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光意味深长地看了龚峻一眼,抛出最关键的一句,“再者,怕你忘了,再提醒你一句。”
“她是青松未婚妻,也是你们这些小崽子的未来大嫂。”
周大光看着龚峻瞬间僵住的表情,幸灾乐祸的勾了勾唇,“你现在虐她有多爽,到时候……”
他朝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青松回到部队后,就能虐你有多惨。”
“你自己掂量掂量。”
周大光的语气里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周大光这话像道惊雷,咔地劈在龚峻头上。
龚峻猛地睁大眼睛,刚才还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老班长,你说什么?”
“谁回到部队?”
周大光弹了弹烟蒂上的灰,火星子落在脚边,滋滋灭了。
他看着龚峻这震惊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又深了点,“你有几个队长?”
“可 可队长他……”龚峻的声音都有点发颤,喉结滚了好几下,“当年各大医院说队长伤了双脊柱,全国军区医院的专家都看遍了,都说……”
龚峻喉头有些发紧,各大医院都说神经损伤不可逆,这辈子只能坐轮椅。
而现在班长就这么轻描淡写告诉他,班长不仅能重新站起来,还能回到部队?!
“老班长,你确定?”
“这消息哪儿来的?”
“是队里传的,还是你听领导说的?”
周大光看着他这副急赤白脸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拍开他的脸,“瞧你那点儿出息,不知道的还你们有点啥呢。”
周大光把烟屁股丢地上,用鞋尖碾了碾。
“总之这消息错不了。”
周大光斜了龚峻一眼,语气里带着点笃定,“青松用不了多久,就会回部队来。”
“所以,你对小夏最好客气点。”
龚峻瞳孔里的震惊半天没散,“真能回来……队长真能回来?”
龚峻急得不行,“不是,老班长,你就不能给我透透底?”
“我这还不是给你透底?”
“总之,这事儿先保密,一切得等青松重新站起来再说。”
“还有,看情况,你这是多久没去看他了?”
龚峻呼吸一滞,“我……”
他不是不想去,只是怕他们贸然前去,会惹得队长更……
周大光看着龚峻的样子都只想叹气,他何尝不知道龚峻他们的顾虑,“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是怕他触景生情,但你们是不是也太看不起青松了,他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不堪。”
“更何况他是猎鹰基地的利刃,是你们的队长。”
龚峻闻言无声的点点头,“我得空会去队长家拜访。”
龚峻说完抬眼看向训练场中那个正咬着牙从泥水里爬起来的纤细身影,一时之间,他百味杂陈。
“我觉得队长不会怪我。”
“队长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当年带咱们出任务之前,哪次不是往死里练?”
“队长常说,训练场多掉半斤肉,战场上就少流半斤血。”
龚峻侧过头,看着周大光,眼神里全是你别小题大做的意味。
“我训练她严,是把她当特战队员练,不是当娇小姐哄。”
“等以后真上了战场,敌人可不管她是谁的未婚妻,子弹也不长眼。”
“现在训练越是严厉,她手里的本事就越硬,以后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
“队长是老兵,他比谁都懂这个,说不定还得感谢我。”
周大光听完,嗤地笑出了声。
他摇着头往旁边挪了两步,斜睨着龚峻的眼神,像看个没开窍的毛头小子,“感谢你?”
“龚峻啊龚峻,我看你是在队里待傻了,脑子里除了训练就是任务,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伸手指了指龚峻的胸口,语气里颇为无奈,“你这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太单纯!”
“男的之间,战友兄弟,你这么算没错,往死里练那是瞧得起对方。”
“可那是媳妇儿!”
“你以为还能跟对普通兵一样?”
龚峻不赞同,“这跟是不是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这是攸关生死的事!”
“战场上,难道因为她是队长的未婚妻,敌人就会手下留情?”
“严格训练是为了她好,队长当年对咱们也没手软,他能理解!”
“理解个屁!”
周大光没忍住爆了句粗,伸手拍了拍龚峻的后脑勺,“你个朽木不可雕的玩意儿,榆木疙瘩似的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
周大光咂咂嘴,又掏出烟盒,又磕出一根烟叼上,这次没点火,只是夹在指间转了转,“我懒得对牛弹琴,就算你有理,你说的都对。严格训练是为了她好,队长会感谢你。”
“随便你怎么想,怎么干。”
周大光抬眼扫了眼远处的夏如棠,又落回龚峻身上,嘴角勾了勾,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反正话我已经跟你说透了,小夏是青松的命根子,你要是非得按训兵的法子折腾她,等他回来……”
“也不会找我麻烦。”
周大光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弹了弹不存在的烟灰,“到时候他要是真跟你急眼,把你当年在边境线摔进泥坑,哭着喊他救你的事儿扒出来当笑话讲,或者练你的时候比你训小夏还狠,你可别来找我诉苦。”
“他才不会。”龚峻坚持,“队长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周大光连眼皮都懒得抬,皮笑肉不笑的从鼻腔里哼出两声。
“呵呵。”
龚峻忍不住扶额,“老班长你一边算计我,一边敲打我,这会不会不太厚道?”
其实龚峻又不傻,他就意识到了,他之所以会关注夏如棠,其中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老班长的精心设计。
哪那么巧,他每次路过,都能看到夏如棠在挑战极限?
无论是清晨天色未明时她独自冲刺跑的身影。
还是路灯下她一丝不苟地进行核心力量训练。
周大光听着他的控诉,脸上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沉稳模样。
只是他那嘴角细微地往下撇了撇,带着点是又怎样的坦然。
龚峻越说越觉得憋屈,“现在我上手了,按我的路子给她加练,想把她这块蒙尘的璞玉刨出来瞧瞧成色,你又搁这儿说风凉话,提醒我她身份特殊,让我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