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的手还按在川音的备用装甲片上，焊点刚凝固，远处就卷起一阵新的尘烟。他猛地抬头，望远镜里映出三台重型机甲正从隧道口驶出，履带碾过碎石，速度不快，但阵型严密。
“不对劲。”冯磊低声说，“不是回收部队。”
川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光学镜头快速缩放。“三角阵型，重甲配置，肩部有电磁步枪挂载……这是封锁小队。”
话音未落，那三台机甲已在百米外停稳。侧面舱门打开，十二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下，动作整齐划一。他们身上覆盖着灰黑色复合装甲，头盔连着颈甲，只露出眼部传感器的红光。每人背上都背着微型导弹发射器，落地后迅速分散，呈扇形包围过来。
“他们在布网。”冯磊把工具塞回包里，一把掀开输电塔下的遮蔽钢筋，“我们被锁死了。”
川音引擎刚启动，右侧行走单元就发出一声闷响，履带有半秒卡顿。
“还能动？”冯磊问。
“能动，但跑不了直线。”川音声音有点发虚，“右肩线路还在漏电，变形怕撑不住。”
冯磊盯着逼近的重甲士兵，手指敲了两下大腿。他知道现在只能拼一次。
“不跑了。”他说，“变机甲，先压住他们。”
“你疯了？”川音愣住，“我现在变形，万一结构崩了怎么办？”
“那就别崩。”冯磊跨上她的背架，“三台机甲加十二个兵，想活命就得撕开口子。等他们合围，咱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了。”
川音沉默一秒，金属骨架开始咔咔作响。液压杆伸展，背部装甲重组，战术肩甲从两侧展开，双臂切换为液压破碎锤和电磁脉冲枪。整个过程比平时慢了近五秒，右肩破损处冒出几缕电火花。
“警告。”系统提示音响起，“武器模块输出不稳定，建议避免连续充能。”
“没得选。”冯磊坐进驾驶位，抓稳操控杆，“瞄准左翼那台机甲，给我扫射压制！”
川音双臂抬起，电磁脉冲枪瞬间连射三发。能量弹呼啸而出，砸在左侧机甲的盾牌上，爆出一片蓝光。那台机甲踉跄后退两步，盾牌边缘出现裂痕。
包围圈立刻骚动。两名重甲士兵抬肩发射微型导弹，呼啸声划破空气。川音强行侧转，破碎锤挡下第一枚，第二枚擦着背部装甲炸开，震得她整个机体晃了一下。
“老子外壳都要散了！”川音骂道。
“忍着！”冯磊调整角度，“再打一轮，逼他们收拢！”
川音咬牙再次充能，这次瞄准的是中间那台指挥机甲。电磁炮轰出一道弧线，却被对方举盾硬接。盾面泛起一圈波纹，居然没破。
“防弹层升级了。”冯磊皱眉。
果然，三台机甲开始并列推进，盾牌联动，形成一面金属墙。所有火力打上去，都被挡了下来。重甲士兵趁机向前压缩，包围圈缩小到五十米内。
“不行。”川音喘着气，“打不动，他们的盾是联动的，能量分散，单点突破无效。”
冯磊盯着那面移动的金属墙，脑子飞转。他知道不能再硬拼，可一旦停下攻击，对方就会彻底封死退路。
就在这时，川音警报突然响起。
“警告！侦测到高能信号接近——机甲队长预计三分钟抵达！”
冯磊心头一沉。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普通小队不会配队长级单位，除非上面认定他是高危目标。而现在，对方不仅派出了重甲封锁部队，还要让更强的战力亲自到场。
时间不多了。
“还能撑多久？”他问。
“最多两分钟。”川音说，“右肩线路随时可能断联，变形状态维持不了太久。”
冯磊看了看四周。前有重甲阵列，后是塌陷的输电区，左右都是开阔地，无险可守。唯一的出路，就是趁着机甲队长还没到，强行撕开一个口子。
他握紧操控杆：“听我指令，集中火力打左翼第三名士兵。他站位偏前，和其他人有空隙。”
“明白。”川音调整炮口。
“等我下令。”
重甲阵列继续推进，距离缩短到四十米。士兵们的枪口已经锁定川音的核心位置。
冯磊屏住呼吸。
三……二……
“开火！”
电磁脉冲枪全功率轰出，能量束直击目标。那名士兵反应极快，立刻举盾，但冲击力还是将他掀翻在地。旁边的机甲急忙补位，可那一瞬间的空隙已经出现。
“就是现在！”冯磊猛推操纵杆，“冲！”
川音咆哮着向前突进，破碎锤砸向缺口。一台机甲迎面拦截，被她用肩甲撞开。第二台刚调转炮口，冯磊一记侧踢打断其平衡系统。
他们冲进了包围圈！
可还没跑出十米，身后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三台重甲机甲迅速收拢，盾墙重新闭合，堵死了所有退路。更糟的是，原本被撞开的机甲竟然自动修复了平衡系统，转身追来。
“他们有自适应程序！”川音喊，“打不死的！”
冯磊回头一看，心直接沉到底。这支部队不是普通的议会残兵，而是经过特训的专业封锁单位。他们的装备、阵型、反应速度，全都超出预期。
“能量读数多少？”他问。
“百分之四十一，还在降。”川音的声音开始发抖，“右肩线路快断了，再挨一下就得趴窝。”
冯磊咬牙。他知道不能再拖。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低频震动。一架深灰色机甲正从高空俯冲而下，背部装有双涡轮推进器，落地时激起一圈尘浪。
驾驶舱开启，一名全身漆黑装甲的男子走出。他手里提着一把重型电磁炮，炮口对准川音。
“目标确认。”男人声音冰冷，“执行清除协议。”
冯磊盯着那人，手指紧紧扣住操控杆。
他知道，这就是机甲队长。
也是最后一道关卡。
川音的警报还在响，右肩的电火花越闪越急。
冯磊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准备最后一搏。”
川音的破碎锤缓缓抬起，电磁炮开始充能，蓝光在炮口凝聚。
机甲队长举起电磁炮，炮口亮起红光。
双方同时锁定目标。
冯磊的眼睛死死盯住对面的动作。
他知道，谁先开枪，谁就可能倒下。
可他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