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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血诏摊在龙案,字迹猩红刺眼。“朕崩后,传位皇九子沈璟宸。”

沈璟竤指尖掐进诏书边缘,骨节泛白。殿门轰然撞开,冷紫嫣披一身夜露闯进来,火光在她身后烧红半边天。

她只看那血诏一眼,抓起撕成碎片,扬手一撒。

“信我,”纸屑纷飞中她盯住他,“还是信这张废纸?”叛军铁蹄声撞碎宫门。

那声音从玄武门方向传来,沉闷、厚重,像巨兽捶打城墙。

宫灯乱晃,光影在沈璟竤脸上割裂出明暗。他盯着满地碎纸,喉结滚动。

“先帝亲笔……玉玺印鉴俱全。”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冷紫嫣,你让朕怎么信?”冷紫嫣没答话。

她转身走到殿门口,夜风灌进来,吹起她未绾的长发。宫道尽头火把汇成洪流,喊杀声混着金属碰撞,越来越近。

她忽然笑了,侧脸在火光里镀上金边。“陛下听,”她音调轻柔,却穿透喧嚣,“那三万兵马……马蹄铁该换了。”

沈璟竤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冷紫嫣回身,一步一步走回他面前。

她靴底沾着血,在青砖上踩出暗红印子,“皇叔私调边军,用的还是永昌三年的旧制马蹄铁。从北境奔袭八百里,铁片早该裂了。”

她停在他一步之外,仰起脸,“陛下现在派人去查,叛军阵前……定有战马失蹄。”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禁军统领浑身是血扑进来:“陛下!叛军已破玄武门,正向乾元殿——”话戛然而止。

他看见满地碎诏,看见皇后站在皇帝面前,两人之间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沈璟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点犹豫烧成灰烬。

“传令。”他声音斩开混乱,“弓弩手上宫墙,专射马腿。调金吾卫堵住永巷,用铁索阵。”

统领愣住:“可铁索阵需要时间布置——”

“那就拖时间!”沈璟竤抓起案上镇纸砸过去,“拖不住,提头来见!”

镇纸擦着统领脸颊飞过,砸在柱子上迸裂。统领连滚爬起冲出去,号令声撕裂夜幕。

冷紫嫣静静看着,直到殿内重归死寂——只剩远处杀声做背景。

“陛下不问,”她开口,“我为何撕诏书?”沈璟竤走到她面前。

他比她高许多,阴影笼罩下来。殿内烛火噼啪爆响,映亮他眼底血丝。“因为那是假的。”

他说得笃定,手却攥成拳,指甲陷进掌心,“先帝临终前……亲口传位于朕。皇九子那年才六岁,怎么可能?”

冷紫嫣抬手。她指尖沾着他肩上落的一点灰,轻轻拂去。

“是假的。”她承认得干脆,“但玉玺印鉴是真的。笔迹也是真的——先帝确实写过这份诏书。”沈璟竤呼吸一滞。

“永昌七年,北境战事吃紧。”

冷紫嫣退开半步,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奏折,“皇叔那时监军,故意延误粮草,导致三万将士冻饿而死。先帝察觉,暗中拟诏废他兵权。”

她将奏折展开,上面朱批刺眼,“可诏书还没发,先帝就病重了。”

她抬眼,目光盯住他。“皇叔买通司礼监,偷出那份废黜诏书。把‘废黜皇叔兵权’几字裁去,改成‘传位皇九子’。”

她声音越来越冷,“他用十年时间模仿先帝笔迹,就为今夜——陛下,你那位好皇叔,从十年前就在等今天。”沈璟竤夺过奏折。

火光下,朱批字迹与血诏残片如出一辙。他手指发抖,纸张簌簌响。“你早知道了。”这不是问句,“为什么不告诉朕?”

“告诉陛下,然后呢?”冷紫嫣笑出声,那笑声又薄又利,“陛下会信吗?还是会觉得……臣妾在离间皇室骨肉?”

殿外传来巨响。像是宫墙某处坍塌,碎石滚落声混着惨叫。冷紫嫣扭头看向那片火光,侧脸线条绷紧。

“陛下现在有两个选择。”她转回来,一字一句,“第一,认下这份血诏,退位让给皇九子——那孩子今夜也在叛军手里,做个傀儡正好。”沈璟竤脸色铁青。

“第二,”冷紫嫣往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胸口,“杀光叛军,把血诏变成废纸。

然后……”她抬手,指尖虚点他心口,“陛下这辈子,就得背着‘弑叔篡位’的骂名。史书会怎么写?后世会怎么骂?”她停住,等他反应。

沈璟竤盯住她眼睛。那里面没有畏惧,没有讨好,只有一片冷静到残酷的权衡。

他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她腕骨生疼。

“冷紫嫣,”他咬牙,“你想让朕选第二条路。”

“是。”她答得干脆,“因为第一条路……陛下活不过三个月。皇叔不会留活口,臣妾也不会。至于皇九子?”

