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军营的暮色刚沉,联军阵地方向突然升起一股灰黑色浓烟,伴着诡异的甜腻气息,顺着风势席卷而来。“是改良版蚀骨香!快用解药香囊!”陆乘的吼声刚落,士兵们已纷纷捂住口鼻,将苏锦研制的解药粉撒在周身。
苏锦正协助军医分发完整版解药,见状心头一紧——于阗王显然狗急跳墙,想用毒烟打乱军心。她刚要下令收缩防线,却被陆乘一把拉住:“毒烟蔓延太快,先撤进临时军帐!”两人并肩冲向最近的营帐,身后传来士兵们的厮杀声与咳嗽声。
刚踏入帐内,陆乘便反手闭合帐门,用布条死死封住缝隙。可毒烟仍从帐帘褶皱处渗进来,带着灼人的气息。“屏住呼吸!”他毫不犹豫地将苏锦扑倒在地,用自己的铠甲护住她,胸膛紧贴着她的胸口,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苏锦能清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指尖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襟。陆乘伸手去掏怀中的解药瓷瓶,却因动作过急,瓷瓶滑落,淡青色的解药粉洒在她的衣襟上,散发出清冽的药香。“该死!”他低咒一声,低头去捡时,唇瓣不慎擦过她的锁骨。
苏锦浑身一颤,轻哼出声。陆乘动作一顿,抬起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漆黑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急切,还有压抑不住的深情。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沙哑:“痒?”
不等苏锦回应,他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带着解药的微苦与他独有的气息:“等这场仗结束,我们就成亲。”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在苏锦心头,她眼眶一热,泪水险些滑落。连日来的奔波、厮杀与牵挂,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柔软的情愫。她搂住他的后背,指尖触到他铠甲下未愈的伤口,声音带着哽咽:“好。”
陆乘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毒烟仍在帐外弥漫,可帐内的两人却只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与心跳。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低声呢喃:“再也不让你独自涉险,再也不分开。”
苏锦埋在他的肩头,轻轻点头。她知道,这句承诺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历经生死考验后的笃定。怀中的连理枝玉佩紧贴着两人的肌肤,温润的玉气与解药的清香交织,成了此刻最安稳的慰藉。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熟悉的喊杀声与马蹄声,伴着秦风的嘶吼:“将军!苏姑娘!末将带援军来了!”
陆乘眼中闪过厉色,松开苏锦,迅速起身整理铠甲:“机会来了!”他将散落的解药粉收进掌心,对苏锦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指挥反击!”
“不行!”苏锦拉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毒烟对我无碍,我与你一起!”她抽出腰间短刀,“完整版解药已分发全军,此刻正是将士们反击的最佳时机!”
陆乘望着她眼中的决绝,不再劝阻。两人并肩掀开帐门,只见秦风已率精锐骑兵冲破毒烟阵,联军士兵因吸入毒烟,纷纷倒地咳嗽,阵型大乱。“传令下去,全线反击!”陆乘挥剑下令,声音洪亮如钟。
士兵们早已憋足了怒气,此刻毒性尽解,个个奋勇争先。苏锦与陆乘并肩冲锋,短刀与长剑配合默契,所到之处,联军士兵节节败退。毒烟渐渐散去,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映着两人浴血奋战的身影。
于阗王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军:“撤!退三十里扎营!”联军士兵如蒙大赦,狼狈地向后逃窜。
秦风率部追击十余里,才按陆乘的命令收兵。返回军营时,士兵们欢呼雀跃,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陆乘与苏锦并肩站在城楼上,望着联军撤退的方向,眼中满是疲惫,却也透着释然。
“联军虽退,但根基未损,后续怕是还有一场恶战。”苏锦轻声道,指尖摩挲着怀中的玉佩。
陆乘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无妨。”他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笑意,“解药已成,军心可用,且你带回了沙陀城的盟约,我们还可策反回纥部。于阗王的好日子,到头了。”
晚风拂过,吹动两人的战袍,猎猎作响。远处的篝火渐渐燃起,映着士兵们休整的身影。苏锦靠在陆乘的肩头,心中一片安宁。她知道,这场战争尚未结束,但只要与他并肩,便无所畏惧。而那句在毒烟帐中许下的承诺,已在两人心中生根发芽,等待着战火平息后,绽放出最绚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