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小的手指贴在墙面上，灵力顺着指尖渗入砖缝。她闭了眼，空间剑心微微震颤，下一瞬，整个人已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在林岚居所后墙的屋檐下。
夜风很冷，吹得窗纸轻轻抖动。她抬头看了眼房间的方向，没有灯光，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香露味依旧飘散着，和小时候父亲书房里闻到的一样。她没多想，立刻启动系统。
【织梦模块，目标：侧门守卫，幻象等级中等。】
系统声音刚落，一道模糊身影便从院墙另一头翻入，脚步声清晰响起。两名守卫立刻警觉，提剑追了过去。
她抓住机会，身形一矮，跃上窗台。剑气凝成细线，轻轻一挑，窗栓应声而开。她翻身进屋，动作轻巧，落地无声。
屋内陈设雅致，梳妆台摆在靠墙的位置，铜镜擦得很亮。她没去看镜子，而是直接走向妆奁。这东西是女子藏私物最常见的地方，林岚不会例外。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一丝极淡的空间之力，缓缓扫过妆奁表面。内部结构在她感知中浮现出来——外层是空的，中间有夹板，夹层深处藏着一块硬物。
她从袖中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小心插入缝隙，轻轻一挑。封口裂开，露出一角折叠的纸张。
她抽出来，展开。
纸上只有两行字：
“金无尘阵盘已植入跟踪咒，信号稳定。交易地点：废弃矿洞。”
她的呼吸一顿。
果然是冲着父亲来的。阵盘被动手脚，不是意外，是早就计划好的。而废弃矿洞……那是她当年被逐出宗门前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地方。林岚选在那里，就是在等她回来。
她正要收起密函，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立刻掐灭手中灵光，闪身躲到紫檀屏风后。屏风宽大，刚好能遮住她的身形。她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住密函。
门被推开。
苏瑶走了进来。
她没点灯，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屋子中央，低声开口：“金小小快回来了，你的计划得加快。”
金小小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
苏瑶继续说：“别忘了，我帮你取走阵盘碎片，可不是白做的。你要兑现承诺。”
房间里很静，没人回应。苏瑶似乎也不需要回应，说完就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金小小才缓缓松开手。密函已经被她捏出了褶皱。
系统在识海里嘀咕：【现在信了吧？林岚才是主谋，苏瑶给她跑腿。】
她没说话，脑子里飞快回想着所有线索。
阵盘被涂了蚀心丹粉末，又少了赤霄铁碎片。苏瑶能拿到阵盘，说明她有机会接触父亲的物品。而林岚，一直以“关心长辈”为由频繁出入符篆堂，甚至帮金无尘整理过阵法记录。
她们早就串通好了。
一个负责动手，一个负责传递消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目的就是把她引回废弃矿洞，再当众揭发她勾结外敌，彻底毁掉她最后翻身的机会。
她慢慢从屏风后走出来，眼神沉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
她走到妆奁前，把夹层重新封好，不让痕迹暴露。然后绕到房间角落，指尖在地面划了一道极浅的线。这是她留下的空间印记，只要日后有人进出这里，她都能察觉。
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空荡的妆奁上。一切看起来都没变。
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停住。
桌角有一块小布巾，叠得整整齐齐，像是用来擦拭铜镜的。她走近几步，伸手摸了摸。
布巾很干净，但边缘有一点暗红色的残留。
她凑近看了一眼。
是赤霄铁的碎屑。
有人用这块布擦拭过带铁锈的东西，而且最近才擦过。
她把布巾塞进袖中，转身走向窗户。
刚踩上窗台，系统突然提醒：【检测到灵力波动，来自东侧走廊，距离二十步。】
她立刻蹲下身子，贴着窗框不动。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个年轻女弟子的声音，边走边嘀咕：“师姐交代的事必须办好，不能出错……”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过去了。
金小小等了几息，确认对方走远，这才翻出窗外，落地后迅速沿着墙根撤离。
她没有回杂役院，而是拐进了外门药圃的小径。这条路偏僻，少有人走，适合藏身。
走出一段后，她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那块布巾和密函，一起放进怀里。
现在证据有了，人也确认了。林岚是主谋，苏瑶是帮凶。她们要把她引去废弃矿洞，设局陷害。
但她不能被动应对。
既然知道她们要动手，那就反过来利用这个局。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月亮已经偏西，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
时间不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往荒秽渊方向移动。那里离废弃矿洞最近，地形复杂，适合埋伏。她得赶在她们之前到达，把陷阱变成反杀的机会。
系统忽然冒出来：【你打算一个人去？】
她没回答。
【林岚肯定会在矿洞里设伏，说不定还有毒阵。你这么冲进去，跟送死没区别。】
她脚步没停：“我知道怎么活下来。”
【那你至少告诉我下一步做什么。】
她终于开口：“你不是能生成记忆碎片吗？我要看林岚和苏瑶最近一次见面的画面。”
【推演可信度最多七十，而且画面会有干扰。】
“够了。”她说，“只要能看到她们说了什么就行。”
系统沉默两秒，光屏浮现出来：【需要线索物品，比如她们碰过的东西。】
她掏出那块布巾：“这个行吗？”
【可以，但只能锁定苏瑶的记忆片段。林岚的得另找东西。】
“先看苏瑶的。”
她把布巾按在光屏上。系统开始运转，画面扭曲几下，浮现出一段模糊影像。
一间昏暗的屋子，苏瑶坐在桌边，对面站着一个穿素白衣裙的女子。虽然脸看不清，但那身形、那语气，正是林岚。
苏瑶说：“阵盘碎片我已经交给你了，接下来该你行动了。”
林岚的声音很轻：“放心，金小小一定会回来。她逃不出我的局。”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系统收起光屏：【没了，记忆断了。】
金小小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收紧。
她们已经动手了。阵盘碎片交出去了，跟踪咒也种下了。林岚确信她会回来，所以才让苏瑶加快计划。
但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拿到了密函。
也不知道，那块布巾会被拿走。
更不知道，她现在正往废弃矿洞去——不是赴局，是破局。
金小小抬脚继续往前走。
荒秽渊的风刮在脸上，带着泥土和枯叶的味道。她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步伐越来越稳。
快到矿洞入口时，她停下。
地上有一串新鲜脚印，指向洞内。
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
是女人的靴印，尺码不大，走路时左脚略拖。
是苏瑶的。
她还没走远。
金小小站起身，抽出半截剑刃，轻轻插进土里。这是她留下的记号，也是警告。
如果苏瑶回头看到这一幕，就会知道有人来过。
但她不会想到，这个人已经比她快了一步。
金小小弯腰钻进矿洞。
黑暗瞬间吞没了她。
洞壁潮湿，空气闷重。她贴着石壁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实处。
走了约莫百步，前方出现微弱光亮。
她放慢速度，悄悄靠近。
光是从一道石缝里透出来的。她趴在地上，眯眼往里看。
里面是个小石室，桌上摆着一盏油灯，旁边是一张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位置，其中一个标着“金小小”。
另一个标记在矿洞深处，写着“毒蛟休眠区”。
她瞳孔一缩。
原来她们不只是想陷害她。
还想让她死在毒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