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踏出源殿,重见天日。外界的气息涌入肺腑,带着荒原新生后的淡淡草木清香与尚未完全散去的微弱血煞,更远处,是望荒堡的轮廓以及那悬浮的白玉莲台。
他神藏境巅峰的气息毫不掩饰,那独特的平衡道韵如同黑夜中的明灯,瞬间引起了所有强者的注意。
冷凝锋第一个感应到,剑光一闪便出现在墨寻身前,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激动之色:“莫师弟!你终于出来了!”他感知到墨寻那深不见底、与荒原隐隐共鸣的气息,心中震撼更甚。
白玉莲台上,玄明道长也睁开双眼,拂尘轻摆,眼中异彩连连:“妙哉!以身合道,重塑根基,此等造化,闻所未闻!小友便是缔造这荒原平衡之人吧?贫道玉清玄明,有礼了。”
墨寻压下心中激荡,对冷凝锋点头示意,然后向莲台方向拱手,不卑不亢:“晚辈墨寻,见过玄明前辈。前辈过誉,晚辈只是侥幸,顺应时势罢了。”
寒暄过后,墨寻立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冷师兄,玄明前辈,星骸帝国来犯,为何不见宗门峰主乃至其他帝国强者出手?此等界面之战,岂容儿戏?”
冷凝锋与玄明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冷凝锋沉声道:“莫师弟,你沉睡五年,有所不知。并非峰主与各帝国不愿出手,而是不能轻易出手。”
他详细解释起来:
1. 战略威慑与底蕴守护:沧溟宗各峰峰主(悟道境)、四大帝国的镇国老祖(同为悟道境),乃是沧溟界的定海神针和最终底蕴。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界外势力的最大威慑。若轻易倾巢而出,一方面会暴露己方高端战力的虚实,另一方面,也难保不会有其他界外势力趁虚而入,或者界内某些潜伏的宵小(如李扈、屠罡余孽)作乱。宗门老祖(悟道境巅峰)更是常年处于深层闭关,冲击更高境界,非灭宗之祸不会惊动。
2. 信息差与反应时间:星骸帝国此次前来,规模不大,明显是侦察探底性质。其星舰科技水平极高,隐匿和机动能力超强,等到各峰主、帝国老祖接到消息并做出反应,对方可能早已完成侦查并远遁。盲目追击,反而可能落入陷阱。因此,由巡天司(代表沧溟宗)在前线应对、周旋、收集情报,是当前最稳妥的策略。
3. 势力分散与动员难题:沧溟界确实势力分散。四大帝国(青玄、赤炎、白帝、玄冰)并非沧溟宗下属,而是同盟或合作关系。面对未知的界外威胁,协调各方力量需要时间。各大帝国内部也需要评估风险、权衡利益。像燕国这类附属国,最高战力不过神藏境,在这种层次的冲突中,能提供的直接帮助有限,更多是提供资源、情报和基层人员支持。真正的核心战力,还是集中在沧溟宗和四大帝国手中。
4. 法则适应与战场选择:悟道境强者一举一动牵引天地法则,若在寂灭荒原这种刚刚稳定、法则新生的区域全力出手,很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破坏墨寻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因此,除非确定对方主力来袭,且有合适的战场,否则高阶修士不会轻易踏入这片敏感区域。
玄明道长补充道:“小友,界面战争非同小可,往往始于试探,终于底蕴比拼与法则对抗。星骸帝国科技路线独特,其‘法则干扰’能力对我等修真体系有一定克制,贸然开战,胜负难料。如今之计,应是固守本界,尽快摸清对方底细,提升自身实力,并……寻求可能的盟友。”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墨寻。
墨寻恍然,原来背后有如此多的考量。他之前的想法确实有些理想化了。界面战争的残酷与复杂,远超个人恩怨。
“那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星骸帝国绝不会善罢甘休。”墨寻问道。
冷凝锋目光锐利:“严律副使已联合四大帝国使者,正在天枢峰紧急磋商,组建‘沧溟盟’,整合资源与力量。各宗各国的精锐修士,正在向边境和几个重要节点集结。同时,我们需尽快掌握星骸帝国的力量体系,找到应对其‘科技’与‘法则干扰’的方法。”
玄明道长点头:“我玉清仙宗愿提供部分关于星骸帝国及其他已知科技文明的情报,并可在法则研究方面与贵方交流。毕竟,维持诸天万界的多样性,符合我仙宗理念。”
就在这时,墨寻神色微动,通过“荒原之眼”的感知,他察觉到数道极其隐秘、带着冰冷解析意味的波动,正从不同方向,试图绕过荒原,潜入沧溟界腹地!
“星骸帝国的‘潜伏者’……已经出动了!”墨寻沉声道。
界域之战的第一缕硝烟,已悄然弥漫。不再是正面的舰炮对峙,而是更加凶险的渗透、情报与反情报的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