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豆大的雨点砸在三人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黑色轿车的车灯刺破雨幕,将站在巷口的男人笼罩其中,那副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陆队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将顾清媛往身后又拉了拉,声音冷硬如铁:“墨渊。”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炸在雨幕里。男人听到这两个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他缓缓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眸色是极淡的琥珀色,和古籍画像上的模样分毫不差。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墨渊的声音依旧温和,像是在和旧友闲谈,可他的目光扫过陆队怀里的油纸包时,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陆警官倒是比你父亲聪明些,至少,你摸到了玄渊阁的门槛。”
提到父亲,陆队的眼底瞬间燃起怒火,他往前跨了一步,枪口稳稳对准墨渊的眉心:“我父亲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墨渊轻轻笑了笑,他伸出手,接住一滴雨水,语气轻飘飘的:“急什么?真相总会慢慢浮出水面的。不过,你父亲倒是条硬骨头,当年就算被百般折磨,也不肯说出玉佩的下落,最后……”
他故意顿住话头,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看着陆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才慢悠悠地补充道:“最后,只能让他‘因公殉职’了。”
“你找死!”陆队怒喝一声,手指就要扣下扳机。
陈曼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她对着陆队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别冲动,他敢只身前来,肯定有后手。”
墨渊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拍了拍手,语气带着赞赏:“陈警官果然心思缜密。不错,我的确有后手。”
话音刚落,仓库两侧的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数十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从雨幕中走出,手里都握着清一色的长刀,将三人团团围住。这些人训练有素,动作一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顾清媛的脸色更白了,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掌心的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她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心脏狂跳不止,这些人的气场太过强大,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曼冷声问道,她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对讲机,想要通知局里的人支援,可手指刚碰到对讲机,就被墨渊的目光锁定。
“陈警官,别白费力气了。”墨渊淡淡开口,“这条巷子周围的信号,早就被我屏蔽了。而且,你们局里的林正宏,可是我的人。就算你们能联系上,来的人,也未必是你们的援军。”
陈曼的动作一顿,心沉到了谷底。林正宏是局里的副局长,位高权重,没想到他竟然也是玄渊阁的人。这样一来,他们现在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陆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处。他看向墨渊,语气冰冷:“你想要的是玉佩,是青石板上的地图,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放我们走。”
墨渊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放你们走?陆警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的人,怎么可能活着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顾清媛身上,眸色变得幽深:“尤其是你,顾小姐。你身上流着白衣女子的血脉,是解开玉佩封印的关键。没有你,就算我拿到了玉佩和地图,也打不开顾家祖坟里的那道锁。”
顾清媛浑身一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墨渊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原来,自己的血脉,才是最关键的东西。
“千年前,你背叛了她,现在,你还要利用她的后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顾清媛鼓起勇气,对着墨渊质问道。
墨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阴鸷,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他猛地抬手,一道劲风朝着顾清媛袭来。陆队眼疾手快,拉着顾清媛往旁边一闪,劲风擦着顾清媛的耳边掠过,打在身后的仓库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墙壁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坑。
“报应?”墨渊的声音变得狠戾,“千年前,是她背叛了我!是她将我封印在镜心殿地底,让我承受了千年的孤独和痛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复仇!”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雨水落在他的身上,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往前跨了一步,目光死死盯着顾清媛:“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脉,解开我的封印,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就在这时,陈曼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雾弹,狠狠砸在地上。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周围的黑衣人笼罩其中。
“走!”陈曼大喊一声,拉着陆队和顾清媛就往仓库后面的小门跑去。
墨渊没想到陈曼还有这一手,他怒喝一声:“拦住他们!”
黑衣人反应过来,挥舞着长刀朝着三人追去。烟雾中,刀光剑影闪烁,陆队一边跑,一边开枪,子弹打在黑衣人的身上,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响声,这些人竟然都穿着防弹衣。
仓库后面的小门年久失修,被陆队一脚踹开。三人冲出门外,外面是一片荒废的工地,到处都是高低不平的土堆和废弃的钢筋。
雨依旧下得很大,视线模糊不清。三人在工地上拼命奔跑,身后的脚步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顾清媛气喘吁吁地说道,她的体力已经快要透支了,“他们人太多了!”
陆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废弃的塔吊上。他咬了咬牙,指着塔吊说道:“去那里!塔吊上面视野好,易守难攻,我们可以暂时躲一下!”
陈曼点了点头,三人立刻朝着塔吊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们快要跑到塔吊下面的时候,墨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戏谑:“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们以为,逃得掉吗?”
三人回头望去,只见墨渊正站在不远处的土堆上,手里把玩着那副金丝眼镜,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而他的身后,那些黑衣人正缓缓逼近,将塔吊团团围住。
陆队的目光扫过周围,发现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他握紧了手中的枪,看向陈曼和顾清媛,眼神坚定:“待会儿我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找机会从塔吊的另一侧爬下去,往东边跑,那里有一条小路,应该能通往市区。”
“不行!”陈曼立刻拒绝,“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顾清媛也摇了摇头,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玉佩,紧紧攥在手里:“我和你们一起,玉佩在我手里,墨渊不会轻易杀了我们的。”
陆队还想说什么,墨渊已经缓缓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顾清媛手中的玉佩上,眸色炽热:“顾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把玉佩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顾清媛将玉佩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做梦!”
墨渊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挥了挥手,冷声道:“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朝着三人扑了上来。陆队和陈曼背靠背站着,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顾清媛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她手里的玉佩却在这时发出了一道柔和的光芒,那些靠近她的黑衣人,都被光芒弹开,无法近身。
墨渊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果然,只有你的血脉,才能激发玉佩的力量!”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闪,朝着顾清媛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