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云点头微笑，目光扫过在场的同事们，让我造摩托确实不现实，但我确实知道一种不需要人力踩踏就能行驶的车辆。
什么！
虽然大家早有预感，但当周行云亲口确认时，众人还是忍不住欢呼雀跃。
哇！周科长您太厉害了，创意点子真是源源不断啊！
能自动行驶的两轮车？这跟摩托车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电动摩托了。
请您快点把它造出来吧，我已经等不及要拥有了。
同事们对周行云的创新能力深信不疑，亲眼见证过他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新奇的发明。
这个电动摩托，想必他很快就能搞定吧！
别着急，我得先和杨厂长汇报，争取让电动车项目立项。
周行云笑着安抚兴奋的同事们。
这时，科长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喧闹的办公区域，脸色一沉：注意！现在是工作时间，保持安静，不要影响他人！
全厂上下都知道宣传科是最清闲的部门，就算裁掉一半人手也不会影响工作。
但科长可不希望这种说法变成现实！
要是手下人员减少，他这个科长的分量也会打折扣。
科长您知道吗？周科长要研发新产品了！这次是代步工具，能替代摩托车呢。
其他人被训斥后都低头假装工作，只有胆大的刘丽凤出声解释。
嗯，搞发明是好事，但要注意保持安静。
科长话刚说完突然瞪大眼睛，冲着周行云压低声音说：什么？能替代摩托车？！我要预定一辆！
刘丽凤挑着眉头，略带调侃地对科长说：“您好像违反了保持安静的规定。”
科长一脸兴奋地摆摆手：“这时候哪管规定不规定！”
他大步往外走，冲周行云招手，“走，我们去厂长那儿详谈。”
一行人经过李副厂长办公室，直奔杨厂长的房间。
李副处长瞥见周行云的背影，眉头一皱：这小子怎么又去找杨厂长？
科长敲了两下门，没等回应就推门而入。
杨厂长抬眼看见是科长，眼里掠过一丝不悦：“找我有事？”
科长满面红光，提高嗓门：“我没事，但行云有个新发明点子，前景非常大！”
杨厂长目光转向周行云，脸上堆满笑容：“行云，坐下详细说说。”
周行云阐述了自己的构思——在自行车上加装电池和电动机驱动轮子。
考虑到当前工业水平有限，虽然造不出大马力电动车，但简易的二轮电动车比摩托车更容易生产。
“好！”
杨厂长激动地站起来，拍着周行云的肩膀，“这主意太棒了！连我都想买一辆。”
最近因电热水壶出口，他了解到国外市场对廉价交通工具的需求——电动自行车完全可能成为新的创汇产品。
“快请穆工过来！”
杨厂长吩咐秘书。
没多久，穆工程师匆匆赶到，紧盯着周行云叹气：“跟你一比，我这脑子简直像猪脑子。”
周行云笑道：“别这么说，各有所长。
电动自行车的样车还得靠您！”
杨厂长迫不及待地问：“穆工，生产难度大吗？”
“不大！”
穆工程师干脆地回答。
杨厂长和科长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穆工程师的下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众人的热情：“不过，这东西恐怕不太实用。”
九.
“为什么？”
杨厂长急切地追问。
他刚才还在盘算电动车分厂的负责人选，没想到转眼间就被穆工程师一句话打回现实。
这样的转折让他的心猛地一沉，难以接受。
“原因很简单，铅酸电池太重了。”
作为电子工程师，穆工程师对电池性能了如指掌。
电动车需要可重复充电、成本低廉且制造简便的电池，而目前只有铅酸电池符合条件。
但自行车的承重有限，载人后最多再增加五十斤的电池重量。
这样一来，动力不足，电动车的速度可能比人力蹬车还慢。
“能不能多加几块电池？”
杨厂长不甘心地提议，“我看有人骑自行车能驮一百多斤的货，电池加到一百五十斤，动力肯定够。”
穆工程师无奈摇头：“铅酸电池不仅重，体积也大，自行车根本装不下那么多。”
见杨厂长仍心存疑虑，他干脆说道：“不信的话，去看看实物吧。”
一行人来到简陋的实验室——上次研发自动电热水壶的地方，如今已归穆工程师使用。
咚！
一块沉甸甸的铅酸电池被搬到了杨厂长面前。
“这么大？跟抽屉差不多了。”
杨厂长看着实物，叹了口气。
但他仍未放弃，建议道：“车梁和后座各放一块电池试试？”
