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清那句“心有挂碍”、“魔障缠身”的“慧眼如炬”,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影煞”的心窝,让我“养伤”摸鱼的计划彻底泡汤。我“惊魂未定”(装的成分占七成,真的三成)地逃回东厢房,关上门,布下重重禁制(虽然知道没什么用),才敢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魔元运行过速)。
这女人……太可怕了! 我后怕不已。虽然她似乎只是认为我修行遇阻产生了心魔,但那种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让我浑身发毛!再被她‘关怀’几次,我怕是要自己先疯了!
不行!不能再去瞎转悠搜集‘素材’了! 我立刻打消了去剑崖“感受”的念头。太危险了!万一又撞上哪个直觉敏锐的家伙,我这点底裤非被扒光不可!
可是……不去搜集素材,‘伪经’怎么办? 我看着桌上那枚依旧只写了个开头、内容空洞、连自己看了都想笑的“伪经”玉简,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就靠这玩意儿,去糊弄魔尊?还不如直接抹脖子来得痛快!
时间……只剩不到两天一夜了! 我看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时间不够了!完全不够!
典籍司翻遍了,林清风是铁憨憨,沐雪清是直觉怪,玄玑老儿是终极boss……我还能怎么办?! 我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踱步,魔魂在焦躁中几乎要沸腾。难道真的只能等死?不!绝不!
冷静!影煞!冷静! 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控制力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境求生!绝境求生!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魔尊要什么?他要的是玄玑的剑道心得,或者《坐忘剑经》的核心要义! 我疯狂地开动脑筋,试图在绝望中找到一丝生机。这些东西,我弄不到真的。但……他一定就要真的吗?
不! 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他未必能分辨出真假!他也没练过《坐忘剑经》!他更不可能去问玄玑老儿验证!他需要的,是一个‘交代’!一个能证明我在‘努力办事’、并且‘有所收获’的‘成果’!一个……至少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东西’!
对! 我仿佛抓住了什么。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看起来要像!要能唬住人!要符合魔尊的预期!
但是…… 我又犯愁了。剑道心得,尤其是玄玑这种级别的剑道心得,太过玄奥,涉及对‘道’的理解,我根本编不出来。编得太浅,糊弄不了;编得太深,我自己都不信,更别说魔尊了。此路不通!
那……《坐忘剑经》的核心要义? 我摇摇头。更不行!我自己都没练过,瞎编?分分钟露馅!
难道真的无路可走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魔生一片灰暗。
等等!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我的脑海!魔尊要的,真的是‘功法’本身吗?
我猛地站起来,眼中闪烁起异样的光芒。魔尊是什么人?是魔族至尊!是站在仙魔对立面顶端的存在!他要玄玑的剑道心得干什么?自己练?怎么可能!他要的,是了解玄玑的剑道特点、功法弱点、乃至……找到对付玄玑、对付青云宗的方法!
也就是说……情报!他要的是情报!有价值的情报!能够对魔族有利的情报!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剑道心得只是情报的一种,而且是最高级、最难获取的那种。如果拿不到这个,那么……其他有价值的情报,是否也能……暂时满足他?
比如……青云宗的布防图?核心区域的阵法布置?宗门高层的动向?甚至是……玄玑本人的行踪规律?! 我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这些东西,比起虚无缥缈的剑道心得,似乎……更‘实在’一些?而且,操作性……似乎更高?
可是……这些东西我也没接触过啊! 我皱起眉头。玄玑老儿行踪成谜,宗门大阵和布防更是核心机密,我一个小小‘亲传弟子’(假的),哪有权限知道?
权限…… 我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我没有权限知道真的……但我可以……编一份假的!
伪造情报!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伪造一份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青云宗核心布防图’、‘玄玑真人行踪分析’、‘宗门近期战略动向’之类的‘机密’情报!
对! 我激动地来回踱步。比起虚无缥缈的剑道心得,伪造这种‘实在’的情报,反而更容易!因为我身处宗门内部,耳濡目染,总能听到、看到一些边边角角的信息!我可以把这些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再结合我的‘想象力’,编造出一份‘合情合理’、‘有真有假’的情报!
比如……我可以把剑心居附近看到的巡逻规律、从林清风那里听来的八卦(比如哪个长老喜欢去哪)、甚至是道听途说的宗门轶事,加以‘艺术加工’,再结合我对仙门阵法、禁制的一些‘常识性’了解(魔界也有类似的东西),编出一份‘详实’的布防图和分析报告!
有真的成分做底子,假的听起来也像真的!再加上我的‘亲传弟子’身份(虽然是假的),可信度大大提高! 我越想越觉得可行。魔尊拿到这份情报,就算不全信,至少也会认为我‘在努力做事’、‘有在搜集情报’,说不定就能暂时稳住他!
而且…… 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绝望中的挣扎)。我还可以在情报里埋下一些……‘陷阱’!比如故意夸大某个区域的防守力量,或者隐去某个关键的防御节点,又或者……提供一些‘过时’的、但看起来合理的信息!让魔尊的判断出现偏差!