她扯了扯嘴角,“那孩子有喘疾,一剂药就能‘病逝’。”殿门又撞开。

这次冲进来的是个太监,满脸血污:“陛下!叛军……叛军攻到乾元殿前广场了!禁军快守不住了!”沈璟竤没松手。

他仍攥着冷紫嫣手腕,目光像要把她钉穿。“你有后手。”

他肯定道,“不然不会现在撕诏书——你想逼朕下定决心。”冷紫嫣终于笑了。

那笑容里透出一点真实的温度,却转瞬即逝。“臣妾在永巷埋了火药。”

她说得轻描淡写,“引线就在这殿里。叛军敢踏进乾元殿一步……”她望向殿外冲天火光,“臣妾送他们上天。”沈璟竤瞳孔骤缩。

“你疯了?”他几乎是吼出来,“乾元殿是祖庙!底下埋着历代先帝灵位——”

“所以呢?”冷紫嫣截断他,“祖宗重要,还是陛下性命重要?”

她猛地抽回手,腕上已浮现青紫指痕,“陛下选吧。现在、立刻。”杀声已到殿外。

金属撞击声、惨叫声、火焰噼啪声混作一团。门缝渗进血,沿着砖缝蜿蜒。

沈璟竤看着那摊血,看着冷紫嫣决绝的脸,突然也笑了。那笑声嘶哑,却带着某种释然。

“冷紫嫣,”他说,“朕若死了,你就点火。别让任何人……碰朕的尸身。”冷紫嫣呼吸漏了一拍。

“若朕活下来……”他抬手,拇指擦过她唇角——那里沾着不知谁的血,“你这皇后之位,朕用江山为聘。”殿门在这一刻轰然炸裂。

木屑纷飞中,叛军潮水般涌进来。为首者银甲染血,长剑滴着粘稠液体。

沈璟琛——那位皇叔,摘下头盔,露出与沈璟竤三分相似的脸。

“侄儿,”他声音温和得像在话家常,“先帝遗诏在此,还不跪接?”

他展开一卷新诏。同样猩红字迹,同样玉玺印鉴。

殿内残余禁军纷纷动摇,刀尖开始颤抖。沈璟竤没动,他只侧头看向冷紫嫣。

她在笑。唇角弯成锋利弧度,眼里燃着两簇鬼火。

她往前走了三步,挡在他与叛军之间——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

“皇叔,”她声音清亮,压过一切嘈杂,“您那封诏书……写错字了。”

沈璟琛笑容僵住。“先帝爷的笔迹,妾身临摹过千百遍。”

冷紫嫣从袖中又抽出一卷纸,当众展开,“永昌年间的‘宸’字,最后一笔是带钩的。可您这上面……”她指尖点向血诏,“是直的。”死寂。

连殿外杀声都像隔了一层雾。叛军们面面相觑,有人不自觉后退。

沈璟琛脸色从红转白,再转青。“妖后胡言!”他厉喝,“先帝笔迹岂容你——”

“那皇叔敢不敢,”冷紫嫣打断他,“当场再写一个‘宸’字?用您怀里的……那支狼毫笔。”沈璟琛下意识按向胸口。

那是个微小动作,却让所有人看在眼里。冷紫嫣笑出声,那笑声在血腥空气里荡开涟漪。

“皇叔果然贴身带着。”她一步步逼近,“先帝赐您那支‘青云笔’,笔杆刻着御制字样。您用它仿了十年诏书……笔锋习惯,早刻进骨头里了。”

她停在他五步外。“您现在写,”她盯着他眼睛,“写出来的‘宸’字……定是直的。”空气凝固成冰。

沈璟琛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突然暴喝:“杀了这妖后!”

叛军应声前冲——但只有一半人动。另一半人僵在原地,眼神在血诏和沈璟琛之间游移。足够了。

冷紫嫣转身扑向龙案,一把掀翻香炉。炉灰飞扬中,她抓起藏在案底的引线——浸过火油的麻绳,一直蜿蜒到殿外。她掏出火折子吹亮,火光映亮她决绝的脸。

“退后!”她嘶喊,“不然一起死!”叛军刹住脚步。

沈璟竤就在这时动了。他从龙椅后抽出一把长剑——那不是礼器,是开过刃的战场兵器。剑锋划过地面,溅起火星。

“皇叔,”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您输了。”殿外传来新的号角声。

不是叛军的,也不是禁军的——那是边军特有的浑厚号角。沈璟琛脸色彻底变了:“不可能!边军还在三百里外——”

“朕调的。”沈璟竤剑尖指地,“三日前就发了密令。算算时辰……现在该到西华门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殿外杀声陡然转向。

