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席上的争论声愈演愈烈,计分板上林默与李古板的分数紧紧咬住,5 位评委中 2 人倾向李古板的古法烤鸭,2 人支持林默的改良叫花鸡,仅剩周明轩老先生的一票悬而未决。赛场内的观众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的裁决。
周老先生手指轻叩桌面,目光在两道菜品间反复流转。李古板的烤鸭枣红油亮,108 片鸭片整齐如艺术品,透着古法工艺的厚重;林默的叫花鸡金黄朴实,肉质鲜嫩的气息扑面而来,彰显着现代改良的巧思。“两位的作品各有千秋,实在难分伯仲。” 他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烤鸭胜在工艺还原,叫花鸡赢在传承创新,无论是哪一方晋级,似乎都有些可惜。”
“周老,比赛就得有胜负!古法传承容不得半点妥协!” 支持李古板的评委急声道。另一人立刻反驳:“时代在进步,烹饪也该与时俱进,林默的创新更具价值!” 眼看双方又要争执,李古板突然抬手示意安静,他走到评委席中央,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道:“既然投票陷入僵局,我提议加赛一场。”
全场哗然,裁判长马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同意:“请李会长提出加赛主题。”
“就比‘火候的理解’。” 李古板语气坚定,“烹饪的核心在于火候,古法靠经验把控,现代凭设备精准,这正是我们理念的根本分歧。不如用最简单的白粥一决高下,谁能煮出最地道的绵密口感,谁就晋级。”
这个提议直指要害,白粥看似简单,却最考验对火候的掌控 —— 火太急则粥易糊、米粒生硬;火太慢则耗时过长、风味不足。林默心中了然,这是李古板最擅长的领域,凭借数十年的灶台经验,他对柴火灶的文火把控早已炉火纯青。但林默没有退缩,坦然应道:“我接受加赛。”
加赛的场地被临时设在赛场中央,两张灶台相对而立。李古板的灶台上,一口黝黑的铸铁锅架在临时搭建的柴火灶上,劈好的枣木整齐码放在一旁;林默则选用了一口不锈钢锅,连接着带有精准温控功能的电磁炉,旁边放着实时温度检测仪。
“白粥的精髓在于‘慢熬’,火要小而匀,让米粒在锅中慢慢翻滚,熬出米油才算合格。” 李古板一边淘洗大米,一边向观众讲解,“柴火灶的妙处在于火力柔和,枣木燃烧的余温能让锅底受热均匀,这是电磁炉永远达不到的境界。” 他将淘洗干净的大米倒入铸铁锅,加入适量清水,比例精确到 18,随后点燃枣木,火苗 “噼啪” 作响,渐渐转为柔和的红火。
林默则打开电磁炉,将温度设定为 85c,这是熬粥的最佳温度 —— 既能让水保持微沸状态,又不会让米粒因剧烈翻滚而破碎。他同样淘洗好大米,倒入不锈钢锅,加入与李古板相同比例的清水,启动电磁炉。“现代设备的优势在于精准可控,” 他解释道,“通过实时温控,能避免柴火灶因添柴不及时导致的火力波动,让每一粒米都能均匀受热。”
随着时间推移,两口锅中的水先后泛起细密的泡沫。李古板手持长柄木勺,时不时轻轻搅动粥底,防止粘锅。他的眼神专注地盯着锅中的粥,根据火苗的大小调整添柴的频率,时而加一小块枣木,时而用灰烬盖住部分火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与柴火灶融为一体。“文火的关键在于‘守’,要耐心等待米粒开花,急不得。” 他说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没有分心。
林默则通过电磁炉的显示屏实时观察温度变化,当温度略有上升时,他便微调旋钮,将温度稳定在 85c。他不需要频繁搅动,因为均匀的火力让粥体自然循环,米粒缓缓舒展,不会沉底粘锅。偶尔,他会用温度检测仪测量粥的中心温度,确保受热均匀。“精准的火候控制,能让熬粥的过程更稳定,也更高效。” 他说道,神情从容不迫。
赛场内的气氛比正餐比赛时更加紧张。观众们围在两张灶台旁,有的为李古板的传统技艺赞叹,有的则被林默的现代方法吸引。评委们也不时走动观察,仔细记录着两人的操作细节。周老先生站在中间,一会儿看看李古板手中的木勺,一会儿瞧瞧林默面前的显示屏,若有所思。
一个小时后,李古板的粥锅中泛起了厚厚的米油,米粒完全开花,粥体浓稠绵密,散发着淡淡的枣木香气。他关掉柴火,用余温继续焖煮,笑着说道:“这才是真正的白粥,米油醇厚,口感绵滑,每一口都带着柴火的温度。”
几乎同时,林默的粥也熬好了。电磁炉自动保温在 60c,粥体同样浓稠,米粒软烂均匀,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米油,香气清新。他打开锅盖,用勺子舀起一勺,粥体顺滑地流下,没有丝毫结块。“精准控温同样能熬出绵密的白粥,而且避免了柴火灶可能出现的糊底问题。” 他说道。
两人同时将粥盛到白瓷碗中,端到评委席前。李古板的粥呈淡淡的米黄色,带着柴火的印记;林默的粥则是纯净的白色,看起来更加清爽。
评委们依次品尝。支持李古板的评委舀起一勺,放入口中,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绵密醇厚,米油丰富,还有一股独特的柴火香气,这是现代设备做不出来的味道,太地道了!”
支持林默的评委则尝了林默的粥,连连点头:“口感同样绵滑,米粒软烂适中,而且没有丝毫糊味,干净清爽,更符合现代人的饮食偏好。”
又是一轮僵持。李古板看着评委们,语气诚恳:“火候的真谛在于经验的积累,是厨师与灶台的默契,这不是设备能替代的。”
林默则回应道:“我认为火候的核心是对温度的掌控,无论是经验还是设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煮出美味的食物。现代技术能让更多人掌握好火候,这也是一种进步。”
就在这时,周老先生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火候的理解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他指着两碗粥,“李会长的粥胜在传统韵味,是岁月沉淀的味道;林默的粥赢在精准稳定,是时代发展的成果。这场加赛,没有失败者。”
全场一片寂静,随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李古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他走上前,紧紧握住林默的手:“小伙子,你说得对,传承不是固步自封,我服你。”
最终,裁判长宣布:“经评委团商议,鉴于两位选手的作品均展现出极高的厨艺水准与传承理念,特破例允许林默与李古板共同晋级四强!”
这个结果让全场沸腾。林默看着身边的李古板,心中充满了敬意。而此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苏清月发来消息:“李默已被警方抓获!所有违规添加剂工厂全部查封,你的比赛可以安心进行了!”
林默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他知道,四强赛的挑战仍在前方,但此刻,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 用传统奠定根基,用创新开拓未来,这才是烹饪传承的真正意义。而这场关于火候的对决,也将成为烹饪界关于传承与创新的一段佳话,永远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