柳映雪拿起来看,玉牌上刻着“平安”二字。

“太贵重了。”她说。

“不贵,学生家长开的玉器店,成本价。”卫民帮母亲戴上,“您戴着,保平安。”

十点左右,院子里热闹起来。老三卫国从南方飞回来,风尘仆仆的。他是搞科研的,常年在西北基地,这次特意请了假。

“妈!生日快乐!”卫国嗓门大,一把抱住柳映雪,差点把老太太抱起来。

“行了行了,放下。”顾长风拍他肩膀,“你妈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卫国嘿嘿笑,从行李箱里往外掏东西:“这是基地自己种的枸杞,特好。这是那边的特产,奶疙瘩,您尝尝。这是......”

“就知道买东西。”柳映雪嗔怪,眼里却是笑。

四胞胎中的三个儿子也陆续到了。老四顾振华在政府部门工作,沉稳干练;老五顾振国是工程师,话不多但手巧;老六顾兴华做生意,精明活络。加上念念,四兄妹都到齐了。

顾振华的儿子带了女朋友来,姑娘文文静静的,见一院子人有些害羞。柳映雪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姑娘渐渐放松下来。

“奶奶,这是我给您织的围巾。”姑娘从包里拿出条米白色围巾,针脚细密。

“手真巧。”柳映雪接过围巾,摸着柔软的毛线,“比我年轻时织得好。”

中午时分,院子里摆开了四张大圆桌。七家子人,加上孙辈、重孙辈,足足坐了四十多口。最小的重孙子才两岁,在妈妈怀里咿咿呀呀。

柳映雪被孩子们簇拥着坐在主位。她看着满院子的人,看着一张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有些孙辈一年才见一次,每次都变个样。

“妈,您说两句。”念念轻声提醒。

柳映雪慢慢站起来。院子里安静下来,连最小的孩子都不闹了。

“今天,”她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是我七十五岁生日。其实过不过这个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能来,咱们一大家子能坐在一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儿女、孙辈:“我和你们爸爸,结婚五十年了。这五十年,看着你们一个个出生,长大,成家,立业。现在连重孙子都有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清清嗓子继续:“我这辈子,从山东到北疆,从一个人到这一大家子......值了。”

大家鼓掌。顾长风站起来,握住妻子的手:“你妈说得对,值了。”

开饭前,孩子们坚持要让老两口切蛋糕。是个三层的大蛋糕,最上面用奶油写着“七十五寿”。柳映雪和顾长风一起握着刀,切下第一刀。

“许个愿吧,奶奶!”有孙辈喊。

柳映雪闭上眼睛。烛光在她脸上跳动。她许了什么愿,谁也不知道。但睁开眼睛时,她眼里有光。

吃饭时热闹极了。孩子们轮流敬酒,说祝福话。柳映雪不能喝酒,以茶代酒,一杯接一杯,喝得脸都红了。

老二卫军站起来:“我给大家念首诗吧,昨天写的。”

他展开一张纸,清清嗓子:

“北疆春深梨花白,七十五载光阴载。

曾是鲁中采桑女,今成塞上松柏材。

儿孙绕膝笑声满,岁月斟杯滋味来。

最是夕阳无限好,满堂灯火映苍苔。”

掌声更热烈了。有年轻辈的问:“二叔,这诗什么意思啊?”

卫军耐心解释:“就是说你们奶奶,从山东的采桑姑娘,变成北疆坚强的像松柏一样的人。现在儿孙满堂,晚年幸福。”

“写得好!”老卫国竖起大拇指,“二哥就是有文化。”

柳映雪听着,眼眶又热了。她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山东小村里,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姑娘。如今,她的儿子会写诗,孙女在大学教书,孙子在读研究生......这变化,是她年轻时做梦都想不到的。

饭后,孩子们收拾碗筷。柳映雪坐在院子里那把老藤椅上,看着满院子忙碌的身影。顾长风搬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

“累不累?”他问。

“不累。”柳映雪摇头,“高兴。”

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梨树的花瓣偶尔飘落一两片,像小小的雪花。

“记得吗?”顾长风忽然说,“1953年,念念出生那年,这棵梨树第一次开花。”

“记得。”柳映雪眯起眼睛,“那会儿你还在部队,我抱着念念在树下,等你们回来。花落在孩子脸上,她还笑。”

“一转眼,念念都三十多了。”

“咱们都老了。”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么坐着,看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孙辈们在打羽毛球,笑声阵阵。厨房里,儿媳、孙媳们在洗碗,说笑声伴着水声传来。书房里,建军在教重孙子写毛笔字,一笔一画,很认真。

这热闹,这生机,让这个老院子充满了光。

傍晚时分,孩子们陆续要走了。老大卫国和老三建国因为工作,当晚就要赶回去。临别时,卫国握着母亲的手:“妈,您保重身体。等我退休了,天天来陪您。”

“忙你们的,不用惦记我。”柳映雪说,“工作重要。”

建国抱了抱母亲,什么也没说,但抱得很紧。

送走一批又一批,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最后只剩下念念一家,帮着收拾残局。

“妈,今晚我陪您住。”念念说。

“不用,你回自己家。”柳映雪摆摆手,“我跟你爸两个人习惯了。”

收拾完,天已经黑了。念念一家也走了,院子里只剩下老两口。灯亮起来,照着空荡荡的桌椅,照着满地的花瓣。

柳映雪慢慢走到梨树下,仰头看。月光下,梨花像蒙了层银纱。

“花该落了。”她说。

“落了还会再开。”顾长风走过来,给她披上外套,“明年,后年,年年都会开。”

两人站在树下,站了很久。远处传来电视的声音,新闻联播的片头曲。更远处,有汽车驶过,有孩子的笑声。

这个夜晚,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又不一样。因为今天,他们真切地看到了时间的流逝,看到了生命的延续,看到了自己这一生,如何像这棵梨树一样,扎根,生长,开花,结果,然后看着新的枝桠伸向天空。

回到屋里,柳映雪坐在沙发上,忽然觉得浑身酸疼。毕竟是七十五岁的人了,热闹一天,累了。

顾长风给她倒了杯热水:“泡泡脚?”

“嗯。”

端来洗脚盆,温热的水,加了些艾草。柳映雪把脚泡进去,舒服地叹了口气。

顾长风坐在旁边的小凳上,也脱了鞋袜泡脚。两个老人的脚放在同一个盆里,水面下,那些皱纹、那些斑点,那些岁月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长风。”柳映雪轻声唤。

“嗯?”

“今天,我特别高兴。”

“看出来了。”

“但也有一点......”她顿了顿,“怕。”

“怕什么?”

“怕这样的日子,过一年少一年。”柳映雪看着盆里的水,“怕明年,后年,咱们还能不能这么齐全地坐在一起。”

顾长风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想那么多。过好今天就行。”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时钟滴答滴答地走。洗脚水渐渐凉了,顾长风拿毛巾给柳映雪擦脚,动作很轻,很仔细。

擦干了,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但声音调得很小。是一部老电影,《冰山上的来客》,他们年轻时看过的。

柳映雪靠在顾长风肩上,闭上眼睛。

“长风。”

“嗯?”

“我这一生,圆满了。”

顾长风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窗外,月光如水。院子里,梨树静静立着,花瓣在夜风中轻轻飘落。明天,也许就落光了。但没关系,明年还会开。

就像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年年来。而他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日子,还要继续走下去,走到走不动的那天,然后把这满院的灯火,交给孩子们,交给下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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