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缓缓站起身,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眼中战意未消,却多了几分敬佩。
上官江的【拳势】非常奇特,跟他接触过的所有招式都不一样。
在刚才的切磋中,杨晨发现上官江的肉体力量并没有很强。
至少远没有自己强,但是他的拳势却仍然轻而易举的将他击伤。
自己引以为豪的防御在拳势面前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端的是奇妙无比。
这也让杨晨明白了洗髓境武者的强大之处。
他抱拳道:“帮主神功通玄,实力强劲,杨某今日领教了。”
上官江收拳而立,周身幽青光晕如水波般散去。
他摇头苦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我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右臂,眼中却闪烁着惊叹,杨晨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杨兄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寻常练脏境接我一成拳势就要吐血而退,你硬接七成还能站着说话。”
杨晨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染血的牙齿:
“帮主过誉了,若非您手下留情,我怕是已经爬不起来了。”
上官江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认真:
“不,我并非客套。你的实力,已经远超普通练脏境,甚至……”
他顿了顿,眼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若非你没有【势】,说你是洗髓境我都信。”
“原本我是打算让你了解一下洗髓境和练脏境之间的差距,然后再用我与宗门弟子的差距让你认清现实的。”
“不过现在看来说服力已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了。”
“我现在很难想象你这样的实力踏入洗髓境究竟会到达怎样的境界,或许......”
上官江沉吟片刻,然后摇了摇头,缓缓道:
“还是不行,虽然我已经在脑海中极力想象你洗髓之后的实力,但还是想象不出来你能胜过宗门弟子的画面。”
杨晨听到上官江的话,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自己展现出如此实力,居然还是不能让上官江改观,这说明宗门弟子的实力在其心中已经超越了武道。
近乎神魔了。
“帮主,宗门弟子究竟比我等武者强在哪里?”
杨晨忍不住问道。
上官江转身走向演武场边缘,背影略显佝偻:
“当然是强在【神力】,宗门弟子的力量来自神授,从出生就拥有资质。”
“【神力】与武者之力,本质上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武者之力,源于血肉、筋骨、气血,乃至精神意志的锤炼,终究是‘人’的力量。”
“而【神力】……则是‘神’的力量,它和【魔力】一样,只要不被耗尽,宗门弟子和妖魔就可以不死,无论击杀他们多少次都可以瞬间复活。”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仿佛在虚托某种无形之物。
“你可以把【神力】看作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规则,它凌驾于武者的真气、气血、势之上,就像……就像阳光能蒸发露水,而露水永远无法熄灭太阳。”
“帮主,究竟是无法攻破,还是攻不破?”
杨晨貌似问了一个蠢问题,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无法攻破是一种概念上的绝对,代表无论如何努力也没有办法攻破。
而攻不破却只是条件上的相对,是由于某种原因而攻不破。
有可能是方法不对,也有可能是力量不足,但是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还是可以攻破的。
所以看似无法攻破和攻不破是同一个意思,但本质上却完全不一样。
上官江自然明白杨晨的意思。
“你的想法.....真的和那个人很像。”
上官江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似乎在回忆。
“帮主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杨晨有些好奇,听上官江的意思肯定是之前有个人跟自己一样,不甘心于武道被宗门妖魔所制,想要反抗之人。
“我的师兄秦无炎,他的天分远高于我,是我生平见过武道天赋最高者,当然现在又见到了你,就不一定了。”
“他跟你的想法是一样,认为我等武者只要将武学练到极致,就有可能和宗门与妖魔对抗。”
上官江说出了答案,脸上露出一丝惆怅。
杨晨听到果然有这样的人,立马来了兴趣。
“然后呢?您的这位师兄最后成功了吗?”
“后来,我这师兄加入了一个势力,这个势力中的人都拥有着和他一样想法的人,名为武宗。”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有人不服用护脏丸,洗髓丹也能轻松踏入洗髓境,还有生下来就是洗髓境的天才,都是出自武宗。”
“武宗的出现,一度让天下武者对抗衡宗门和世家有了希望。”
说到这里,上官江长叹一口气。
“可惜,后来武宗被宗门和妖魔联合围剿,已经名存实亡了,我师兄也死在了那场围剿中。”
“如今只有一些武宗的边缘人物苟延残喘,试图重建辉煌。”
杨晨听到武宗被围剿,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却又燃起了希望。
“帮主,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武宗的确掌握了可以对抗宗门和妖魔的方法,因此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否则的话,宗门和妖魔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个没有威胁的组织发起围剿吧。”
听到杨晨问题,上官江一怔,没想到杨晨这么快就发现了重点。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其实这个方法在当年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神兵亦或者魔兵。”
“只要寻得一柄神兵或者魔兵,武者就可以通过它来突破【神力】和【魔力】的防御,从而对宗门弟子和妖魔造成杀伤。”
“就连宗门和妖魔的【不死特性】也可以无视。”
“不过,在武宗覆灭后,神兵和魔兵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
“杨兄弟,老夫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试图去寻找神兵,否则的话宗门弟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些,上官江也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欲望,挥了挥手就让杨晨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