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内弥漫着腐朽的霉味,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钢筋骨架。走廊尽头,那扇通往钟塔的铁门半掩着,门缝里渗出诡异的暗绿色荧光。
魏星被平放在地上,林溪颤抖着手指检查他的脉搏。少年的脖颈上还留着老卫手刀劈过的红痕,但呼吸平稳,只是意识仍未恢复。
“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林溪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老卫靠在墙边,狗腿刀横在膝上,眼神阴沉地盯着走廊尽头那扇门。“那鬼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咬牙,“为什么能模仿他妈妈的声音?”
江永的右手掌心仍在灼痛,但更痛的是胸腔里那股压抑的窒息感。魏根龙最后那个决绝的背影,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它不是模仿。”江永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它是……读取。”
林溪猛地抬头:“读取?”
“对。”江永盯着自己的手掌,“那些藤蔓……它们刺穿老魏的时候,可能接触到了他的记忆。它们知道魏星妈妈的样子,知道她的声音……甚至知道她会对魏星说什么。”
老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操……那岂不是……”
“它们现在也知道我们了。”江永的声音冷得像冰。
走廊尽头,那扇半掩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条更宽的缝隙。
暗绿色的荧光像流水一样从门缝里淌出来,在地板上蜿蜒,如同某种活物的触须,一点点向他们延伸。
林溪的呼吸骤然急促,下意识地抱紧了昏迷的魏星。老卫的刀已经握在手里,肌肉绷紧。
江永站起身,挡在两人前面,尽管他的右手已经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它想让我们进去。”
老卫啐了一口:“老子偏不!”
可就在这时,魏星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皮颤动,似乎即将醒来。
林溪连忙按住他的肩膀:“魏星?魏星!”
少年缓缓睁开眼,瞳孔涣散了一瞬,随后猛地聚焦。
“爸……爸爸呢?”他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脆弱。
没有人回答。
魏星的目光从林溪脸上移到老卫,再到江永,最后落在走廊尽头那扇渗着绿光的铁门上。
他的表情一点点凝固。
“不……”
少年猛地挣扎起来,力气大得惊人,林溪几乎按不住他!
“放开我!我爸还在里面!他——他刚才被——”魏星的声音撕裂般尖锐,眼泪疯狂涌出,“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老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低吼:“冷静点!你爸他——”
“他没死!”魏星尖叫,眼神近乎癫狂,“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那东西……那东西在叫他!就像刚才叫我一样!”
江永浑身一震。
魏星不是在胡言乱语——如果藤蔓能读取记忆,能模仿声音……那它完全有可能在吞噬魏根龙的同时,保留了他的意识!
就像那个白裙女丧尸一样!
“江永……”林溪的声音发抖,“我们该怎么办?”
走廊尽头的门缝里,暗绿色的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江永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的皮肤已经焦黑皲裂,但那股狂暴的力量仍在血液里躁动,像一头被囚禁的野兽,随时准备再次撕裂牢笼。
“我们进去。”他低声说,“但不是为了它——是为了老魏。”
老卫的瞳孔收缩:“你疯了?那鬼东西明显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所以它才会用老魏当诱饵。”江永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它忘了一件事——”
他抬起焦黑的右手,指节绷紧。
“我的能力,是随机的。”
“而这一次……”
掌心深处,那股灼热的力量突然跳动了一下,像是回应。
“我觉得它会是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