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有兴趣载我去兜兜风吗？” 婉晴抱着双手，居高临下注视着蹲在地上满头是汗的我。
我抬头望去，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映入眼帘，往上是被阳光镀了层金边的百褶裙摆。
她是校花碧云，清府大学人尽皆知的富家女。
而我周沐，只是蹲在路边等朋友的普通大学生。
“我这车……”我指了指身旁的二手自行车，“配不上你吧。”
她笑了，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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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清府大学校门外的梧桐树下，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水泥地上，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武汉的九月，暑气像一头黏人的野兽，死死扒在每个人身上。
“周沐，你再不来我就成烤红薯了！”我对着手机那头抱怨，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校门口。
那里停着一辆深红色法拉利，几名白领女子正指指点点。但我的注意力全在车旁那个抱着双臂的女生身上。
碧云。
清府大学公认的校花，家里有钱到能买下半个武汉的富家女。
今天她穿了件白色衬衫和灰色百褶裙，长发如瀑，在阳光下泛着淡棕色的光泽。几个女生围着她，像众星捧月。
“喂喂！你们快看，是法拉利，那小子肯定很有钱。”一个短发少女兴奋地指着那辆车。
碧云却冷笑一声：“有钱又能怎样？瞧他小小年纪，上学开那么高档的轿车，不是摆显就是泡妞。你们不觉得这种人就是社会败类吗？”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尽管知道她说的不是我——我连驾照都还没考，唯一的交通工具是那辆锈迹斑斑的二手自行车。
“呀！晴姐的表情好可怕。”另一个女生凑上前八卦：“听说晴姐最近甩掉的男朋友，也是开这车哦。传言他背着你偷腥，真的假的？”
碧云——她们口中的“晴姐”——立刻皱起眉头：“小丽！不是让你别在我面前提他吗？像他那样的臭男人，光想想我就觉得恶心，还好发现得早，不然本小姐就亏大了。”
“哦哦！晴姐怎么亏啦？是这样呢？还是这样呀！”又一个女生在胸前比划着不雅手势，引得一阵哄笑。
“我呸！你们这群思想龌龊的色女，也不怕影响武汉市容！”碧云笑骂着，目光却突然转向我这边。
我赶紧低头，假装系鞋带。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我和碧云是同一节选修课的同学，但从未说过话。她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我，只是教室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个普通学生。唯一一次交集是上周，她在教室掉了一支钢笔，我捡起来还给她。她只是淡淡说了声谢谢，甚至没正眼看我。
但就是从那天起，我感觉她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是错觉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说……你们想去富力酒店开大餐吗？”碧云突然对姐妹们说。
“想呀！晴姐请客吗？”少女们异口同声问道。
“当然不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山人自有妙计……”碧云说着，目光又一次扫过我这边，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狐笑。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缕飘香猛然袭来，我的视线忽然被一道美丽身影遮挡。
碧云抱着双手，居高临下注视着蹲在地上满头是汗的我。她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挑，阳光从她身后照射过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几乎让我睁不开眼。
“帅哥！有兴趣载我去兜兜风吗？”她的声音清脆如风铃，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周围她的姐妹们也都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我这车……”我指了指身旁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配不上你吧。”
碧云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
她毫不客气地侧身坐在了我的自行车后座上，这辆老古董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发誓我听到了车架扭曲的声音。
“等等，我还没同意……”我试图抗议。
“周沐，对吧？”她直接叫出我的名字，让我吃了一惊，“我记得你。上周你捡了我的笔。”
“原来你记得啊。”我挠挠头，有些尴尬。
“当然记得。”她向前倾身，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我还记得你每次上课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喜欢在笔记本上画小动物，喝咖啡加三块糖，还有……”
她顿了顿，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总是不敢正眼看我。”
我顿时语塞，脸像被火烧一样烫。她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哇哦，晴姐，这是新目标吗？”她的姐妹们起哄道。
碧云回头瞪了她们一眼，然后又转向我：“带我去东湖兜风，就现在。”
“但我朋友马上……”
“让他等。”她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还是说，你更想让我告诉大家，你上周在我抽屉里塞了情书？”
我瞪大眼睛：“什么情书？我从来没……”
“走吧。”她拍拍我的后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无奈之下，我只得推着自行车，载着这位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在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离开了校门。碧云很轻，但我每蹬一下踏板都感觉千斤重。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驶出一段距离后，她突然问道。
“因为我英俊潇洒、风趣幽默？”我试图开玩笑缓解紧张。
她轻笑一声，手指轻轻划过我的后背：“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看到我会脸红的人。而且，你假装不在乎我的样子很可爱。”
“我没有假装……”
“嘘。”她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别破坏这份美好。”
她的手很软，带着淡淡的香气。我心跳加速，几乎要撞出胸腔。
“我们要去哪？”我转移话题。
“随便，只要远离那些人。”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讨厌被围观，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我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和她平时在校园里高调张扬的形象完全不符。
“那你为什么总是开那么扎眼的车来学校？”我脱口而出，随即后悔——这听起来像在指责她。
