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衣隐居的风水宝地!深圳赖屋山村的传奇:从世外桃源到工业新村,还藏着“全村不姓赖”的百年谜案
在深圳龙华大浪街道,有个特别的村子叫赖屋山村。它就窝在羊台山脚下,紧挨着布龙路,辖区面积足足150万平方米,户籍人口才235人,外来暂住的却有人,妥妥的“小村子,大流量”。别看现在这里工厂林立、小洋楼挤挤挨挨,往前倒个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这里可是南宋风水大师赖布衣一眼看中的隐居宝地,更是个三面环山、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村子名叫“赖屋山”,如今却没一个姓赖的村民,这背后还藏着一段让人唏嘘的百年传说。
要聊赖屋山村的来头,还得从那位风水界的“顶流大咖”赖布衣说起。史料里明明白白记着,早在唐宋时期,这片地方就有先民居住了。那时候的羊台山,可比现在热闹多了,第三主峰雄鹰嘴下的山谷里,山深林密,飞禽走兽随处乱窜,春天一到,漫山遍野的野花炸开了锅,鸟鸣声清脆得能穿透山林,溪水潺潺绕村而过,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几亩薄田,养几只鸡鸭,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活脱脱一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农家画卷。
有一天,云游四方的赖布衣路过这里,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勾住了魂。你想啊,三面环山像一把太师椅,把村子稳稳当当护在怀里,前面视野开阔,溪水潺潺带财来,这不就是他在《催官篇》里念叨的“藏风聚气、山环水抱”的风水宝地嘛!赖布衣本就爱山水成痴,一看这地方,当即决定不走了,就在这山谷里隐居下来。那时候这地方还没名字呢,因为赖布衣来了,加上村里住着的大多是赖姓人家,又地处山谷之间,“赖屋山”这个名字就这么叫开了,一叫就是上千年。
按说,赖布衣看中的地方,肯定是福泽绵长的好地界,可谁也没想到,后来竟出了一桩惊天惨案,让赖屋山村的赖姓族人差点绝迹,也留下了“赖屋山不姓赖”的千古谜案。
听村里的老人讲,早年间,赖屋山村的村民清一色都姓赖,村里住着一户有钱有势的豪绅,还有几十户老实巴交的农民。农民们每天扛着锄头下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可那豪绅呢,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横行乡里,胡作非为,坏事做绝,村民们敢怒不敢言,背地里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螃蟹”——就是说他横行霸道,张牙舞爪,没人敢惹。
这“螃蟹”豪绅不仅贪财,还特别荒淫无耻。他在村里立了个混账规矩:凡是从村里经过的新娘,都必须先在他家留宿一夜,才能放行去婆家成亲。要是有谁家敢不从,外村的新娘,他就派家丁去强行抢夺;本村的姑娘,他就直接打上门去,闹得那家人鸡犬不宁,家破人亡。就因为这霸道又龌龊的规矩,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惨遭他的蹂躏,有的姑娘性子烈,受不了这份羞辱,干脆含恨自尽,好好的一个村子,被他搅得乌烟瘴气,怨气冲天。
恶有恶报,这话一点不假。有一天,一顶花轿敲锣打鼓地途经赖屋山村,“螃蟹”老规矩又犯了,立马派人把新娘劫回了家,准备行那不轨之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他踢到了铁板——这位新娘,竟是东莞一带土匪头子的亲戚!那土匪头子也是个狠角色,得知自己的亲戚被如此羞辱,气得暴跳如雷,连夜纠集了几十名土匪,杀气腾腾地下山血洗赖屋山村。
那天夜里,赖屋山村的宁静被彻底撕碎了。土匪们进村后,见人就杀,见物就抢,见屋就烧,刀光剑影里,哭喊声、惨叫声、房屋燃烧的噼啪声混在一起,整个村子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那个恶贯满盈的“螃蟹”豪绅,首当其冲被砍了脑袋,横尸在自家的花厅里,算是罪有应得;那些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家丁们,吓得魂飞魄散,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抱头鼠窜,只顾着自己逃命。
最可怜的是村里的普通百姓,他们跟“螃蟹”的恶行半点关系都没有,却平白无故遭了这场飞来横祸。土匪的刀枪可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孩子,一时间,村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好好的一个世外桃源,眨眼间就变成了废墟。
据说,那场惨案里,全村人几乎都被杀光了,只有一个老太婆侥幸活了下来。她是村里的接生婆,当时正好在邻村接生,刚抱着一对刚出生的双胞胎男婴回村,就看到村里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她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挑着那两个呱呱啼哭的孩子,躲进了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大气都不敢喘。等土匪们抢够了、杀够了,扬长而去之后,她才趁着夜色,挑着两个孩子拼命往外逃,一路跋山涉水,直到走到坪山,才实在撑不住了,瘫倒在路边再也走不动了。
后来,这位老太婆就在坪山安家落户,把两个孩子抚养成人。这两个孩子,一个跟着老太婆姓,一个传承了赖家的血脉,慢慢开枝散叶,繁衍生息。现在龙岗坪山镇的不少赖姓居民,据说都是这两个孩子的后代。而赖屋山村呢,经此一劫,赖姓族人几乎死绝,从此就只剩了个“赖屋山”的地名,再后来虽然陆续有外地人迁来定居,却再也没有一个姓赖的村民了。
这个“赖屋山不姓赖”的传说,在村里代代相传,老人们讲起这段往事时,语气里总带着几分唏嘘和惋惜。当然,也有村民说,传说的细节可能有出入,比如土匪的来头、幸存者的数量,版本不太一样,但大体的故事脉络,都是八九不离十的。
