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宏伟肃穆,气势磅礴。殿宇高耸入云,琉璃瓦在阴沉的天色下反射出冷酷的光。今日,是洛天恒窃取大周皇权、登基为帝的“光荣”大日子。
九十九级白玉台阶如同通往神权的阶梯,台阶之下,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色彩庄重,他们跪拜在地,鸦雀无声,但心中却波涛汹涌,有人恐惧,有人兴奋,有人只是麻木地服从权力。
台阶之上,洛天恒身穿崭新的五爪金龙袍,那袍子由最顶级的锦缎织就,却盖不住他眉宇间阴鸷的枭雄之气。他头戴平天冠,冕旒垂下,遮挡住他略显狂热的眼神,正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地俯瞰着他的江山。
洛天恒的心情极好。虽然为了镇压各方势力,他杀伐过重,京城血腥气未散,但胜利者无需解释。至于那个“前朝余孽”洛倾城,那个始终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已经被苏长歌那个“识时务的废物”处理了。他甚至没空去想苏长歌是如何处理的,只当那尸体已经凉透,永远不会在大典上碍眼。
“吉时已到——行登基大礼——”
礼部尚书扯着嗓子高喊,声音尖锐而庄严,如同给这场新王朝加冕的号角。礼乐班子的乐声正要奏响,大殿内的气氛达到了最肃穆的顶点。
就在这庄严神圣、权力交接的时刻。
“慢着!我看谁敢行礼!”
一道极其不和谐、带着浓烈酒气,甚至可以说是嚣张跋扈、突破天际的声音,突然从殿门外传来,如同滚雷般炸响,瞬间将所有的礼乐、所有的庄严击得粉碎!
所有的百官都惊愕地回头,面带不解和恐惧。
“轰!”
金殿那扇沉重无比、象征着皇权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巨大的力量让殿门与石柱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
逆光之中,如同地狱开启,走进来两个人……和一条狗。
为首的正是苏长歌。他穿着那身大红蟒袍,在阴沉的背景下显得异常醒目。他的左臂用白布吊在胸前,绷带处隐隐渗着血迹。他的右手则紧紧握着一根粗麻绳。
旺财跟在他脚边,巨大的体型和凶悍的眼神让百官下意识地避开。
麻绳的另一端,绑着洛倾城的双手。
洛倾城披头散发,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跌跌撞撞地被他“牵”了进来,步履沉重,像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奴隶,又像是一只被套上绳索的困兽。
台阶之上,洛天恒的龙颜瞬间被怒火覆盖。
这个蠢货!苏长歌!他竟敢违抗朕的命令,将她带到这里?!这是在找死,更是在给朕添堵!
“苏长歌?!你想干什么!”
洛天恒猛地从龙椅上站起,眼中杀机毕露,筑基大圆满的威压瞬间席卷整个大殿,“朕不是让你处理干净了吗?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长歌感觉到了那股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威压,但他的脸上谄媚的笑容没有丝毫动摇。
“皇叔!侄儿给您送大礼来了!”
苏长歌用力一扯绳子,把洛倾城拽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御前。
他指着洛倾城,大声喊道,声音尖锐而刻薄:
“这贱人刚才喝了毒酒,却在那哭哭啼啼不肯死,说是想最后看一眼皇叔的龙颜,想在皇叔面前忏悔!”
“侄儿心想,皇叔您仁慈,让她死个明白也好!顺便,也让这满朝文武看看,跟皇叔作对是什么下场!”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太狠了!这苏长歌简直不是人!连死人都要利用!但……这不正是新皇想要的震慑效果吗?这个废物,真是一条合格的走狗!
洛倾城低着头,乱发遮住了脸庞,没人看清她的表情。她的心口因为这最后的羞辱而剧痛,但她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长歌……你为了让洛天恒相信,竟愿意承受这种万世骂名。那句“忏悔”,是想让百官彻底对苏家死心吧。忍着,我必须忍着。你的命,比我的尊严重要!
她的手腕虽然被麻绳绑着,但那个绳结打得很松,是一个活扣。
苏长歌感觉左臂的伤口又裂开了,那是心疼和愧疚的痛。他必须做得更绝!
洛天恒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
他那双阴沉的眼睛里,充满了变态的、极度兴奋的满足感!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侄女如今沦为阶下囚,被自己的狗腿子牵着游街示众,这种感觉……比坐上龙椅还要爽上百倍!
“哈哈哈哈哈!好!好!”
洛天恒放声大笑,笑声在大殿中回荡,“苏卿果然懂朕的心意!既然来了,那就让她跪在旁边看着!等朕登基大典结束,便拿她的血,来祭旗!”
“皇叔英明!”
苏长歌立马跪舔,脸上那谄媚的笑容,丑陋到了极点,然后他一脚踹在洛倾城的小腿上,力度轻微,但姿势极其恶毒,恶狠狠道:“听到没?皇叔让你跪下!还不谢主隆恩?”
洛倾城顺势跪下。
在低头的瞬间,她的眼中,杀意已经凝聚到了顶点!她知道,好戏,即将开场!
苏长歌站起身,一瘸一拐地退到台阶下最边缘的位置,将洛倾城像件碍事的物品一样扔在了地上。他将麻绳的另一端,随便一扔,让绳索从洛倾城手中滑落,完成了信号的传递。
他重新坐在为他准备的小马扎上,姿态轻佻,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钱到位了!人到位了!信号也到位了!赵黑龙,一百二十万两,希望你言而有信!洛天恒,你这老狗,享受你最后的五分钟吧!
洛天恒看了一眼苏长歌: 这个蠢货,虽然恶心,但确实是个天才的走狗。有了他这一出,洛倾城就永远是朕脚下的尘埃!今日大典,将万无一失!
洛天恒重新坐回龙椅,心满意足地整理了一下冕旒,对着礼部尚书沉声道:
“继续!”
礼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次高喊:“吉时已到!请新皇,登基受命!”
所有百官重新伏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肃穆。
大典的乐声再次响起,雄浑庄重,但在这乐声之下,却藏着苏长歌和洛倾城,即将掀起的,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