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哑然,这个答案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店长,希望更多人能吃到好吃的,”白说着,自己都觉得答案是这个,“不仅是有钱的人类,还有别的种族,就连没有钱的种族,也可以拿猎物,或者捡来的宝物换食物。”
善吗?肯定是有善意的,不然这种果实,拿去王城里卖,价格能高出百倍不止。
至于便宜是不是因为果实本身的缺陷,精灵很确定,不是。
这些果实除了好吃,能提供的能量也不差,以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吃了后感觉神清气爽。
作为精灵,他还是有一定的鉴定天赋的。
但光是善良……
单纯只是为了让更多人吃到美食这种理由,听起来太假了,就像精灵小时候,童话里写的故事一样。
美好且虚假。
长大后,童话故事里的美好,似乎都带上了一层意味深长。
精灵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们店长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和他做一笔交易,以精灵族的名义。”
白挠挠头:“那您得稍微等一等,店长去山下的种植区了。”
“种植区?”精灵眼睛一亮,“没关系,我们可以下去找他。”
“恐怕不行...”
精灵眼里的光黯淡下来,是哦,能培养出这么好吃的果子,肯定有自己的秘密。
白:“您是从传送阵进来的,从大门出去,会回到红叶森林,所以没办法去山下。”
原来是这个原因?
精灵有些不好意思,“那我等等,帮我再来些比较好吃的食物吧。”
“好的,您看枫糖松饼和豆浆可以吗?”
“都行,”反正他都没吃过。
另一边,时安在干什么呢?
他在紧急捞人。
童话里的玩偶屋中,有一个玩家快死了,时安刚把人拎出来。
被拎出来的女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仰躺在草地上,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喃喃道,“天的外面是什么……”
穿上“虎的衣服”,“鹿的犄角”,“猫的爪子”,来了个大杂烩的时安一愣。
女人继续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时安:“……”好哲学的问题。
女人双眼空白:“神从哪里来,同为神的造物,为什么我们要遭受这一切,兽人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时安:“……”刺激狠了,变回来了,但灵魂还是兽人形状,已经在思考兽人的未来了。
女人颤抖的抬起双手,因为长期使用魔法杖,手心有些老茧,被烧毁的袖口,手腕有新鲜的烧伤,这是当时放火时,不小心被火球术烫伤的。
但比起兽人时,在皮毛下隐藏的狰狞伤疤,被挖去的皮肉,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吃掉的痛苦……人类身上这点自作自受的伤,都变得难以启齿了。
“走吧,你的处罚还没有结束。”
女人现在穿的,还是之前被俘虏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
时安把女人的魔法袍丢给她,连脚链都没拴,自顾自往前走,一点都不担心女人会跑。
而他身后,女人看着自己的魔法袍,下意识四肢着地,感觉有些僵硬后,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兽人了。
有些生疏的披上袍子。
属于人类的记忆浮现脑海里,她是人,至少现在是人。
但人,和兽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女人跟在时安后面,她没认出来时安就是之前把他们关进去的那个人类。
毕竟时安现在的模样奇奇怪怪的,整体兽化,唯一一个还保留人形的脸,也戴上了面具。
走过一片青草地,撒下去的野草种子长得很快,相比之下整齐的树苗,长得还有些稀疏。
“店长,是店长吧...”
“店长好~”
时安点头回应,兽人们不完全用眼睛认人,更多是靠嗅觉。
为了不吓到它们,时安专门保留了头部没有兽化,算是在陌生的气息中,混了一部分熟悉的气息,保证兽人们能认出他。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兽人们扛着工具,工具是由时安统一提供,全放在仓库里,要借用的兽人只需要和管理仓库的狼人说一声就行。
一只蜥蜴兽人举起手里的锄头:“种植地附近没有水源,银尾说那个什么图上面,可以把水流引到种植地边。”
“是图纸,店长画的森林的图纸,”一只灰色大仓鼠扛着一个大石缸,“今天挖不完,我们可以先挖一圈,把地先浇上,白说,刚种下去,浇水很重要。”
“是很重要,不过你们怎么不拿塑料桶,要拿这么大个石缸,”时安看着比仓鼠还大,至少有两米高的石缸,嘴角有些抽搐。
大仓鼠咂咂嘴:“那个红色的桶太小了,而且很轻,一不小心水就撒了。”
所以就拿了个重的是吗。
“这样啊,你们快去吧,”时安干巴巴道,“辛苦了。”
兽人们眉笑颜开:“不辛苦不辛苦。”
“帮店长做事我们乐意嗷——”
“才不是帮店长做事,这是在帮我们自己,店长才是帮我们画图纸的。”
“嘶,你说得对,但好痛……”
“我看了图纸,新的森林有好多果子,哧溜~好想快点吃到。”
女人看着笑容满面的兽人们,再看看眼前奇怪的“兽人”,眼中多了几分神采。
告别偶遇的兽人,他们继续往前走。
突然,多了一串急促但强行压低的脚步声,时安停下脚步。
回头一看,身后的女人消失了。
从视野里消失了。
时安动了动耳朵,鹿角下短小的毛耳朵抖了抖。
他们还没跑远。
克制的脚步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没有发出太多声音,但在兽人的耳朵里,还是很明显的,并且草地有明显压塌的痕迹。
时安不紧不慢的追上去。
逃跑时还把偶遇的同族带上了,这个人,挺有良心。
走出去一段路,就看到一只鹿兽人坐在两个人身上喘气,“呼,呼~你跑得倒是挺快,果然平常劳动的时候偷懒了。”
被压在最下面的男人咬牙,“谁劳动,呸,我宁愿饿死也不做!”
鹿兽人疑惑道:“可是你没饿死啊。”
虽说做得少,但还是有做啊,做都做了,还只做一点点有什么用,吃又吃不饱,坚持也没坚持到最后。
男人哑然。
鹿兽人看到了时安,眼里满满的疑惑,随后了然,“店长,是店长吧。”
时安走出来,“是我。”
看了眼两个被摞在一起的人类。
这些俘虏对重建森林有没有用,先不说,但起码有他们,兽人们对人类的畏惧情绪,已经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