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赵大哥本身想来看看槿风之外,梦君打电话叫赵大哥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拜托他先将安安带回家并照看几日。毕竟,完全恢复的阮安已经耐不住病房的寂寞,怀念以前在田野疯狂奔跑的感觉了。
没过多久,赵大哥手提一大堆东西,风风火火地进了病房。
“槿风,恢复的怎么样了?”一放下手中提的东西,赵大哥就“噔噔噔”地跑到槿风床边,保持适当距离地仔细查看槿风的身体状态,“感觉恢复的还不错?”
“是的!”槿风笑着回应着,“我倒是感觉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梦君说最好在观察几天。等过两天我就回去。对了,这些天辛苦您和乡亲们给我照看庄稼地。”
“小事小事,你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赵大哥摆摆手,“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你那么一小点儿地方,咱几个男人三下五除二就给你搞定了。更何况桃姐她们在听到需要帮忙的时候,都冲上来帮忙。”
“不是我说,还好你那块地结构好,不然大家你一脚我一脚的,都不知道会不会把土踩塌了。”
说到这儿,他爽朗地笑了起来。
看到赵大哥的笑容,槿风心中的担忧和自责也减轻了不少,“那您回去替我谢谢桃姐和叔叔阿姨们。”
“好嘞。”
正说着,梦君牵着蒋伯,和戴姐姐终于走进的病房。在看到自家老公在槿风旁边神色飞扬的样子,戴姐姐不由笑着指责了句:“怎么离槿风那么近?也不怕你身上的汗味熏到槿风。”
“嗷!确实,不好意思啦。”赵大哥嘿嘿一笑,走到自己妻子身边将她头上的草帽摘下放在了一边。
而另一边,蒋伯在一进病房就撒开了梦君的手,他朝梦君点点头后,就慢慢走到槿风身边坐下。
“瘦了。”
“没有吧蒋爷爷,我感觉我还是很有力气的。”为了不让蒋伯担心,槿风笑着展示出自己的手臂肌肉,“看,肌肉是一点没掉。”
“你个混小子。”看着槿风泰然自若还带着调侃意味的样子,蒋伯不由摇了摇头。
而后,他又隔空摸了摸槿风包着一层薄薄纱布的头,“现在都要和我这个老头子一样,头发掉光了。”
槿风笑了笑,“头发没有可以再长嘛,没什么大事。当时如果不是这长头发,我可能就逃出巷子了。”
说到这里,众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梦君更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
“所以槿风啊,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赵大哥刚说完,就被自己媳妇狠狠怼了一下。而后,他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问题,低着头不敢看大家。
但是,槿风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紧,并将当时的场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过,我很喜欢梦君哥,也很喜欢他给我上课。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所以这不是梦君哥的问题,你们不要怪他。”
槿风抓住蒋伯的手,指尖略微颤抖。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三人,眼中是无声的请求。当他把目光放到梦君身上时,眼中却满是安慰和敬佩。
坐在槿风身边的蒋伯自然没有错过这样的眼神,他抬头看向梦君,不由想起他护在自己和槿风身前的模样。
想到这里,蒋伯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个臭小子,现在知道护起人来了。怎么?怕我对你的梦君老师下手?”
听到蒋伯的话,槿风嘿嘿一笑,下意识地扣着自己的指甲,“那倒也没有啦,就是,梦君哥人很好,而且在平时生活里他也和村民们的关系很好……”
说到这里,槿风暗戳戳地瞟了蒋伯一眼,而后立马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看,“所以我觉得,梦君哥哥也不算是外乡人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想给你梦君哥说话。再说了,难道我没有眼睛自己不会看吗?”蒋伯白色的眉毛挑到了天上,“你以为我这段时间,那么大的太阳,一直在田里转来转去是真的很闲吗?”
说罢,空气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好像某个曾经精心隐藏的秘密在不经意间浮出了水面。
过了几秒,蒋伯自暴自弃地说道:“当然了,我也是想顺便看看大家的庄稼收成如何。”
“嗯……谢谢蒋伯的关心。”腰部再次受到妻子的“爱抚”后,赵大哥面目狰狞但仍面带笑容地对蒋伯说道。
见赵建国递来的台阶,蒋伯点了点头,顺着台阶就往下走。他将目光放在梦君身上,似是表明自己立场般的提起了梦君几个月前对他说出的请求:“听说你是摄影专业的大学生?”
“是的。”梦君赶忙上前蹲到蒋伯身边,抬头看向他。
“虽然我个人还是不太喜欢摄影拍照这种事情,但是如果你想做就去做吧。”蒋伯摸了摸无形的胡子,又“傲娇”地说道。
“当然,如果碰到什么问题你可别找我啊,我不懂你们这些摄影、光圈光线什么的。还有,村里的人需要你去自己交涉,我可不会强迫他们干一些他们不愿意干的事情。”
“好的,谢谢蒋伯!”
“叫什么蒋伯?”蒋伯轻轻地在梦君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叫爷爷!”
称呼的改变,或许就是地位的改变。时过境迁,从原本的厌烦到如今的认可,要付出的或许很多。即使是失败,也要看清楚自己究竟倒在了离目标多远的地方。
但是在日复一日的艰辛中,世界会看到你的真诚,看到你拼尽全力奋斗的模样。也请永远记住,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