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峰仪式结束后,被选中的弟子有数日时间处理外门事宜,然后便需前往各自山峰报到。
墨寻回到丙字区域的小院,赵满和孙毅都前来道贺,言语中充满了羡慕。幽萝依旧沉默,但在墨寻收拾行装时,她悄然递过来一枚漆黑的、非金非木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抽象的阴影图案,与墨寻之前见过的“暗影”标记有几分神似,但又有所不同,更加简洁凌厉。
“开阳信物,持此可入外围区域。慎用。”幽萝低语一句,便转身离开。
墨寻握着这枚冰凉的信物,心中明了,幽萝恐怕与开阳峰也有着某种联系,甚至可能也是“暗影”网络中的一环?这让他对即将前往的开阳峰,更多了几分警惕与期待。
三日后,墨寻告别了外门,依照指引,前往开阳峰。
开阳峰位于沧溟宗内门区域的边缘,与其他六峰相比,显得格外冷清和幽寂。山峰并不雄伟,却透着一股森然之意,林木格外茂密,光线晦暗,仿佛终年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阴影之中。
山脚下有弟子值守,查验了墨寻的身份玉牌和幽萝给的那枚信物后,便放他入内,并告知他直接去半山腰的“影殿”报到。
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周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林梢的沙沙声。墨寻能感觉到,暗中有不止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冰冷而审视。他保持着平静,步伐稳定。
抵达半山腰,一座完全由黑色巨石垒成的殿宇出现在眼前,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影殿”。字体仿佛在不断流动,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幽蓝色的灯火在跳动。影煞,那位开阳峰代表,正负手站在大殿中央,背对着他。
“弟子莫尘,前来报到。”墨寻恭敬行礼。
影煞缓缓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中仿佛能发光,他打量着墨寻,良久,才开口道:“知道我为何选你吗?”
墨寻低头:“弟子不知,请长老明示。”
“不是因为你的身法,那只是皮毛。”影煞的声音依旧沙哑,“是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味道。”
“味道?”墨寻心中一紧。
“一种……属于黑暗,属于阴影的味道。虽然被你用水风属性掩盖得很好,但逃不过我的感知。”影煞走近几步,气息如同冰冷的刀锋,“开阳峰,不需要循规蹈矩的弟子。我们需要的是能融入黑夜,成为利刃的人。你,或许可以。”
墨寻背后渗出冷汗,难道被看穿了?
“不必紧张。”影煞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开阳峰,不在乎你的过去,只在乎你能不能完成任务,能不能活着回来。从今天起,你便是我开阳峰外围弟子。这是你的新的身份令牌和服饰。”
他抛给墨寻一套黑色的紧身弟子服,以及一枚黑色的玉牌,玉牌正面是开阳峰的标志,背面则是一片空白。
“滴血炼化,它以后就是你在开阳峰的凭证,也是你接取任务、记录功勋的媒介。住处自去后山‘暗影居’寻找,那里空着的院子随意选一个。三日后,来此领取你的第一个考核任务。”
影煞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墨寻接过衣物和令牌,再次行礼,退出了影殿。
直到走出大殿,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影煞的话意味深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没有点破。开阳峰的氛围,果然与外门截然不同,这里更直接,更冷酷,也更……适合现在的他。
他按照指引,前往后山的暗影居。那里是一片分散在密林中的独立小院,彼此相隔甚远,隐蔽性极好。他选了一个最靠边缘、看起来许久无人居住的院子,用新的身份令牌开启了禁制。
进入院中,他立刻开始炼化那枚黑色玉牌。当他的神识融入玉牌时,一段信息涌入脑海,是开阳峰的基础门规和一些注意事项。同时,他感觉到玉牌深处,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阴影印记,与他之前见过的“暗影”标记同源!
就在他仔细感知那印记时,印记微微一闪,一道熟悉的、冰冷的意念传入他脑中:
“影煞可信,但非核心。”
“开阳为基,徐徐图之。”
“任务谨慎,保全自身。”
“——影痕”
又是“影痕”!信息直接通过开阳峰的身份玉牌传来!这意味着,“暗影”的触角,已经深入到了开阳峰内部!而且,影煞长老似乎是可以有限度信任的,但并非“暗影”的核心成员。
墨寻心中大定。有了这层指引,他在开阳峰的初期行动,便有了方向。
他换上了那身黑色的开阳峰弟子服,感受着布料冰凉贴身的触感,仿佛自己正逐渐融入这片阴影笼罩的山峰。
三日后,考核任务。那将是他作为开阳峰弟子的第一次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