岁月流转,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赖屋山村也跟着深圳这座城市,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蝶变。如今的赖屋山村,以布龙公路为界,清清楚楚地分成了旧村和新村两部分。
先说说旧村吧,这里还保留着不少当年的影子。旧村依山傍水,背靠郁郁葱葱的羊台山,村中间原本有条龙华河,可惜现在早就干涸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河床,徒有其名。旧村前面,还有一大片绿油油的蔬菜地,几位村民弯着腰在田间忙碌,除草、浇水、摘菜,在深圳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保留这么一片农田,真的是难得一见。
老人们说,赖屋山的土地是真的肥沃,“种啥得啥”,从古到今都是种农作物的好地方,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曾经是原宝安地区的特级保护地,不许随便开发。村后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荔枝树、龙眼树,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野果树,一到丰收的季节,红彤彤的荔枝、黄澄澄的龙眼挂满枝头,果香飘满整个山谷。走在山间的小道上,时不时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声,路边的野花野草争相吐绿,空气里都是草木的清香,恍惚间,还能感受到几分当年世外桃源的韵味。
村后还有个赖屋山水库,是由原来的乌鹊潭扩建而成的。说起这乌鹊潭,也有个小故事:以前这里是无数条深沟里的甘泉汇集而成的水潭,水清澈得像一面镜子,里面的小鱼小虾成群结队,引得乌鹊鸟成群结队地飞来觅食,“乌鹊潭”的名字就这么来了。在老人们的描绘里,当年的赖屋山,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风水宝地——三面环山,山清水秀,百鸟归巢,鲜花艳丽,连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子灵气。
不过,旧村的宁静,也慢慢被现代化的脚步打破了。那些老旧的土坯房、砖瓦房还零零碎碎地立着,可中间却时不时耸起一栋二三层高的小洋楼,白墙红瓦,在一片灰扑扑的老房子里格外显眼,就像在一幅静谧的水墨画里,硬生生画了一笔鲜艳的油彩,有点突兀,也有点无奈。
现在,赖屋山村的本地人基本都搬进了新村,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小洋楼。旧村里剩下的,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他们有的租下老房子居住,有的租来当成小小的加工厂。别看旧村不大,总共也就三十多户人家,后来因为拆迁,最多也就剩下二十户了,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有小商店,有小饭店,还有木材加工厂、家具加工厂,甚至还有一个水龙头加工厂,机器的轰鸣声,代替了昔日的鸟鸣声和山歌调。
再说说新村,那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布龙公路旁,工厂林立,一栋栋现代化的厂房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排排家庭小洋楼鳞次栉比,规划得整整齐齐,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种着花草,门口停着小汽车;村里的道路宽阔平坦,路灯、监控一应俱全,超市、菜市场、幼儿园就在家门口,生活便利得很。
当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早就洗脚上田,变成了附近工厂的工人,或者自己开起了小作坊,做起了小生意。昔日里,村民们在田间地头唱的那些响彻云霄的山歌,早就被一阵阵轰隆隆的机器声、汽车的鸣笛声代替了;那些扛着锄头的身影,也变成了穿着工装、骑着电动车上下班的忙碌身影。
现在的赖屋山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闭塞的小山村了,它成了深圳西北部一个充满活力的城中村,是无数外来务工者在这座城市的落脚点。只是,当越来越多的城市都变成了千篇一律的钢筋水泥森林,当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楼时,人们才突然意识到,那些古老的村落、那些带着乡土气息的建筑,才是最有意义、最有特色的。
可时代的浪潮滚滚向前,想停都停不下来。旧村后面的那座小山上,推土机正轰隆隆地忙碌着,工人们挥汗如雨,曾经郁郁葱葱的小山,正一点点被推平,变成一个小土坡,最后变成一块光秃秃的平地。用不了多久,这里又会崛起一座座现代化的厂房和工人宿舍,旧村的那些老房子,或许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尽管现在的旧村还在刻意保留着一些古老的建筑物,想留住几分当年的韵味,但现代化的机器、现代人的观念,早就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这个小村子。旧村如今留下的,似乎只是一个空虚的外壳,在很多现代人的眼里,它也只不过是“几栋旧房子”的代名词罢了。
站在布龙公路旁,一边是新村的繁华热闹,工厂的机器声不绝于耳;一边是旧村的宁静淡然,老房子在夕阳下沉默不语。远处的羊台山依旧巍峨,可山脚下的赖屋山村,早已换了人间。
谁能想到,这片被赖布衣看中的风水宝地,经历过世外桃源的宁静,遭遇过血洗全村的劫难,又在时代的浪潮里,完成了从农村到城市社区的蝶变。“赖屋山不姓赖”的传说,还在老人们的口中代代相传;而这片土地上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着新的篇章。
或许,这就是深圳的魅力——每一个小小的村落,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每一寸土地,都见证着这座城市的飞速变迁。有空的话,不妨去赖屋山村走一走,听听老人们讲那段传奇的往事,看看旧村的老房子,感受一下那份在现代化浪潮里,难得的宁静与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