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道:二嫂子别恼,原想着你在忙府里的事,就没打扰。既然来了正好一起热闹。
王熙凤挨着贾母坐下,瞧着红酒打趣道:三弟这儿的好东西就是多,今儿我也享享福!
宝钗接话道:凤丫头,有得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王熙凤冲宝钗眨眼:我可不像你近水楼台,什么好东西都落不下。
宝钗听出弦外之音,红着脸道:再浑说,仔细林妹妹找你算账!
贾母何等精明,见宝钗神色便知她对贾淮有意。想着贾淮已与黛玉定亲,若纳宝钗为妾倒也合适,对王夫人的盘算心知肚明。
这时丫鬟端上蒸好的螃蟹,黛玉嘱咐道:螃蟹慢慢上,凉了就不好吃了。
惜春迫不及待抓起一只,却被烫得直吹气,惹得众人发笑。
那边小吉祥也被烫得跳脚,晴雯笑骂两句。小吉祥不管不顾,吃得满嘴流油。袭人看得直咽口水,暗叹这几个丫头好福气。
晴雯不时给贾淮添菜,生怕这一桌不够他吃。
黛玉吃了两只螃蟹就停下,品着红酒望向大快朵颐的贾淮,眼中柔情似水。
贾淮似有所觉,抬眼望见黛玉,冲她露齿一笑,又埋头继续用膳。
贾母轻啜一口红酒,赞叹道:这酒当真醇美,比西域的葡萄酒更胜一筹,入口余香缭绕。
黛玉含笑应道:外祖母既喜欢,回头带两瓶回去便是。东府虽存货不多,孝敬外祖母总是够的。
贾母喜不自胜,笑道:玉儿最是孝顺,那老身就不客气了。说罢,目光扫过贾淮。
贾淮:......
小吉祥险些笑出声来。她心知肚明,这红酒三爷要多少有多少,连林府都是他供应的,只是从不往西府送——赵姨娘除外。
宝玉笑道:老祖宗这酒确实极好。既然林妹妹说有益养生,您回去就独自享用,莫要分与他人。
贾母欣慰道:都说我偏疼宝玉,可这般孝顺的孩子,叫人如何不疼?
贾淮撇嘴道:老太太可别忘了,这酒是我的!他对宝玉并无恶意,在这高门大户里,宝玉除了 多情、缺乏担当,也算是个好孩子。
贾母感慨道:你也是个好孩子。不仅撑起贾家门楣,更让我有颜面去见老国公。
王熙凤见状忙打趣:老祖宗说这些做什么?您还要抱重孙子呢,我看活到一百岁都不成问题!
贾母开怀大笑:你这猴儿,那我岂不成了老妖精!众人哄堂大笑。
惜春正啃着螃蟹,虽不明就里,也跟着笑起来。她擦擦嘴角油渍,眼珠一转,朝晴雯那边跑去。
迎春无奈摇头,朝贾淮使个眼色。贾淮咧嘴一笑,仍旧埋头用膳。
小吉祥正大快朵颐,忽见鸡腿被一只小手夺走,急忙抓住,含糊道:我的!
惜春凑上去狠咬一口,得意洋洋。小吉祥咽下食物,气呼呼道:四姑娘不在那边用膳,跑这儿来做什么?嫌弃地松开手。
惜春顿觉无趣,坐下道:那边闷得慌,还是这儿热闹。
小幺儿忙递上自己的鸡腿:吉祥姐姐吃我的。
小吉祥豪爽道:你自己吃,姐姐哪能抢妹妹的吃食?
香菱见状,递过自己的鸡翅:给你。小吉祥甜甜道谢,冲惜春炫耀地眨眨眼。
惜春作势要抢,被平儿拦住:四姑娘也有鸡翅呢。
惜春并非贪嘴,只是逗趣,见平儿相让,不好意思道:平儿姐姐自己用吧,我饱了。
众人见这情景都笑了起来。贾母点头道:淮哥儿身边的丫头确实不错,小吉祥虽有些顽皮,但这份忠心实在难得,也不枉你平日疼她。
宝钗含笑道:老祖宗说得是。四妹妹愿意与小吉祥玩耍,正说明这丫头品性好。若非如此,以四妹妹的聪慧,怎会独独亲近她呢?
黛玉想起小吉祥的救命之恩,柔声道:这丫头身世可怜,小小年纪就被卖作奴婢。当初为护着淮儿,连性命都能豁出去。四妹妹年纪虽小,却懂得分辨好坏,这才不以寻常丫鬟待她。
探春打趣道:要我说啊,怕是府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敢跟四妹妹平起平坐玩耍的丫头了!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连贾母也忍俊不禁。
贾淮用完饭,接过紫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正色道:我在东府从不苛待下人。只要他们安守本分,其余时候做些自己的事也无妨。这些丫头们都是苦命人,尽心服侍我一场,日后若想婚配,我定会备好嫁妆。
这番话让在场众人为之动容。黛玉眼波流转,笑问:若是晴雯她们也要嫁人,你待怎样?
