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蒂斯握住楼清衣的手，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这是我邀请她来的。”
邀请来的，算不得私闯禁地。
亓大人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眼里愠着怒火，“你疯了不成？”
黑塔蒂斯的眼神凉凉地看向亓大人，以及她身后所有对着他们的杀伤性武器，面色淡然道：“你早知道，我本就不正常，不是吗？”
亓大人看了眼黑塔蒂斯身后的楼清衣，冷笑一声，“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们走。”
待所有人消失在此地，黑塔蒂斯手上只剩下残留的温度，它怔怔地看着手指。
它从未感受过人类的正常体温，以往接触到的全是在空中洒落余温的血液……
楼清衣没想那么多，她跟现在小斯塔卡并不熟悉，就好像儿时的玩伴几年未见，再次遇见总有种生涩、陌生感。
再加上现在的斯塔卡是黑塔蒂斯，是中塔教首黑塔蒂斯，权力只高不低，还经过勾心斗角、腥风血雨的洗礼，搞不好还有祁澜竹的教育，这简直就变了个人，跟以往那可可爱爱的、长满触丝的小怪物根本就不一样。
这怎么能放下芥蒂，跟黑塔蒂斯深入接触。
楼清衣这样想着，抬头看向他们身后高大的藤女，早在过来时，她就注意到了。
原来，这就是藤女的秘密……
在那面具背后，竟然长着一副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孔。
忽地就想起在中塔下，也在地面遇见过……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女生化人。
楼清衣望着藤女沉睡的面容，沉思了几秒，很快得出了结论：这里有人在仿制她。
想到此，楼清衣心里一阵细思极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中塔上究竟还有多少个她？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为什么？
“显而易见，我也是刚知道。不然，我早就开始调查了。”
黑塔蒂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楼清衣淡淡道：“有怀疑对象吗？”
“无非就那几个，亓大人，埃梅内希尔，以及……魏西洲。”
“他们之间总有一个，那就一个一个来。”
黑塔蒂斯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楼清衣坦然道：“先查埃梅内希尔。”
“行………………？！”
黑塔蒂斯说着说着，就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时候它要答应给她查嫌疑人了？它还答应的这么顺嘴！
楼清衣看出黑塔蒂斯所想，便道：“不想还……玫瑰清白？”
“那当然想，不过，你觉得首领他好接触？”
楼清衣摇头，“不，能做上首领的，手上定有底牌。先从小的……实验室入手，他们既然敢研究我，定有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再看看这最后的大瓜是谁。”
黑塔蒂斯拍拍手，眼睛一弯，眼底那颗痣更明显了，笑眯眯道：“好计谋啊。”
楼清衣瞥了他一眼。
黑塔蒂斯这人有点割裂，一肚子坏水。
它肯定知道造藤女这种变异体的实验室，之前还说去过呢。
楼清衣手中忽然放出一股紫电，噼里啪啦地直冲藤女，紫电在接触藤女的一瞬间，轰然起了大火。
藤女终于醒了，四周的藤蔓迂回，它舒展着身子，但丝毫没有感受到被大火焚烧的滋味。
黑塔蒂斯更没想到楼清衣居然直接把藤女烧了，它平息的怒火又升了上来，它怒吼道：“你凭什么把玫瑰烧了。”
黑塔蒂斯用一些破枝条扑腾着周围的火苗，试图把玫瑰救出来，但见玫瑰的藤枝都烧得稀稀落落，黑塔蒂斯眼底中带着些绝望，“玫瑰。”
藤女微微一笑，冲着黑塔蒂斯摇摇头。
随后它把目光放在了神色自若的楼清衣身上。
“谢…谢……”
如同磨砂纸擦出的撒哑声。
在藤女燃烧殆尽的最后一秒，它伸出藤条，最后开出了一朵白色小花放在了黑塔蒂斯的手心上。
黑塔蒂斯决堤而下，它双眼通红，再也抑制不住悲伤地喊道：“玫瑰！”
大火烧得木质噼里啪啦得响，有一片带着幽绿，席卷着整个藤蔓，藤女也在烈火中消失了。
楼清衣眼睁睁地看着这场大火把另一个变异的她燃烧得渣也不剩。
说她冷血也好，她就是不允许有另一个她在世上以这种永不见光明的姿态生长着。
死亡就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黑塔蒂斯不明白，它只觉得玫瑰可以再活长一点，想带她去见地面上的一切事物，去见太阳，见陆地，见海洋，去见一切美好的事物。
它虽杀人无数，但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只有玫瑰是它心底的柔软。
只是，楼清衣毁了这些。
黑塔蒂斯有些不能接受。
它看着楼清衣与玫瑰一样的面容，它下不去手。
楼清衣看着黑塔蒂斯这样，眸色暗沉，“恨我？”
“黑塔蒂斯，我才是主人格，他们从我身上偷窃基因，仿制的劣质、低等的复刻品，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这道题本就无解，或许楼清衣做的是对的，但黑塔蒂斯一时接受不了。
楼清衣不知触动了那根线，她恶劣地一股脑的想全说出来，“就像你，黑塔蒂斯，你也是复刻品。”
黑塔蒂斯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楼清衣勾唇一笑，“我说，黑塔蒂斯你也是复刻品，你的主人格名字就叫斯塔卡，你是从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才成了黑塔蒂斯。你以为我来找你做什么？我男朋友生死未卜，找你自然是为了以后靠你全身血肉救活它。”
黑塔蒂斯怒目圆睁，眸若寒冰，它不想再听楼清衣讲一句话，它猛地冲上前，直接想把楼清衣掼到地上，撕裂她。
楼清衣身形灵活，手中紫电张扬着，两人打了一场又一场。
黑塔蒂斯渐渐平静下来，头脑也恢复了些理智，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不过是杀了玫瑰，没了就没了，但玫瑰没了照样还有下一个玫瑰，你杀的完吗？”
楼清衣反驳道：“主人不死，你永远就是陪衬。”
黑塔蒂斯怒火中烧，两人又打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