但碧云并没有生气，反而叹了口气：“那是我爸的主意。他说要有‘匹配身份的行头’。”她模仿着一种夸张的语气。
我笑了起来。她似乎没那么难以接近了。
我们沿着东湖骑行，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面，带走了夏日的燥热。碧云偶尔会指点风景，或是讲几个冷笑话。我惊讶地发现，她其实很幽默，与平时高冷的形象判若两人。
“停一下。”她突然拍拍我的肩。
我刹住车，她轻盈地跳下来，走向湖边的一棵柳树。阳光透过柳枝，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一刻，她美得不像凡人。
“周沐，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找你吗？”她背对着我，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因为我的颜值？”我试图保持轻松。
她转过身，眼神复杂：“因为我查过你。”
我愣住了：“查我？”
“你家住汉口老城区，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成绩中上，没有前科，单身三年零八个月。”她如数家珍般说道，“你最要好的朋友是陈浩，你们从初中就认识。你最喜欢的食物是热干面加豆皮，最讨厌的是香菜。你每天晚上都会给邻居的老奶奶带报纸……”
我越听越心惊：“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感兴趣。”她向前一步，直视我的眼睛，“从你捡起我那支笔的那一刻起。”
她的眼神太炽热，我不得不移开视线：“那只是一支笔而已。”
“不是普通的笔。”她摇头，“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我怔住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一支看似普通的钢笔会对她如此重要。
“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必道歉。”她微笑，“你捡起了它，还给了我。而其他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它掉了。”
我们沉默了片刻，只有风吹柳枝的声音。
“所以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为了报恩？”我半开玩笑地问。
碧云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不完全是。”
她向前一步，几乎贴在我身上，仰头看着我：“周沐，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我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伸手整理我的衣领，动作亲昵得令人不安，“我会对你很好，比你想象的要好。但你必须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后退一步，干笑道：“这听起来有点可怕啊。”
“是的，我很可怕。”她坦然承认，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异常认真，“我有很强的占有欲。如果你背叛我，我会很生气。”
她说着可怕的话，但表情却像在说情话。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是认真的？”我试探着问。
“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力度大得惊人，“接受我，你会拥有想要的一切。拒绝我……”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你不会想拒绝我的。”
我该感到害怕的。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但奇怪的是，我内心某种阴暗的角落却被这种偏执的吸引力所诱惑。
“给我点时间考虑。”我最终说。
碧云笑了，像一朵盛开的玫瑰，美丽而带刺：“当然，我给你三秒钟。”
不等我回应，她开始倒数：“三……二……”
就在她要数到一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陈浩。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周沐！你去哪了？刚才有人看到你被碧云带走了！你没事吧？听说她前男友失踪好几天了！”
我愣住了，转头看向碧云。她依然在微笑，但眼神深不见底。
“谁的电话？”她轻声问，手指不经意地缠绕着一缕头发。
“是……陈浩。”我如实回答。
“告诉他你很好。”她的声音甜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很开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手机说：“浩子，我没事，就是和碧云出来兜兜风。”
“你疯了？”陈浩在电话那头尖叫，“她前男友失踪了！警察都来找过她！你赶紧回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碧云正盯着我，眼神像捕食者的猎物。
“我真的没事，晚点再联系你。”我匆匆挂断电话。
碧云满意地笑了：“好孩子。”
她向前一步，伸手拂去我肩上的落叶：“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理智告诉我应该逃跑，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却让我停留。
“我需要一个答案，周沐。”她轻声说，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疯狂的魅力，像漩涡一样吸引着我。
“好。”我听见自己说，“我接受。”
碧云的笑容瞬间绽放，像阳光穿透乌云。她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这是契约之吻。”
她的嘴唇很软，却让我浑身战栗。
“从现在起，你属于我了。”她贴着我的耳朵说，语气甜蜜而危险，“别让我失望，周沐。我讨厌失望。”
我看着她，这个美丽、富有、却明显不太正常的女孩，不知道自己踏入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平凡的大学生活，从此将不再平凡。
当我们骑车离开东湖时，碧云紧紧搂着我的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我则陷入沉思，思考着那个失踪的前男友。
“碧云，”我小心翼翼地问，“你前男友怎么了？”
她轻笑一声，手指在我腰间画着圈：“他不够专一。所以我让他……消失了。”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开玩笑的啦！”她突然大笑，“他出国留学了，就这么简单。”
但我听得出，她的笑声里有一丝不自然。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楼梯，却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里面是一块昂贵的手表和一张卡片：
“给亲爱的周沐，纪念我们的第一天。永远不要忘记你的承诺。——云”
我拿起手表，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property of bi Yun”（碧云的所有物）。
我苦笑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晚我失眠了，半是恐惧半是兴奋。
凌晨两点，手机突然亮起，是碧云发来的消息：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课。记得穿我送你的手表。晚安，我的周沐。”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复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