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并不大，却像是在耳膜内回荡，每一声都在灵魂上留下划痕。
若小萌的瞳孔死死盯着她。她终于看清——女子怀中抱着自己的头颅，而断颈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像是经年累月的尸骨。
最恐怖的是，那颗头颅的眼睛竟还在转动，死死凝视着她，带着说不出的阴冷。
女子走到近前，忽然停下。
她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笑容。
随后，她抬起手，像是对待一件极其珍惜的东西般，小心翼翼地伸向若小萌的脸庞。
“别……别碰我！！”若小萌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可身体却像被封死了一般，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冰冷触感瞬间落在她的脸上。
那种温度……根本不是活人。
像是千年冰川，透过肌肤直逼骨髓。
若小萌的呼吸顿时停滞，全身的寒毛根根竖立。
她眼角余光瞥见女子的神情——那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神色，像是在回忆，像是在确认。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轮廓，每一道触碰都仿佛带着死亡的烙印。
她在找什么……？
若小萌的脑子飞快运转，可是越想越乱。恐惧一点点攀上心头，压制住理智。
怀中的头颅忽然张开嘴，缓缓吐出一阵阴森的低语。
“……终于……找到你了……”
那声音极轻，却比雷鸣还要震耳，直击心底。
若小萌的心神猛地一颤，整个人差点晕厥。
红衣女子缓缓俯身，手掌压住她的脸，指尖扣紧，像是要将整张脸皮扯下来。
“不……不要！！！”
她竭力呐喊，可声音却像被卡住，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呻吟。
她看见女子缓缓抬起怀中的头颅，另一只手却死死抓着她的脸颊。
那动作太明显了——。
她要摘下自己的头！
恐惧，绝望，愤怒，不甘，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若小萌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神充满了疯狂。可身体依旧纹丝不动，只有心跳在疯狂敲击着。
她看着红衣女子将那颗头颅缓缓举起，正对准自己的脖颈。
那一刻，她忽然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
仿佛这就是宿命。
——她生来就是为了被取代。
“啊——！！”
若小萌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尖叫，泪水模糊了视线。
冰冷的手掌逐渐收紧，死亡的气息几乎让她窒息。
就在她彻底绝望，心中连最后的挣扎都放弃的时候——。
一切忽然消失了。
嗖！
眼前的画面猛地破碎，像是一场被撕裂的噩梦。
红衣女子不见了，怀中的头颅不见了，那股阴冷的气息也在瞬间消散无踪。
四周再次恢复如常。
若小萌愣住了，满头冷汗，呼吸急促。
她的双手颤抖地抬起，却发现身体已经能动了。
刚刚那一切……只是幻觉？
可她脸上的触感，冰冷、刺骨，那份无法言喻的恐惧，却清晰得像真实存在。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逐渐缩紧。
“不，不可能是幻觉……”
她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颤抖。
那种近乎要被夺走的感觉，绝不是幻觉能制造出来的。
更可怕的是，若小萌发现自己竟然在刚才那一瞬，从彻底惊恐，到愤怒，不甘，直至放弃……。
那种情绪变化，真实得让她毛骨悚然。
幻觉怎么可能让人放弃生的意志？
她的心被彻底笼罩上阴影。
她哪里去了？。
血钗中的青神前辈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若小萌喉咙发紧，想要开口呼喊，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任凭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可若小萌的心，却早已乱成一片。
她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是真的。
空气安静得可怕。
若小萌呆立原地，手心里全是冷汗，呼吸短促，心脏还在狂跳，似乎还停留在那一刻——红衣女子伸手触碰，准备摘下她头颅的瞬间。
可眼前的一切，却早已恢复如常。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若小萌的瞳孔收缩，呼吸急促，脑海中不断回荡刚刚那份冷冽的触感。
——不可能是幻觉。
那冰冷，那刺骨，那种被死亡攫住的感觉……没有任何幻觉能做得如此真实。
可如果是真的，为何青神前辈没有察觉？
她竭力压下内心的恐慌，试探性地开口：“前辈，刚才……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青神回到道。
“没有。”
若小萌的呼吸顿时一滞，喉咙里像被卡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青神继续道：“你方才只是在原地愣神了一瞬。可有什么不妥？”
“不妥……”若小萌的唇角颤抖着，想说出口，却又死死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闪烁，心里不断打鼓。
如果她说出刚刚的恐怖经历，青神会相信吗？还是会觉得自己神经出了问题？
更何况……青神并未察觉，这说明——那股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感知。
若小萌心中一凉。
连青神这样的存在都没有反应，意味着自己所面对的，不是寻常的幻术，而是更可怕的未知。
她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低声道：“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
脑海里不断闪现刚才的画面：红衣女子的笑容，怀中头颅的眼神，冰冷的手掌。
那绝不是幻觉。
她一遍遍在心里重复，试图让自己坚信这一点。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烈的恐惧。
如果不是幻觉，那红衣女子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
胸口像压着巨石，让她透不过气。
“嘻嘻嘻……”
若小萌猛地转身，冷汗顺着脊背直流。
可是背后，空无一物。
她狠狠咬住牙关，指甲嵌进掌心，努力压下心底的慌乱。
“绝不能慌乱。”她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
可她的呼吸依旧凌乱，胸腔起伏剧烈。
不论是青神，还是系统，都没有在刚刚那一刻帮到她。她只能独自面对那份未知的恐怖。
孤立无援的感觉，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咙。
如果下一次，红衣女子再出现……她还能撑住吗？
若小萌心头泛起深深的绝望。
她低下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刚才的画面。可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