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头攒动,正是热闹的时候。
徐元韬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他向来讨厌这种拥挤嘈杂的环境。
但夏如棠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
她径直走向粮油区,目光专注地核对着采购清单。
售货员是个中年妇女,她在接过采购清单扫了一眼后,面无表情的说:“由于运输成本增加了,现在面粉价格一斤涨了一毛。”
徐元韬原本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听到这话顿时皱了皱眉。
徐元韬上前一步,手指在柜台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我们可是部队采购,清单上都写着单价,你们还敢临时涨价?”
徐元韬语气里自然的带上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售货员被他问得一怔,随即又不甘示弱地反驳,“部队采购怎么了?”
“现在市场价就是这样,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规矩?”
徐元韬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供销社的规矩是看人定价?”
“把你们主任叫来,我倒要问问这是什么规矩。”
徐元韬说话时那股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售货员见状也爱搭不理,“没办法,货源紧张,就这个价。”
“要买就按新价,不买就算了。”
“也没求着你们买。”
夏如棠上前一步,“同志,我们是按计划为部队采购物资,价格都是有规定的。”
“如果你这里实在困难,我们可以去找供销社主任沟通一下,或者直接向市里反映情况,看看是哪里规定的货源紧张。”
夏如棠话不多,但句句都点在关键处。
售货员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又听她提到主任和市里,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她嘟囔了几句,“这又不是我能定的,你跟我这横什么?”
“那就找个能做主的人来。”
徐元韬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时间宝贵,没空在这儿跟你耗着。”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匆匆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主任,这两位同志要采购面粉,但是对价格有点意见……”
主任闻声,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推了推眼镜转身对售货员训斥道:“胡闹!”
“部队采购一向是按计划价格,谁让你擅自涨价的?”
接着主任堆起笑脸对徐元韬说:“小同志别介意,她新来的不懂规矩。”
“我这就让人给你们装车,还是按原价。”
徐元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有了主任的特地关照,接下来的流程顺利了许多。
徐元韬大概是觉得无聊,开始在供销社里闲逛起来。
夏如棠则始终专注于采购任务,仔细核对每一样物品的数量和质量。
“喂,夏如棠。”
徐元韬不知什么时候逛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瓶汽水,“喝不喝?我请客。”
夏如棠头也不抬,“不用。”
徐元韬撇撇嘴,自己开了一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夏如棠,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挺没劲的。”
徐元韬无聊地靠在柜台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不能放松点?”
夏如棠终于抬起头,“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玩的。”
徐元韬正想反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哎呀!我的钱呢!”
“你们谁偷了我的钱?!”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突然猛地拍着大腿,那声音又急又响,“是谁!”
“是谁偷了我的钱,快把钱还给我!”
男人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群一阵骚动。
大家都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有的人则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口袋。
现场秩序顿时有些混乱。
一个左手打着石膏的男人趁机混入了人群,他那一双眼睛死死锁在徐元韬口袋里的信封。
趁着这精心制造的混乱,男人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徐元韬。
那男人伸出右手,又准又快的探向徐元韬的口袋。
夏如棠眼角的余光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只鬼祟的手,正伸向徐元韬的口袋,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提醒。
因为她此前就提醒过徐元韬。
只不过对方没当回事而已。
当那小偷那两根手指已经精准地夹住了信封的一角时,夏如棠还是决意出手。
毕竟他们是一起出来执行任务的,如果徐元韬真丢了采购款,受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夏如棠右手手腕猛地一翻,一下扣住了小偷那只手腕!
那小偷只觉得手腕像是被一道铁箍箍住,剧痛传来。
他心中大骇,下意识就想挣脱。
但夏如棠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身体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微微一侧,扣住小偷手腕的左手顺势向反关节方向猛地一拧。
一声轻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离得最近的徐元韬耳中。
“啊!!!”
就在那小偷痛苦嚎叫时,夏如棠松开手,轻轻一送。
小偷直接瘫软在地,他整张脸因剧痛而瞬间扭曲,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
另外那完好的右手,此刻已经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软软垂下。
显然是腕骨被这干净利落的一拧直接脱臼了!
夏如棠扫过瘫软在地,抱着右手哀嚎的小偷。
紧接着夏如棠又瞥了一眼那个制造混乱的同伙。
那同伙见势不妙,脸色煞白,也顾不上同伴。
慌忙挤开人群,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而那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偷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徐元韬也觉得有些莫名,“兄弟,你跟地上嚎啥?”
“跟这碰瓷呢?”
周遭的围观群众闻言,看向那小偷的眼神格外的鄙夷,“刚刚是不是你偷人家钱了?”
那小偷咬牙切齿的瞪着一脸看好戏的徐元韬,“你他妈眼睛瞎啊!”
“就我这样,我能?”
徐元韬还想说话,夏如棠扯了扯他的衣袖,“去付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