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墙的余温还在炙烤着空气，焦糊的气味混着丧尸的腐臭，在围墙缺口处弥漫。陆凡的砍刀已经卷了刃，每一次挥落都带着骨骼碎裂的闷响，手臂上刚包扎好的绷带又被渗血浸透，暗红的痕迹在布料上晕开一片。
陈雅攥着斧头的手满是冷汗，指节泛白。她死死盯着陆凡身后的空隙，刚才那只从火墙缝隙钻进来的爬行丧尸，就是她闭着眼劈中了头颅——现在斧刃上还挂着污血，黏腻得让她胃里翻涌，可她连干呕的时间都没有，目光始终锁定着下一个试图靠近的目标。
“陆凡！火要灭了！”李雪的喊声从二楼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她的枪口冒着青烟，弹夹已经空了两个，此刻正单手换弹，动作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陆凡眼角余光瞥见火墙的火焰在风中蜷缩，原本赤红的火舌渐渐变成橘黄，那些被逼退的丧尸又开始蠢蠢欲动，最前排的几只甚至踩着同伴的尸体，朝着缺口爬来。他心里一紧，刚要喊人补充燃料，就听到身后传来赵哲的声音：“燃料来了！还有张教授改良的干扰器！”
转头望去，赵哲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和两个后勤人员抬着一桶汽油狂奔，张教授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一个用金属外壳改装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杂乱的波纹。
“把汽油倒在火墙外侧！”陆凡一边劈退一只扑来的变异丧尸，一边吼道，“张教授，干扰器能用吗？”
“只能短时间屏蔽信号！”张教授把仪器放在墙角，按下开关，“红光的频率被我破解了，干扰器启动后，丧尸会暂时失去方向，但最多撑十分钟！”
仪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高空的红光突然开始闪烁不定，原本疯狂撞击围墙的丧尸群果然出现了混乱，它们原地打转，嘶吼声变得焦躁，进攻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陆凡眼睛一亮，一把夺过赵哲手里的汽油桶，朝着缺口外侧泼去。陈雅立刻递过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新的火墙轰然升起，比之前更旺，将混乱的丧尸群彻底挡在了外面。
众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纷纷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赵哲看着陆凡满身的伤，忍不住道：“刚才你一个人守缺口，差点就……”
“没什么差点。”陆凡打断他，目光落在陈雅身上——她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他重新包扎手臂，指尖轻轻按着伤口周围，动作轻柔得不像在末世里摸过斧头的人。“你怎么不听话，万一出事……”
“我不出事，你也不能出事。”陈雅抬头，眼底还带着未褪的慌乱，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张教授的干扰器只能撑十分钟，我们得想办法找到那个信号源，不然火一灭，大家还是会被困住。”
这句话提醒了所有人。张教授扶了扶眼镜，指着高空的红光：“信号源应该在红光闪烁的方向，大概三公里外，从频谱来看，像是个移动的发射器——说不定是有人在操控这些丧尸。”
“移动发射器？”陆凡皱眉，重生前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末世初期，丧尸大多是无差别攻击，除非遇到高阶变异体，否则很少有“有组织”的围攻。难道这一世，因为他的重生，某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偏差？
“不管是谁在操控，必须毁掉发射器。”李雪放下空枪，拿起一把砍刀，“我跟你去，我枪法准，能掩护你。”
“不行，基地需要人守。”陆凡摇头，目光扫过众人，“赵哲带伤，留在基地指挥后勤，加固防线；李雪守住二楼，用剩余的子弹精准打击漏网的变异体；张教授，你继续调试干扰器，尽量延长屏蔽时间。”
“那你一个人去？”陈雅猛地抬头，手里的绷带都忘了系。
“我跟你去。”她立刻站起身，把斧头别在腰上，又拿起一个装满自制炸弹的背包，“我能帮你望风，遇到危险还能扔炸弹拖延时间，你一个人太冒险了。”
陆凡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想起刚才她在缺口处并肩作战的样子，心里一软，终究没再拒绝。“好，跟紧我，不许擅自行动。”
两人简单收拾了装备，陆凡背上重弩和砍刀，陈雅提着炸弹背包，借着火墙的掩护，从围墙的侧门悄悄溜了出去。
外面的夜色比基地里更浓，只有高空的红光在远处闪烁，像一双窥视的眼睛。丧尸群大多被火墙和干扰器吸引，外围只有零星几只游荡的丧尸，被陆凡和陈雅默契地解决掉。
一路朝着红光的方向狂奔，脚下的碎石硌得脚底生疼，陈雅却紧紧跟着陆凡的脚步，不敢落下半分。她能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气息，虽然疲惫，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前面有片废弃工厂，红光好像在里面。”陆凡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前方几百米处，一座破败的工厂轮廓在夜色中显现，红光正是从工厂的顶层传来，隐约还能看到一个黑影在窗口晃动。
两人放慢脚步，贴着墙根靠近。刚到工厂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夹杂着丧尸的嘶吼。
“……信号稳定，那些蠢货果然被引去基地了……”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就能趁机搜刮基地的物资……”
“老大，万一他们毁掉发射器怎么办？”另一个声音带着胆怯。
“毁掉？”粗哑的声音嗤笑一声，“就凭他们？基地里也就那个叫陆凡的有点能耐，可他现在被丧尸围着呢，就算能冲出来，也打不过我们的变异犬……”
话音刚落，工厂里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暴戾之气。
陆凡和陈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变异犬，比普通丧尸更敏捷，攻击性也更强。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毁掉发射器。”陆凡轻轻拍了拍陈雅的肩膀，“如果听到枪声，就扔炸弹吸引注意力。”
陈雅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炸弹：“小心点。”
陆凡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潜入工厂。工厂里弥漫着机油和腐臭混合的气味，地上散落着废弃的零件，几只丧尸被拴在柱子上，看到有人进来，疯狂地挣扎嘶吼，却被铁链牢牢锁住。
他循着红光和声音，一步步靠近楼梯。刚要上楼，就听到身后传来陈雅的低呼——一只漏网的变异犬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正朝着陈雅扑去！
“小心！”陆凡转身，抬手扣动重弩，弩箭精准地射穿了变异犬的眼睛。可枪声也惊动了楼上的人。
“有人闯进来了！”粗哑的男声大喊，“把他给我杀了！”
楼道里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拿着砍刀的男人冲了下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声音粗哑的男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手里还牵着另一只体型更大的变异犬。
“抓住他们，基地的物资就是我们的了！”刀疤男狞笑着，松开了手里的铁链。
变异犬嘶吼着扑向陆凡，与此同时，楼上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发射器被调到了最大功率，远处基地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丧尸更加疯狂的嘶吼声。
陆凡心里一沉，知道不能拖延。他一把将冲过来的陈雅拉到身后，握紧砍刀，迎向了扑来的变异犬和刀疤男：“速战速决，毁掉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