贾淮咧嘴一笑:林姐姐说笑了。就凭我这相貌人品,她们赶都赶不走呢!黛玉轻啐一口:好厚的脸皮!众姐妹也纷纷笑骂,贾淮却浑不在意。
南安郡王府内,太妃正嘱咐世子穆青:你父亲即将回京述职,你且去准备迎接。
穆青笑道:父亲回来正好赶上祖母寿辰,今年定要好好庆贺一番。
太妃摇头:又不是整寿,请些故交来坐坐便好。
十一月初一,南安王穆时山奉旨返京。面圣后回到府中,太妃关切询问:陛下可说了何时让你返回驻地?
南安王神色凝重:母亲,陛下虽未明言,但削夺兵权之意已显。若失了西海军权,我王府危矣。太妃叹息:自你父亲起,西海军权就是我家的根基。如今新法推行,陛下迟早要收归兵权。
南安王含笑说道:母亲,此事尚需时日,元兴勋臣岂会轻易让陛下达成所愿?待陛下真正掌控军权之时,两位国公必先受其影响。眼下我们静观其变便是。倒是母亲的寿辰将至,儿子定要好好操办,弥补这些年未尽孝道之憾。
南安太妃轻轻摆手:山儿,你常年在外奔波,为的正是穆家基业,这怎能算不孝?这才是真正的孝道!至于老身的寿宴,简单操办即可,不必太过张扬,免得惹得那位心中不悦。
南安王恭敬应道:儿子谨遵母亲吩咐。
皇城内,御书房中。
弘武帝沉声道:南安王表面恭敬,却毫无交还兵权之意,实在不识抬举。
戴权进言:陛下,何不趁南安王返京之际收回其兵权?
弘武帝瞥了戴权一眼:你懂什么?调换将领接管军队岂是易事?南安王在西海沿子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待新法推行、军权稳固后再处置不迟,且容他再逍遥些时日。
陛下圣明!
宁国府内。
贾淮得知南安王回京述职之事。他清楚南安王府因西海沿子战败而衰落,若非此败,南安王尚能风光数年。即便落魄时的南安王府,仍能逼迫荣国府将探春远嫁番邦,足见荣国府衰败之甚。
晴雯手持拜帖进来禀报:三爷,南安王府太妃十一月初五寿辰,邀您过府赴宴。
想到原着中南安王府逼迫姐姐远嫁之事,贾淮对南安王府全无好感。问道:可曾邀请西府之人?
晴雯嗔道:三爷,我一个小丫鬟怎会知晓?若想知道,不如让小吉祥去打探。
这时紫鹃进来禀告:三爷,西府老太太给我们姑娘送来南安王太妃寿宴请柬。姑娘说林家与南安王府素无往来,特命我来请示三爷。
贾淮思忖片刻:回去告诉林姐姐,随老太太同去便是。他建议黛玉赴宴,是担心若推辞恐招非议,让人误以为黛玉轻视南安王府。
紫鹃领命返回潇湘馆复命。
十一月初五,南安王府门前。
贾淮率亲兵刚下马,便见一位气度威严的中年武将迎出,想必正是南安郡王。
那武将朗声笑道:久闻宁侯文武双全、仪表堂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贾淮拱手回礼:王爷过誉了。在下微末之功,岂敢与王爷多年戍边之功相提并论。
南安王笑道:宁侯过谦了。随即转向身旁年轻人:还不快见过宁侯?日后要多向宁侯请教,他在年轻一辈中堪称翘楚!
南安王世子穆青抱拳行礼:见过宁侯,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郡王世子身份尊贵堪比国公,如此谦逊令贾淮心生好感,含笑回应:世子客气,日后互相切磋便是。
宁侯请!南安王亲自引路,贾淮随其入府。贾府女眷则由专人引领至二门,由王府女眷接待。
步入正堂,牛继宗等开国勋贵已有多人在座。见贾淮到来,众人纷纷起身相迎。这一幕令南安王眼中精光闪动,未料贾淮在开国勋贵中地位如此超然。
众人重新落座后,南安王抱拳致意:家母寿辰承蒙诸位故交赏光,本王在此谢过。
众人纷纷谦逊道:王爷言重了,咱们几家都是开国功臣之后,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席间贾淮拱手问道:王爷,晚辈有个疑问,还望王爷指点。
南安王含笑问道:宁侯有何疑问?
贾淮正色道:听闻茜香国火器精良,对我大乾颇为不利,不知是否属实?
南安王叹息道:茜香国火器确实略胜我朝火器营一筹,尤其是他们的大炮威力惊人,我军战船难以抵挡。本王从爪哇等国购置了些许装备战船,这才勉强守住西海防线。
贾淮饶有兴致地追问:不知茜香国火器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南安王见贾淮对此颇感兴趣,便直言道:茜香国的 射程远超我朝鸟枪,且更为耐用,只是雨天无法使用。不过他们的火炮确实威力惊人。
贾淮一听便知是火绳枪和前膛炮,但仍说道:不知王爷这里可有缴获的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