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落下，整个天地，仿佛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鬼长老化作的血色流光，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姿态，在半空中骤然凝固，好似网速卡顿的ppt。
下一瞬，他眼前的空间，开始像故障的显示屏般，疯狂地扭曲、折叠、错乱！
他明明是向着山门外逃窜，可一步踏出，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正对着叶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鬼打墙？”
鬼长老惊骇欲绝，再次催动魔功，换了个方向，化光而遁！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无论他朝哪个方向，以多快的速度逃跑，最终的结果，都是回到这个小小的广场，回到叶辰的面前。
他就像触发了游戏里的空气墙，被困在了一段无限循环的地图bUG里，主打一个原地tp。
“这……这是什么妖法？！”
鬼长老彻底慌了，他纵横千年，斗法经验何其丰富，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段！
这已经不是“术”的范畴了，这是“域”！是传说中化神期大能，才能初步掌握的领域之力！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连元婴都不是！搁这儿扮猪吃老虎呢？
“别白费力气了。”
叶辰双手插兜，悠闲地踱步到他面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和老朋友唠嗑。
“用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说，这叫‘空间领域’。用我习惯的说法嘛……我只是给这片区域开了个‘沙盒模式’而已。”
“你，”他指了指鬼长老，“就是那个用来测试服务器稳定性的压力包。怎么样，有没有一种被内测的荣幸？”
鬼长老瞳孔骤缩，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沙盒模式？压力包？
这些词他一个都听不懂，但他能听出那话语中，视万物为刍狗，视苍生为数据的，极致的傲慢与冷漠！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鬼长老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恐惧，“天河剑宗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怪物！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眼前这个存在的思维模式，行事逻辑，以及所掌握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对这个修仙世界的认知框架！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堪称“降维打击”的可怕存在！
“我是谁不重要。”叶辰的嘴角，勾起一抹让鬼长老毛骨悚然的弧度，“重要的是，你脑子里的东西，我很感兴趣。”
“‘魔刃计划’……听起来像个不错的项目。把修士的身体，改造成可以承载更高能级输出的‘机体’，用‘禁术’作为底层驱动，思路很大胆嘛。”
叶辰每说一句，鬼长老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些都是“魔刃计划”的核心机密！他怎么会知道？！难道……
“你……你偷听了我们的传音？！”
“偷听？”叶辰笑了，笑得像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那种低效的方式，狗都不用。我更喜欢……”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幽远。
“直接读取。”
话音未落，悬浮在他身后的狗蛋一号，那只幽蓝色的独眼猛地亮起，一道无形的数据流，瞬间锁定了鬼长老！
“侦测到加密神魂数据包……”
“正在建立强制链接……”
“开始暴力破解‘心魔血誓’第一层防火墙……”
“破解成功。”
“正在破解‘上古魔神’第二层概念壁垒……”
“破解成功。”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一道道催命符，在鬼长老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地剥开！
他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思想，都在这双“手”下，被毫无保留地翻阅、复制、分析！
“啊——！！！”
鬼长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七窍中流出黑色的血液。
这种来自灵魂层面的侵犯和剖析，比任何酷刑都要痛苦一万倍！
“住手！住手！你这个魔鬼！！”他疯狂地嘶吼着，想要自爆神魂，来一波极限一换一。
然而，他绝望地发现，自己连自杀的权限，都被剥夺了。
“警告，用户权限不足，自毁请求已被驳回。”
他的身体，他的神魂，他的意志，此刻，都成了别人服务器里的一串代码，只能被动地等待着被读取和处理。
叶辰闭着眼睛，像是在欣赏一首美妙的乐曲。
海量的数据，通过狗蛋一号，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识海。
“魔刃计划”的全部细节，从立项，到研发，再到寻找“初号机”试验品的全过程，都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
“原来如此……‘魔刃计划’的背后，不是什么魔道宗门，而是一个名为‘天启’的神秘组织……”
“计划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制造什么战争兵器，而是……”
叶辰的眼睛，猛地睁开，其中闪过一丝惊异。
“……为了‘飞升’？”
从鬼长老的记忆深处，他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这个所谓的“天启”组织，认为此方世界是一座巨大的牢笼，所谓的“天道”，就是牢笼的法则。而飞升，就是越狱。
他们认为，传统的修炼方式，效率太低，成功率更是渺茫。
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世界数据化”！
他们试图通过“魔刃计划”这类实验，收集足够多的强者数据，破解“天道”的底层法则，然后创造出一条可以绕过天道限制，让所有生灵都能“数据化飞升”的捷径！
“将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服务器，将所有生命，变成可以上传下载的数据……”
叶辰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这个想法……有点赛博朋克，但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的构想！”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技术却骨感得可怜。在叶辰看来，这帮人就跟想用算盘去挖比特币一样，方向宏大，但工具和方法，简直错得离谱。
“数据已下载完毕。”
狗蛋一号的电子音，将叶辰从思索中拉回。
“哦，好了？”叶辰看向已经彻底崩溃，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如同老年痴呆的鬼长老，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
“数据冗余，样本已无利用价值。”
“执行……格式化处理吧。”
“是，我的主人。”
狗蛋一号的独眼，光芒一闪。
鬼长老那已经失去神采的瞳孔中，映照出了一幕让他毕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他的身体，正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地“马赛克化”。
他的血肉、骨骼、经脉、神魂……所有构成他“存在”的一切，都分解成无数个细微到极致的，闪烁着蓝光的正方体数据块，然后，如同被删除的错误文件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原来……我……只是……一段……会死……的……代码……”
这是鬼长老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充满了绝望与自我怀疑的遗言。
片刻之后，广场上，再次恢复了死寂。
仿佛那个活了上千年的金丹后期魔头，从未存在过。
微风拂过，带起叶辰的衣角。
整个天河剑宗山门前，落针可闻。
赵无极和身后的一众弟子们，全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张着嘴，瞪着眼，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刚才抹除魔无道，带给他们的是震撼。
那么此刻，“格式化”鬼长老，带给他们的，就是足以让cpU都烧掉的……恐惧！
那是什么力量？
那是神的力量吗？
不，就算是神，也做不到如此诡异，如此彻底的抹杀！
赵无极嘴唇哆嗦着，他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忽然感觉无比的陌生。
这还是那个他印象中，天赋卓绝，但性格有些懒散的宗门弟子吗？自己穷尽一生追求的大道，在对方面前，可能只是一个……新手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