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清辞再次潜入证物室。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借助空间的隐匿特性,她如同暗夜幽灵,避开巡逻的卫兵,无声无息地进入室内。她找到了那些被封存的、从“意外”现场提取的证物,包括那枚致命的弹头。
就在她集中精神,准备对弹头进行更深层次的物质分析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富有韵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楚怀远!
沈清辞心头一紧,瞬间收敛所有气息。证物室无处可藏!千钧一发之际,她目光锁定头顶纵横交错的通风管道支架。意念驱动,空间之力包裹全身,产生一股微弱却精准的升力,让她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攀附而上,紧贴阴影处。
门开了,楚怀远走了进来。他的手电光柱在室内扫过,最终停留在刚才沈清辞站立的位置。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甚至用手指轻轻抹过地面——那里,刚刚被沈清辞的鞋子踩过,虽没有什么痕迹,但警觉的楚怀远似乎还是在怀疑什么。
沈清辞屏住呼吸,精神高度紧张,丝毫不敢有任何动静,她知道,她的身手虽远超常人,但这位军统楚特派员,可远非常人能比,若是不能对他一击即倒,怕是会引来更多的人。
楚怀远的手电光逐渐开始随着感觉上移,似乎将要定格在沈清辞藏身的横梁阴影处,光线掠过她旗袍的裙摆边缘。
“谁?”楚怀远的声音冷冽如冰,不知是否察觉到她的存在。
沈清辞心脏几乎停跳。就在她准备无奈之下强行突围的瞬间,大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枪响!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潜入者。
楚怀远眉头一皱,深深看了一眼横梁方向,最终选择迅速转身离开,赶往骚动地点。
沈清辞趁机迅速落地,心中后怕不已。她知道,楚怀远已经发现了异常,必须加快速度!
她快速完成了对弹头的扫描。分析结果指向了一种特制的、带有特殊膛线标记的子弹,这种子弹,只配发给少数几个特殊部门的人员。
第二天,沈清辞开始暗中排查有权限接触这种子弹、且与“龙焰”项目相关的人员。她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位名叫赵德明的弹药专家身上。此人背景深厚,行事低调,但沈清辞通过空间感知,发现他实验室的抽屉暗格里,藏有与倭国特务联系的密码本残页。
就在她搜集证据时,由于沈清辞无缘故地多次接近(找了理由,但赵德明不相信),赵德明似乎察觉到了危险。
一天傍晚,沈清辞在返回公寓的僻静小巷里,遭到了袭击。袭击者身手矫健,招招致命,正是赵德明!
“沈专家,知道的太多,活不长的!”赵德明狞笑着,手中淬毒的匕首划向她的咽喉。
沈清辞格挡闪避,赵德明似乎没有想到沈清辞看起来文弱,但体力与格斗技巧都远超过他,危机关头,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扣动伪装成钢笔的手枪扳机,沈清辞集中意念,在子弹射出的瞬间,于身前制造了一个极微小的空间扭曲力场!
“咻——”
子弹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射入身后的砖墙,偏离了预定轨迹数厘米!
赵德明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骇。沈清辞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掏出藏在空间里的勃朗宁小手枪,“砰!”
枪声回荡在小巷。赵德明倒地。
军统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会赶来,她逃脱不了嫌疑,但赵德明知道了自己暗中的调查,必须要死,她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是用格斗技巧杀死的赵德明。
当楚怀远带着人闻声赶到时,只见沈清辞脸色苍白,靠在墙边,手中的枪还在冒着青烟。她看着楚怀远,眼神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与茫然:“楚……楚特派员,他……他想杀我……”
楚怀远的目光扫过赵德明的尸体,又落在那枚射入墙壁、轨迹诡异的子弹上,最后定格在沈清辞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他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仔细检查赵德明的遗物,找到了那本密码本残页。
“沈小姐受惊了。”他最终开口,语气平静无波,“看来,我们兵工署的内鬼,不止一个。”
他扶起沈清辞,手掌触及她冰凉的手臂时,能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这颤抖,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楚怀远的目光,愈发深沉难测。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身上,藏着足以颠覆他认知的秘密。而那枚无法隐藏的偏离的子弹,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刻在了他的心里。
赵德明事件虽已了结,但楚怀远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网,将沈清辞笼罩其中。她在兵工署的每一步,都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审视。她知道,上次的“侥幸”过关,并未完全消除楚怀远的怀疑,反而可能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探究欲。
果然,楚怀远以“确保署内唯一火箭技术专家安全”为由,加强了对沈清辞的“保护”。她的办公室外多了“岗哨”,出行也时常有“偶然”同路的特务。这是一种温和的囚禁,也是一种耐心的狩猎。
沈清辞不动声色,在上交组织相关证物,完成了探查死因的任务后,开始每日埋首于图纸和数据,认真在兵工署工作,扮演着专注甚至有些书呆子气的学者形象。
兵工署研究所的工作,远比沈清辞预想的更为复杂和艰难。这里没有战场上的硝烟,却弥漫着另一种无形却致命的硝烟——人际倾轧、官僚作风、资源争夺以及无处不在的、对“异己”的警惕。
“沈墨染”的留学背景是一把双刃剑。它为她赢得了入场券和初步的尊重,但也让她成为了某些保守派和嫉妒者眼中的“异类”。她的每一个提议,似乎都要经过比常人更苛刻的审视。
“沈工的这个想法,倒是新颖,不过……是否过于理想化了?我们目前的工艺水平,恐怕难以实现。”会议上,一位姓王的副所长,时常这样不咸不淡地否定她的建议,目光中带着审视。
“留洋回来的,就是喜欢搞些花架子,不如多解决些实际问题。”这样的议论,也偶尔会飘进她的耳朵。
沈清辞对此心知肚明。她深知,在这个论资排辈、关系盘根错节的环境里,过早暴露锋芒绝非明智之举。她选择了蛰伏和积累。她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勤奋、好学、略带些书卷气的专业技术人员,除了完成分内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资料室和车间里,熟悉现有的设备、工艺和材料水平。
她暗中记录着研究所的人员构成、派系关系、项目进展以及资源分配情况。哪些人是真心想做事的,哪些人是混日子的,哪些项目是重点,哪些是被搁置的“废案”,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并通过安全的渠道传递给组织。这些情报,虽然不像日军作战计划那样直接,但对于了解国民政府的军工潜力和内部矛盾,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然而,她后续的主要目标,是寻找机会,将脑海中的知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