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黑,迈巴赫飞快地开着,把城里的灯光甩在后面。
车里很安静,只有沈清棠手里那枚老符印,有点温热,像活的一样。
傅司寒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开口打破安静:“南郊墓园?沈家祖坟在那,但你说的‘坟’,不是墓碑吧。”
沈清棠转过头,窗外的霓虹在她眼里划过长线。
她摊开手,那道带金光的符印纹路复杂,像个小星图。
“当然不是,”她嘴角撇了下,有点冷,“有些坟不是埋死人的,是埋活人的。我就是去把这活人坟,变成真坟。”
她话说得轻,却透着一股狠劲。
傅司寒眼里闪过点明白,没再多问,把油门踩得更深了。
他知道,这醒了的凤凰,终于要亮出爪子了。
半小时后,车停在南郊一栋戒备很严的独栋别墅外。
这里不是什么阴森墓地,反倒是富人区,很值钱。
“柳玉眉,沈婉柔她妈,南疆巫蛊世家柳家的弃女。”陈伯早把资料发来了,沈清棠在车上就看完了。
这柳玉眉二十年前抱着刚出生的沈婉柔,嫁进了沈家旁支,手段滑,但人很低调,几乎不掺和沈家核心的事。
谁能想到,这看着没威胁的女人,才是改族谱、动沈家祖脉的真凶!
沈清棠推门下了车,晚风吹起她的头发,头上那根老玉簪在月光下有点冷光。
傅司寒跟她站在一起,像个沉默的守护神。
“什么人!”门口的保镖立刻警惕地围上来。
傅司寒眼皮都没抬,就吐出一个字:“滚。”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压过来,那几个壮实的保镖像被打了一样,脸煞白,腿一软,连滚带爬地让开了路。
别墅大门“哐当”一声开了。
客厅里,沈婉柔正跪在地上,死死抱着一个保养得不错的中年女人的腿,哭得厉害:“妈!救我!我心好痛,像有虫子在咬!沈清棠那贱人给我下毒了,你一定要救我啊!”
那女人就是柳玉眉。
她脸上满是烦躁,看到闯进来的沈清棠和傅司寒,先愣了下,接着眼里冒出恨光:“沈清棠?你好大的胆子,敢闯到我这来!”
沈清棠没理她喊,看着沈婉柔痛苦扭曲的脸,淡淡说:“我给你的不是毒药,是引子。”
“引子?”沈婉柔懵懵地抬头。
“引你体内‘换命蛊’反噬的引子。”沈清棠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柳玉眉心上。
柳玉眉脸色突变,厉声喊:“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换命蛊,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清棠笑了,笑得很冷,“二十年前,你从南疆偷了禁术‘换命蛊’,用你女儿沈婉柔当容器,拿沈氏宗祠的祖脉当阵眼,把本该属于沈家嫡长孙女的气运,一点点偷到沈婉柔身上。你以为做得没人知道,可惜,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她左眼里有金丝转,像能看透一切假的东西:“换命蛊靠血脉撑着。你改了族谱,弄脏了祖脉,这蛊术从一开始就有反噬的根。这些年沈家男的早死,女的生孩子难,不是祖脉乱了那么简单,是他们的命,都被你的蛊虫吃了!”
柳玉眉身子开始抖,指着沈清棠,色厉内荏:“一派胡言!你有证据吗?”
“证据?”沈清棠慢慢抬起右手,掌心的符印突然亮了点光,“在古医门传人面前玩命数,就像蚂蚁在龙面前耍横。我,就是证据。”
话音刚落,沈婉柔发出一声惨叫,她胸口皮肤下,像有无数黑线在疯狂乱动,最后“嘭”地炸开!
喷出来的不是血,是股很臭的黑液,里面还混着无数小虫卵!
“柔儿!”柳玉眉惊叫着后退,一脸惊恐和嫌弃。
沈清棠的目光越过快死的沈婉柔,死死盯着柳玉眉。
她右眼那道幽蓝色的印子悄悄闪了下。
“我说过,她是容器,你才是施术的。”
“群体命数汇流,启动。目标锁定:柳玉眉。反噬……加倍!”
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沈清棠为中心猛地炸开!
柳玉眉只觉得一股从血脉里涌出来的恐怖力量,瞬间抓住了她的心脏,像有人拿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灵魂上!
“啊——!”
她发出不像人能有的惨叫,原本保养好的皮肤,眼看着就没了水分,变得干巴巴、蜡黄,头发大把大把掉,光额头也冒出吓人的血丝。
才十几秒,一个看着还年轻的贵妇,就变成了个快死的干瘦老太太!
“我的脸!我的命!”柳玉眉惊恐地摸自己突然变老的脸,绝望地喊,“不……不该这样的!换命蛊明明成了,沈家的气运明明都过来了!”
“偷来的,终究不是你的。”沈清棠的声音像最后的判决,“你抢沈家的气运,养自己的野心。现在我回来了,自然要连本带利,全拿回来。”
她转身,不再看身后那像地狱一样的惨状。
傅司寒很有默契地跟上,替她挡住所有脏东西和吵闹。
走到门口,沈清棠脚步顿了下,没回头,只淡淡地说:“这为你精心弄的坟墓,喜欢吗?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沈家拨乱反正的开始。”
车子又开了起来,平稳地汇入车流。
沈清棠闭上眼,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情况。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随着柳玉眉和换命蛊被灭,一股干净厚重的家族气运,正顺着无形的血脉联系,慢慢流回沈家,也流到她身上。
那道符印的光,好像更亮了点。
这时,她手机震了下,是陈伯发来的消息,语气里透着忍不住的激动和高兴。
“大小姐!老爷子……老爷子刚才醒了!”
沈清棠慢慢睁开眼,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被抢了二十年的东西,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度,回到真正的主人手里。
而那位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沈家掌权人,他醒过来,会为这场回归,拉开最热闹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