对!就这么干! 我一拳砸在掌心,眼中燃起疯狂的光芒。伪造布防图!伪造战略分析!伪造一切能伪造的、看起来有价值的‘情报’!
虽然风险依然巨大,一旦被识破,必死无疑!但……总比拿一份狗屁不通的‘伪经’去送死强!伪造布防图,我还能赌一把魔尊不会立刻验证!伪造剑道心得,他一试就知道是假的!
干了! 我下定了决心。立刻!马上!开始编!
说干就干!我立刻坐到桌案前,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品质上乘的,显得郑重),深吸一口气,开始“创作”。
首先,是‘青云宗核心区域布防及阵法分析(节选)’。 我回忆着在剑心居附近看到的景象,结合平时从林清风、老孙头(云雾泽分院那个)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再加上自己“合理”的想象,开始“绘制”。
“剑心居外围,有‘九曲连环阵’守护,每日子、午、卯、酉四时,阵眼轮转,灵力波动会有一丝滞涩,持续约三息,此为潜入之机(瞎编的)。内层有玄玑祖师亲手布下的‘无相剑域’,无形无质,触发即死,需持有剑心居弟子令牌,并以《养剑诀》灵力方能无碍通过(半真半假,令牌是真的,灵力是胡扯)。”
“宗主大殿区域,有‘天罡北斗阵’笼罩,日夜不息,但有‘七星移位’之规律,每逢朔望之夜,天枢星位灵力会减弱三成(纯属胡扯)。阵眼处有金丹长老轮值,具体名单不详(废话)。”
“藏经阁、丹鼎阁、炼器坊等重地,皆有独立禁制,非持令不得入。但据观察,每日辰时交接班之际,禁制会有片刻重启,约十息,可利用(臆想)。”
我绞尽脑汁,把我能想到的、听说的、甚至是从仙门小说里看来的关于阵法、禁制的知识,全都往上堆,力求看起来“专业”、“详实”。
其次,是‘玄玑真人近期行踪及习性分析(推测)’。 这个更难编,因为玄玑老儿神出鬼没。但我有“优势”——我是他“亲传弟子”啊!虽然没见过他几次面……
“玄玑祖师深居简出,多在剑心居静修,或于剑崖悟道。每月朔望前后,会前往后山‘洗剑池’(瞎编的)淬炼剑意,约持续一个时辰。其神识笼罩范围极广,但子夜时分,似乎有凝神静修之习惯,神识会内敛三成(纯属猜测)。”
“祖师不喜喧闹,厌恶琐事。宗门事务,多由宗主玄诚真人处理,非重大之事,不会惊扰祖师。”
“祖师对剑道痴迷,曾于百年前……” 我开始编造一些玄玑老儿的“光辉事迹”,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
最后,是‘青云宗近期战略动向评估(臆测)’。 这个就更大胆了,完全靠“脑补”。
“宗门似在筹备百年大比,资源向年轻弟子倾斜,或有培养新血、应对未来变局之意。”(这个是真的,林清风说过。)
“南疆边境近来魔气异动(我自己就是魔),宗门已暗中加派巡逻力量,疑似在防备魔域(废话)。”(半真半假,魔气异动是真的,加派力量是猜的。)
“玄寂长老闭关冲击元婴中期,若成功,宗门高端战力将再添一人。”(这个也是真的,邸报上看过。)
“内部疑似有派系之争,执法殿与内事堂关系微妙……”(瞎编,增加“内部矛盾”的可信度。)
我一口气写了小半个时辰,玉简里密密麻麻全是字,还附上了“我”(墨影)凭借“亲传弟子”身份“辛苦”观察、“冒险”探听得来的“过程描述”,增加真实感。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放下玉简,长舒一口气,感觉魔魂都被掏空了。
这他娘的比跟人打一架还累! 我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既要编得像,又要留漏洞,还要埋陷阱……我这简直是在刀尖上绣花!不,是在魔尊眼皮子底下造假账!
我拿起玉简,神识沉入,又仔细“审阅”了一遍。
嗯……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有地点,有规律,有分析,有推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应该……能糊弄一下吧?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我把心一横。就它了!
接下来,就是怎么把这份‘情报’交给魔尊了…… 我看着玉简,眼神闪烁。断魂崖……子时……魔尊亲至……
第N+4天,深夜(死亡倒计时:约36小时)…… 卧底影煞,于绝境中灵(作)光(死)一闪,决定放弃“学术造假”(伪经),转向“情报伪造”(假图)。
其“职场”生涯,从“技术研发岗”强行转岗至“战略忽悠局”,开始着手编纂“敌我形势分析报告(魔改版)”。
这班上的……怎么“项目验收”前夜,临时工还敢交“假冒伪劣产品”啊?!这职场的“职业道德”底线,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灵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