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沈家祠堂废墟上空,天裂开道口子。一道极光无视太阳,精准缠上沈清棠手腕的双生环。手环轻响,第三道带古老符文的细链凭空出现,随着极光灌入,“咔”地合上了。
沈清棠顿时浑身发麻,体内古医命魂被唤醒,剧烈震颤。意识海里的空间灵泉,也突然掀起巨浪,泉水沸腾,雾气腾腾!
千里外的沈家祠堂焦土上,沈老太爷献祭的血色命核,在离地三寸处停住。它转了一圈,化作血光,钻进废墟中心的地脉龙眼!
轰隆——大地巨响,像巨兽被叫醒。原本封印黑气的金色纹路,肉眼可见地倒着转,开始吸收血光的力量。
火灾中碎掉的残碑断瓦,一块块自己翻正,焦黑剥落,露出从没见过的古老篆字:“棠归者,承正统,代天祭祖,执血脉之衡。”
风声吹得沈家族人衣服响,个个脸上又惊又怕。
站在废墟中间的陈伯,神色严肃,像没看见周围的怪事。他打开手里的锦盒,里面只有一缕雾气,是傅宅灵泉的泉眼之气。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人人都听见,这是沈清棠昨晚说的话:“小姐说,沈家不配认她当女儿,那就不用认了——从今天起,她是‘代祭人’,替天地盯着沈氏血脉干不干净。”
话刚落,在场七十二个沈家直系族人,不管男女老少,心口都猛地一抽,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他们命脉里本以为消失的“慈引潮”,此刻疯狂共振,意识深处炸响沈清棠冰冷的声音:“不听话的,血脉枯竭。”
“妖术!这是妖术!”沈昭扛不住这血脉里的威压,脸色惨白,指着陈伯大喊,“一个被赶出去的弃女,也敢管沈家?笑话!我们走,我就不信她能翻天!”
他带头,带着几个心腹要冲出祠堂。可脚刚踏出祠堂地界,脚下青砖“咔嚓”裂开。一道血线从裂缝里钻出来,像活蛇,瞬间缠上他的腿!
“啊——!”沈昭惨叫,低头一看,裤管下的皮肤冒出好多黑纹,那阴寒的疼他太熟了——是他早年毒杀亲哥夺家主之位时种下的“阴损命痕”!这东西早被他用秘法压着,怎么会突然激活?
“天啊!龙眼认主了!地脉认主了!”沈家那老风水师“噗通”跪下,朝着废墟磕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地脉把大小姐……不,把棠君定为‘宗法外裁者’!以后评沈家血脉,不用族谱,不用仪式!只要是沈家血脉不纯正的,踏出祠堂地界一步,立刻被地脉反噬,业障缠身!”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炸了!
宗法外裁者!这只在老传说里有,是说能越过家族规矩,直接受天地指派,管血脉传承的最厉害的存在!
怎么可能?沈清棠凭什么?
可看着沈昭在地上打滚,腿上黑气缭绕、快没气的惨样,没人敢动一下。恐惧像张网,把心里有鬼的沈家人都钉在原地。
这时候,傅宅静室里。
沈清棠躺在床上,脸色有点白,眼神却很清楚。她抬手,指尖在右眼眼角一点,一道淡蓝痕迹闪了下就没了。
瞬间,她像看穿了时空,看到未来三天的关键变化:沈老太爷因为命核被强行弄走,根基大损,要是没有最纯的“孝心愿力”补他命脉,七天内肯定死。
沈清棠嘴角勾出冷笑。想活?行。但得看沈家人还懂不懂“孝”字。
她意识沉下去,进入灵泉空间。原本只剩莲蓬的断劫莲,在沸腾的灵泉滋养下,长出三片薄得像蝉翼的金色花瓣。
她没犹豫,意念一动,三片金瓣掉下来,落进灵泉里。泉水翻得更厉害,最后在泉眼中心凝结出三滴亮晶晶、发着柔光的“愿露”。
“陈伯。”她用意念传话。
祠堂废墟前,正冷眼看着众人丑态的陈伯身子一震,悄悄退到没人的角落,恭敬听着脑海里的指示。
过了会儿,他手里多了个小玉瓶,装着那三滴愿露。他趁众人乱的时候,走到焦黑的祖龛前,把露水偷偷洒在香灰上。做完就回原位,等着看接下来的事。
半夜,祠堂没人,特别安静。剩下的香火突然自己烧起来,火光从弱变强,比白天还亮。
祖龛前的尘土和香灰,自己聚起来转,像被看不见的手捏着,最后变成一块温润的玉牌!上面刻着“慈引棠君”四个大字,旁边还有行小字:“代祭祖脉,执衡天下”。
早上,陈伯“第一个”发现这玉牌,故意装得很震惊,立刻让人看好,不准任何人碰,说要等“天启”。
傅宅里,沈清棠睁开眼,右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色光,很快没了。
她“看”到,昨晚玉牌做好后,沈老太爷拖着病体,独自跪在玉牌前,老泪直流,嘴里反复念叨:“棠儿……是沈家欠你,是爷爷欠你……”
他每磕一次头,眉心就冒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金丝,这是被“愿露”引出来的真心悔罪的愿力。这些愿力聚起来,通过地脉,慢慢补进他快枯竭的命脉里。
沈清棠收回目光,手轻轻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小声说,只有自己能听见:“不是欠我。是你们欠的命,从今天起,开始还了。”
刚说完,房间珠帘被一只大手掀开,傅司寒出现在门口。他走到床边,把一个最高级加密的牛皮文件袋轻轻放在她枕边。
他眼神很深,语气有点凝重:“南洲药灾,七国封了那里,你种的‘断疫青’……该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