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兰猛地抬起头：“林超，不是你就不是你，你为什么非要说是我，明明就是你说的。还好你当初跟我处对象我没同意，你这人人品有问题，你太恶心了。”
杨小兰话音一落食堂里再次议论起来。
这次发声的主要是厂里年轻的女职工。
“我的天，这也太，林超居然追求杨小兰，他不是说杨小兰长得丑吗？主要是还被拒绝了。” 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捂着嘴，跟旁边的同事小声嘀咕，眼神却八卦的紧紧盯着杨小兰和林超，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旁边穿蓝色工装的女职工轻轻推了她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八卦又有些笃定：“我也听林超说杨小兰呆头呆脑无趣得很，没想到他还追求人家，啧啧啧，不过林超这人，平时就爱开别人玩笑，现在追求不成还指认杨小兰，也太不男人了。”
“我都怀疑林超是因为杨小兰没同意才故意诬赖她的。他怎么会追求杨小兰啊？说到底。”扎着马尾的女职工捏着下巴。
“你们不知道吗？杨小兰家是独生女，她父母都是正式工，条件比我们好多了。” 另一个戴眼镜的姑娘接过话头，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上次我跟她一起负责过工作，随便聊了两句，知道的不多。杨小兰说林超人品有问题，我看真没冤枉他，该严查。”
扎着马尾的女职工嫌弃的看了眼林超：“我去，林超也太恶心了吧！我还觉得他好帅的，说话又幽默风趣。选对象都那么势利眼的吗？嫌弃人家丑还追人家。”
刚好说完就发现林超在瞪着她们，“林超，我们说的是事实，你说杨小兰丑，你还追人家。瞪我们干什么？”
这话一出，好几个女职工都跟着点头附和。“我也碰见过林超找杨小兰说话。”
“我也见过，而且杨小兰都不怎么理睬他。”
“杨小兰本来就有点孤僻，林超那么嘴碎又拈花惹草的，谁家好姑娘能选他，玩玩聊聊天还成。”
“你别说了，我还真，唉，说多了都是黑历史，眼盲心瞎。”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朝着林超的方向小声指责。讨论的话题也变成了林超追杨小兰。
林超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手紧紧攥成拳头，那些女职工说的事是真的。他就是看上杨小兰条件不错。
林超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带着明显的怒意：“你们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追求过杨小兰，我眼睛又不瞎，我能看上她这种货色。你看她脚都是跛的，我又不傻，你们少造谣，我跟她没关系，就是看她可怜和她说过几句话。”
“林超，你也太过分了，这样说一个姑娘，杨小兰长得也不丑，就是脚有一点点微跛。这又不影响生活，你这人真是，没看出来那么坏心眼。”
林超愤怒道：“你们就是女的帮女的，想把黑锅甩在我头上。反正你们怎么说我也没追求过她，造谣也是她造谣的。我只是说闲话，厂里谁没传过？你们不知道就闭嘴，主任你相信我，我真没造谣，都是老周说给我听的，你们不能相信杨小兰和这些女的一面之词。”
老周在一旁低着头唉声叹气。
刘主任看了下手表，“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没被点名的去上工了。人多嘴杂，你一句我一句的，这事情出了结果，我们会通报批评的。”
食堂里大半的人走了，只剩下被登记在册的。
钟清站在原地，看了眼眼泪还在掉的杨小兰，跟着人群出了食堂。
身后传来张兰芬的声音：“现在疑点就是你们两个。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自己承认，厂里从宽处理。既然你们都咬定不是自己那请你们坚持到最后。”
“刘主任，这件事情本来我是不想闹到公安局的，现在既然查不出来，对厂里影响也不好，我现在就安静的带她们去公安局，让公安帮助审查。”
林超眉头一跳，还是梗着脖子不想承认。
反正没人看见，杨小兰也蠢，他觉得肯定查不到他头上。
只要查不到他，那就让杨小兰背黑锅，滚出厂里。
张兰芬拉着刘主任来到了食堂外面。
“主任，我年纪比你大些，我这人性子直，我就直说了，你不要觉得我有其他想法。”
刘主任现在是对张兰芬一点意见都没有，闹那么大没个结果肯定不行的。
刘主任：“你直接说。”
“我觉得这次涉嫌的人太多，不给点实质性的处分怕是没用。”
刘主任眉头拧着却没反驳，反而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次闹得太凶，从老周开始到林超、杨小兰，牵扯了快五十个人，不拿出点态度，以后谁都敢乱传闲话。我们领导层都敢说，下面的工人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但处分也不能一刀切。老周这样的是厂里老职工，也是主动坦白，嫉妒心大家都能理解，一时冲动说了点坏话。他愿意去澄清道歉，态度算好的；林超和杨小兰两人，等查出来是谁造谣，这样互相推诿扯出私人恩怨，影响更坏；还有那些跟着传谣没添油加醋的，跟故意造谣的也得区分开。”
张兰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比如老周，让写个书面检讨，在车间会上作个澄清，让大家知道谣言源头和他的歉意，厂里的奖金补贴全部扣除，工资扣除半个月就行；像造谣那个还不主动承认的，我建议直接开除厂籍，这样的人是厂里的蛀虫。参与传谣的其他人厂里的奖金补贴全部扣除，让他们在全厂大会上作检讨，检讨书统一公示在宣传栏上。不杀鸡儆猴，下次还得有人犯同样的错。涉事的所有人三年内不允许评先进。”
刘主任松了口气，不让人坐牢就行，只是这女人是真的狠啊，直接就扣奖金补贴，那也是好几块钱的，他从来就没敢这样做过：“坐牢这对厂里名声不好听。你能忍让我替厂里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