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身后,是“重核源眼”彻底暴怒的咆哮。整个地下空洞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在恐怖的重力风暴中寸寸崩塌、湮灭!暗银色的重力乱流如同亿万条疯狂扭动的巨蟒,撕裂虚空,吞噬一切!巨大的岩石被碾成齑粉,连空间本身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露出后面扭曲的黑暗。
毁灭的浪潮,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向着亡命飞遁的张沿席卷而来!
张沿将速度提升到了此生极致!新生的混沌骸骨之躯表面,所有骨纹尽数亮起,混沌之光流转,将太虚意境与重力掌控催谷到巅峰!他不再是在奔跑,而是在低空飞行,双脚每一次点地(或踏空),都精准地踩在重力场微弱的波谷或斥力节点上,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冲浪的弄潮儿,身形化作一道扭曲的混沌流光,沿着崩塌的地穴通道向上疾驰!
快!再快!
精神高度集中,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频率扫描着前方每一寸空间,计算着重力变化,预判着落石和空间裂缝的位置。身后毁灭风暴的灼热气息几乎舔舐到了他的脊梁骨,那冰冷的杀意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锁定着他!
不能停!不能回头!哪怕慢上一丝,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太虚遁影·引力穿梭!”
他怒吼一声,不顾魂火传来的剧烈消耗感,强行施展出刚刚领悟的、结合了太虚意境与重力法则的极限身法!身形时而如羽毛般顺着引力潮汐飘荡,时而如利箭般逆着重力梯度折射,在崩塌的通道中留下道道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一块块砸落的万钧巨石和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痕。
轰!一块小山般的巨石擦着他的后背落下,逸散的重力波纹将他震得一个踉跄,骸骨多处传来骨裂声!嗤!一道空间裂缝悄然出现,他勉强扭身,左臂被边缘扫中,瞬间消失了一截,断口光滑如镜!
伤势在加剧!魂火在摇曳!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向着那唯一的光明出口——地穴顶端那狭窄的裂缝,亡命冲刺!
百丈!五十丈!十丈!
出口近在眼前!然而,身后的重力风暴也已追至!暗银色的毁灭洪流,如同张开巨口的饕餮,即将把他连同这片空间一起吞噬!
“给我出去!”
张沿眼中混沌之火燃烧到极致,将最后的力量灌注双腿,猛地一蹬地面(实则踏在了一道引力的反弹波上),身形如同炮弹般,悍然冲出了地穴出口,重新回到了那片死寂的峡谷之中!
几乎在他冲出的刹那——
轰!!!!!!!
整个地穴入口连同周围的大片岩壁,在源眼恐怖的重力风暴冲击下,如同沙堡般彻底坍塌、湮灭,化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毁灭性的能量冲天而起,搅动着峡谷上空的混沌云层!
噗通!
张沿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连续翻滚了数十圈才勉强停下。骸骨之躯布满了裂痕,左臂残缺,魂火黯淡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熄灭。他挣扎着抬头,望向那仍在不断喷发着毁灭能量的巨坑,心有余悸。
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葬身地底了!
然而,还没等他喘口气,异变再生!
似乎是地底源眼的彻底暴动,引动了某种连锁反应。整个巨大的峡谷,开始剧烈地、前所未有地震动起来!
不是地震,而是……空间层面的震动!
嗡——!!!
那声曾经出现过的、古老、恢弘、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钟鸣,再次响彻天地!但这一次,不再是低沉的嗡鸣,而是充满了警告与肃杀之意的洪钟大吕!
钟声响起的刹那,峡谷上方的天空(如果那混沌翻滚的能量云能被称为天空的话)骤然暗了下来!并非乌云遮日,而是整个峡谷的重力场发生了剧变!
原本均匀而沉重的重力,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有的区域重力骤增百倍,将地面压得塌陷下去!有的区域重力锐减,无数碎石尘埃失重漂浮而起!更可怕的是,无数道无形的重力乱流和引力漩涡凭空出现,如同无形的绞肉机,在峡谷中疯狂肆虐、切割、吞噬着一切!
这不再是之前那种局部的、可控的重力异变,而是……整个峡谷禁制的全面激活!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地底源眼的暴动彻底惊醒了!
“不好!这峡谷本身……是一件巨大的封印或武器?!”张沿魂火剧震,瞬间明悟。这擎天族的祖地,绝非简单的废弃之地,而是一座恐怖的天然绝阵!地底的源眼是核心,而整个峡谷,就是阵法的外显!如今核心暴走,大阵……苏醒了!
逃!必须立刻离开峡谷!否则,必死无疑!
他强忍着魂火欲裂的剧痛和身体的残缺,挣扎着想要站起,寻找出路。但放眼望去,整个峡谷已化作了重力地狱!空间扭曲,乱流肆虐,根本辨不清方向!一块失重漂浮的巨石被引力漩涡捕获,瞬间被撕成碎片!一道重力乱流扫过地面,留下深不见底的沟壑!
无处可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难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要死在这无名的峡谷绝阵之中?
不!绝不能放弃!
张沿死死盯着那混乱的重力场,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太虚之道,包容万法,演化万象!这重力绝阵再强,也是法则的体现!既然有法则,就有规律!就有……生门!
他将神识提升到极限,不顾魂火传来的撕裂感,疯狂地分析着周围重力场的每一丝变化,寻找着那亿万混乱中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所在的规律或薄弱点!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仿佛凝固,又仿佛加速流逝。一道道重力乱流擦身而过,带走他骸骨上的碎片。魂火越来越微弱。
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他猛地捕捉到!在东南方向,距离约千丈之外,有一片区域的引力乱流,似乎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周期性脉动!而且,那里的空间波动……相对稳定!仿佛……是阵眼能量流转的一个节点或间隙?
赌了!那是唯一的希望!
“太虚引·循迹遁空!”
他用尽最后力气,锁定那个方向,骸骨表面残存的骨纹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的光芒,身形化作一道微弱的混沌丝线,不再直线前进,而是沿着重力场脉动的轨迹,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在毁灭的乱流中艰难穿梭、折射!
每一次移动,都惊险万分!每一次折射,都耗尽全力!
十丈……百丈……五百丈……
距离那片区域越来越近!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入那片相对稳定区域的刹那——
一道比其他乱流粗大十倍、散发着暗金色毁灭光芒的巨型重力洪流,如同天河倒泻,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封锁了他所有的前进路线!洪流中蕴含的法则力量,远超之前,带着抹杀一切变数的绝对意志!
是峡谷大阵的终极清理程序?还是……冥冥中“天律殿”留下的后手?
绝杀!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张沿望着那毁灭的洪流,魂火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滔天的不甘与愤怒!
贼老天!贼“天律殿”!难道真要亡我于此?!
不!就算死,也要崩掉你一颗牙!
他眼中厉色一闪,残存的魂火疯狂燃烧,就要不顾一切地引爆这具混沌骸骨之躯和太虚道种,做最后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道毁灭性的暗金洪流,在即将吞没张沿的前一瞬,竟然……猛地拐了一个弯?!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屏障,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能量四溅,却未能逾越雷池半步!
紧接着,张沿身前那片原本相对稳定的区域,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柔和月白色光晕的空间门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门后,传来一股精纯、温和、却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的意念:
“快进来!”
这声音……这气息……月华?!怎么可能?!
张沿猛地愣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