叛军的惨叫压过一切,夹杂着陌生军令:“缴械不杀!反抗者诛九族!”铁蹄声震得殿梁落灰,沈璟琛踉跄后退,撞翻烛台。

火舌舔上帷幔。冷紫嫣仍攥着引线,火折子离绳头只剩一寸。

她盯着沈璟琛,一字一句:“皇叔现在跪,还能留全尸。”

沈璟琛环视四周。他带来的亲信已死伤大半,剩下的人眼神躲闪。

殿外边军铁蹄如雷,越来越近。他突然狂笑,笑出眼泪。

“好……好一对狗男女!”他剑尖转向沈璟竤,“你以为你赢了?今夜之后,全天下都会知道你是篡位者!史书会写你弑叔夺权,后世唾骂千年——”

“那就让他们骂。”沈璟竤截断他,“朕坐得稳江山,担得起骂名。”他往前一步,剑锋抬起,“但皇叔……看不到了。”

剑光斩落。沈璟琛举剑格挡,金属碰撞声刺耳。

两人在火海中缠斗,剑刃每次交击都迸溅火星。冷紫嫣扔了引线,抓起地上某具尸体的弓。

搭箭,拉弦。她瞄准的是沈璟琛后背——可沈璟竤突然侧身,挡住她视线。

她手一抖,箭矢偏斜射中柱子。沈璟琛趁机一剑刺向沈璟竤心口——

冷紫嫣想也没想扑过去。剑锋穿透她左肩,血喷出来,溅了沈璟竤满脸。

时间在那一刻凝滞,他看见她皱紧的眉,看见她咬破的嘴唇,看见她仍攥着弓的手。

然后暴怒吞噬理智。沈璟竤的剑以不可能的角度回斩,削飞沈璟琛整条右臂。

断臂落地时手指还在抽搐,剑哐当滚远。沈璟琛惨叫着跪倒,血从断口泉涌。

边军在这一刻冲进大殿。黑甲铁骑踏碎门槛,长矛林立如森。

为首将领看见殿内景象,愣了一瞬,随即跪倒:“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治罪!”沈璟竤没理他。

他扔了剑,接住冷紫嫣下滑的身子。她左肩伤口狰狞,血浸透半边衣裳。可她还在笑,笑得呛出血沫。

“陛下……”她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下……臣妾也算……护驾有功了……”沈璟竤手在抖。

他撕下龙袍下摆堵她伤口,可血很快浸透布料。“传太医!”他嘶吼,“所有太医!立刻!”冷紫嫣抓住他手腕。

她指尖冰凉,沾满血。“先……处理叛军……”她每说一个字都扯动伤口,“别让……任何人……传出殿……”

她昏过去前,最后看见的是沈璟竤猩红的眼睛。

那双眼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有什么东西烧起来。

他抱紧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可她没听清,黑暗就吞没了一切。殿内混乱持续到天明。

叛军余党被边军清剿,尸首堆满广场。沈璟琛没死——沈璟竤下令留活口,用参吊着命。

太医们围在偏殿,皇后伤太重,箭头带倒钩,拔出时撕下整块皮肉。

沈璟竤坐在殿外台阶上。

他龙袍浸透血,分不清是谁的。手里攥着那封血诏碎片,一片一片拼凑。东方泛白时,他终于拼出完整诏书——还有冷紫嫣临摹的先帝笔迹。

两张纸并列,破绽清晰可见。

“宸”字最后一笔,一个带钩,一个笔直。他盯着那细微差别,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咳出血块。禁军统领跪在一旁,不敢说话。

“传旨。”沈璟竤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皇叔沈璟琛,伪造先帝遗诏,意图谋反。即日押入天牢,三司会审。”他顿了顿,“皇后冷紫嫣……护驾有功,赐凤印,掌六宫事。另……”他望向偏殿方向。

太医刚出来,跪着禀报:“娘娘性命无虞,但需静养三月。”

沈璟竤站起身。他走到偏殿门口,隔着纱帘看见她苍白侧脸。

她昏迷中仍皱着眉,像在忍痛。他抬手想掀帘,指尖却在半空停住。

“另,”他收回手,转身,“加封皇后父兄——追封其父为忠国公,其兄擢升兵部侍郎。”

统领惊愕抬头。这是明晃晃的施恩,更是捆绑。

皇后娘家从此与皇权死死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陛下……”统领迟疑,“朝臣恐有非议——”

“那就让他们议。”沈璟竤打断,“朕倒要看看,谁还敢提‘废后’二字。”

他说完,最后看了一眼纱帘后的身影。

晨光彻底撕裂夜幕,照进满目疮痍的宫殿。血被冲洗净,尸体被抬走,新砖运来填补破损。

一切痕迹都在被迅速抹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沈璟竤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走回正殿,坐在染血的龙椅上。案头摆着冷紫嫣临摹的那卷字,旁边是碎过又拼好的血诏。他提起朱笔,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永昌十三年秋,宫变。后护驾负伤,朕欠一命。”笔锋停顿,墨迹晕开。