穆工程师没反对：“可以试试。”
然而，周行云插话道：“如果不能载人，谁愿意买它？后座不能放电池。”
唉！
杨厂长想了想，觉得有理。
无论是自行车还是摩托车，后座都能载人。
如果电动车无法载人，销量必然大打折扣。
“先别急着下结论，实验了再说。”
穆工程师这时却坚持起来，“这么好的创意，不能草率否定。”
杨厂长点点头，随即下令采购二手自行车、铅蓄电池以及电机、电线等配件。
在穆工程师的指挥下，工人们将电池和电机安装到自行车车架上。
他的设计并不复杂，基本保留了自行车的原貌。
用电池驱动电机，通过链条带动后轮旋转。
不考虑外观的情况下，仅用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改装，最终得到一辆简陋的电动车。
让我来试试。
穆工程师握住车把，正准备骑上去。
等一下，我先来。
杨厂长抢过车把，认真地说：你是工程师，要在旁边观察车辆运行情况，及时发现问题。
嗡嗡！
他转动右把手的电门，电动车在原地停留了几秒后，缓缓向前移动。
只不过速度比人慢跑还慢。
哈哈，这车能走！
杨厂长兴奋地大喊，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完全没在意车速。
秘书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搀扶，生怕厂长摔倒。
幸好电动车速度不快，秘书很轻松就能跟上，一点也不费劲。
穆工程师失望地摇头：我就知道实用性不强。
等将来技术成熟了，才是发展电动车的时候。
周行云暗自认同穆工的观点。
电动自行车三十年后才普及，确实有其客观原因。
技术不成熟时生产的产品，缺乏市场竞争力。
不过我认为电动车还有改进空间。
周行云的看法与穆工程师截然不同。
他清楚电动车的潜力，后世的普及程度已经证明了它的价值。
这个当然。
使用更好的铅蓄电池和电机或许能提升些速度，但提升幅度有限。
穆工程师计算片刻，认为最高只能提高30%的车速，从慢跑提升到正常跑步的水平。
但这样成本会大幅增加，价格将接近摩托车。
差不多价位的话，消费者肯定会选择摩托车！
穆工程师语气笃定。
周行云也表示赞同。
这时杨厂长骑着电动车返回，停在他们面前。
我都听到了，这车真的没有市场吗？
他恋恋不舍地摸着车把，甚至舍不得下车。
平时出入轧钢厂可以坐厂里的吉普车，但他从未拥有过摩托车，第一次体验到骑行的畅快。
相比骑自行车会汗流浃背，这辆电动车完全不用踩踏板，轻松自在。
要不加装几块铅酸电池试试？速度应该能快一些。
杨厂长仍不死心。
在穆工程师指挥下，工人们为电动车后座加装了两块铅酸电池。
自行车发出吱呀的声响，轮胎在重压下明显扁了下去。
杨厂长刚坐上车座，车轮顿时又瘪了几分。
见鬼！自行车改电动车果然不行，得专门设计加大车架和加宽轮胎的车型才行！
电机嗡嗡运转起来，杨厂长兴奋地看着车速明显提升，已经能赶上普通自行车的速度。
虽远不及摩托车迅捷，但也能算得上风驰电掣了。
不错，真不错！
在研究室里骑不过瘾，杨厂长让人把电动车搬下楼，自己在街上疾驰起来。
穆工程师却皱起眉头：成本太高了！这车造价近400元，零售价起码500元，是普通自行车的三倍！
速度却差不多，还不能载人运货，只能当个昂贵玩具。
我猜早有人发明过电动车，就是发现没市场才没投产。
科长惋惜地叹气：太可惜了！要是能改进这些缺点，肯定大受欢迎。
众人都明白，不实用的产品再新奇也卖不动。
虽然佩服周行云的创意，但比起实用的自动电水壶，这电动车确实差强人意。
等等，为什么不直接用电机驱动后轮？去掉传动链条能减少能量损耗，说不定一块蓄电池就够用。
周行云在纸上画出后世电动车的构造。
妙啊！
我怎么没想到！这主意太棒了！穆工程师又一次被震惊，真想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太聪明了！
不过将电机集成在后轮直接驱动，从技术上看挑战很大。
穆工程师既兴奋又忧虑。
作为电子领域专家，他很确定这属于技术空白。
若是成功，必将载入史册。
这项目恐怕需要长期攻关。
周行云觉得成功率不高。
毕竟电动自行车直到新世纪才普及，提前四十年问世谈何容易。
楼梯传来急促脚步声。
杨厂长骑着电动车归来，红光满面：周厂长的发明太惊艳了！简直就是电动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