他又添一句:“此生必还。”冷紫嫣醒来是三天后。

肩头剧痛先于意识苏醒,她闷哼一声,睁眼看见明黄帐顶。

药味浓烈,混杂血腥气。她想动,左肩被固定住。

“别动。”沈璟竤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她侧头,看见他坐在阴影里。三天不见,他眼下乌青浓重,下颌冒出胡茬。龙袍换了新的,可手上仍沾着洗不净的血渍。

“陛下……”她开口,喉咙干裂。

沈璟竤端来温水,扶她起来喝。动作笨拙,差点打翻茶盏。

她小口啜饮,温水润过喉咙,才找回声音。“叛军……”

“平了。”他放下茶盏,“皇叔在天牢,咬舌自尽未遂。朕让人给他装了铁牙套。”

冷紫嫣想笑,扯动伤口又皱眉。“血诏的事……”她问得小心。

“烧了。”沈璟竤看着她,“朕当朝烧的,灰烬撒进太庙香炉。从今往后,世上没有那份诏书。”她沉默。

烧了诏书,等于公开承认那是伪造。也等于……沈璟竤亲手斩断自己退路。

他再也无法用“遵从先帝遗命”当借口,皇位合法性,从此只能靠他自己坐稳。

“值得吗?”她轻声问。沈璟竤没回答。

他伸手,指尖悬在她包扎的伤口上方,没碰。“冷紫嫣,”他叫全名,“你扑过来时……在想什么?”她眨眨眼。

“想陛下不能死。”她说得干脆,“陛下死了,臣妾也得死。皇叔不会留活口。”

“只是这样?”

“不然呢?”她反问,“陛下以为……臣妾爱上陛下了?”这话说得太直白,直白到残忍。

沈璟竤盯着她,很久,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只有疲惫。

“很好。”他点头,“各取所需,最干净。”他站起身。

“你父兄的封赏,旨意已下。伤好前,六宫事让贵妃暂管。”他走到门口,停住,“冷紫嫣,朕最后问一次。”她等他问。

“你进宫五年,从才人到皇后。”他背对着她,声音沉在阴影里,“每一步算计,每一次出手——有没有一刻,是真的?”

殿内安静得能听见烛火爆响。

冷紫嫣看着帐顶绣的金凤,看了很久。久到沈璟竤以为她不会答,她才开口。

“有。”沈璟竤肩膀微不可察地绷紧。“哪一刻?”他问。冷紫嫣转头,看向他背影。

“撕诏书那一刻。”她说,“陛下没拦我。”沈璟竤猛地转身。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有太多东西翻滚。

最后他点头,什么也没说,推门离开。门关上的刹那,冷紫嫣闭上眼。

左肩伤口灼痛,可她嘴角弯起一点弧度。

她想起扑向剑锋时,其实什么都没想——身体比脑子动得快。

这不好。感情用事会坏事,她告诉自己。可心底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松动、剥落,露出里面鲜红柔软的血肉。

殿外传来脚步声。宫女端着药进来,跪在床前:“娘娘,该喝药了。”

冷紫嫣睁眼,那点柔软瞬间封冻。她接过药碗,黑褐药汁映出她冷冽眉眼。一口气饮尽,苦味直冲喉咙。

“外面怎么样了?”她问。

宫女小声禀报:“朝堂安静了。几位曾质疑娘娘的大臣,昨夜都递了请罪折子。陛下……全留中不发。”

留中不发,就是悬着的刀。冷紫嫣点头:“陛下英明。”

她躺回去,肩头疼痛持续灼烧。可脑子已经转起来——父兄封赏会引起新妒忌,贵妃掌权可能生变,边军这次立功要如何犒赏……还有沈璟竤。

他最后那个问题,她答了一半真话。撕诏书时他没拦,这确实让她意外。可更早之前,还有一刻——

五年前那个雪夜,她跪在宫门外求见。所有太监都赶她走,只有他撑着伞出来,什么也没问,把伞递给她。

“冷家女儿,”那时他说,“不该跪着。”就那一刻。

就那一刻,她想过——若这龙椅上坐的是他,或许……这吃人的皇宫,也能活出个人样。

冷紫嫣抬手,指尖碰了碰肩上绷带。伤口很深,会留疤。也好。

疤会提醒她,这一剑换来了什么——凤印、父兄前程、还有沈璟竤那句没说出口的承诺。

殿外天色渐暗,又一夜降临。宫变余波还在震荡,可她已经看见棋盘下一步。

肩很疼,心却跳得稳。因为她知道,从今夜起,这场博弈——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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