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的手臂如同铁箍般又收紧了几分,将谢清禾纤细却韧劲十足的身子彻底圈进自己温热的怀抱里。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弄得谢清禾没有办法安心改稿。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刻意压制的磁性沙哑:“五分钟到了,谢大小姐。”
这声调里,混着点兵痞的耍赖,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
谢清禾正改到剧本的关键处,笔尖一顿,还没来得及抗议,手中的钢笔就被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抽走,随意搁在桌上。
裴砚舟温热宽厚的手掌随即完全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拇指指腹带着怜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细细摩挲着她指节处因长时间握笔而留下的薄茧。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指尖,伴随着他带着笑意的揶揄:“我家清清这么用功,我看呐,别说当个翻译家、大作家,就是古时候的女状元,也未必比得上你。”
这话半是真心夸赞,半是逗弄。
“少来这套,油嘴滑舌。”
谢清禾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热,故作镇定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更快地握紧,十指相扣,动弹不得。
男人的指尖带着燎原的火种,顺着她纤细的手腕缓缓向上,在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微而清晰的战栗。
“裴砚舟……”
她声音里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轻颤,像是警告,又更像是无力的抗议,“剧本……还没改完呢……”
“你自己说的只差五分钟,现在时间到了。”
裴砚舟将脸深深埋进她馨香的颈窝,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呼吸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墨香与独特体香交织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安心。
也让他心底那丝因白天事件而起的暴戾缓缓平复。
裴砚舟闷闷的声音传来,竟带上了一丝委屈:“还是说……清清已经厌了为夫,宁愿对着这些冷冰冰的稿纸,也不想看看为夫”
谢清禾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扑扇了几下,心里嘀咕:这画风不对啊?
这男人今晚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刺激?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黏人?
没等她想明白,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钻进耳朵,这次却少了几分玩笑,多了几分沉重:“清清,今天在师部,看到那些敌特活动的档案材料,我就在想……”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谢清禾敏锐地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身躯有一瞬间的紧绷。
她立刻放松了原本还有些抗拒的身体,主动更贴近他温热的胸膛,放柔了声音问:“想什么了?跟我说说。”
“想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裴砚舟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后面的话似乎被某种巨大的恐惧扼住,最终化作一个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的、更加用力的拥抱。
这个在枪林弹雨中所向披靡、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兵王,此刻却因为后怕而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脆弱。
谢清禾的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灵活地一个转身,变成了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双手捧住他棱角分明的脸,迫使他的视线与自己交汇。
温暖的灯光下,他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她小小的倒影,那里面盛满了未散尽的担忧。
“裴砚舟,你给本小姐听好了。”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是惯有的张扬,却带着令人安心的笃定:“我是谁?我可是谢清禾,上辈子在黑道摸爬滚打,什么阴损毒辣的招数没见过?”
“就凭现在这几个只会写匿名信、躲在阴沟里搞小动作的跳梁小丑,也配动我一根头发?”
她嚣张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裴砚舟被她这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逗得低笑出声,眼底盘踞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些许。
他抬手抚上她纤细的后颈,拇指带着无尽的眷恋,轻轻摩挲着那块格外细腻温热的肌肤。
“是,是,是,我的谢大小姐最厉害,为夫都不是你的对手,行了吧?”
他的声音里浸满了化不开的宠溺,话锋却是一转,带着点无赖劲儿:“那能不能请厉害的大小姐,暂时分一点点注意力,给她这个今天受了惊吓、急需安慰的可怜丈夫?慰藉一下我这颗差点停跳的心?”
谢清禾被他这明目张胆的“撒娇”弄得哭笑不得。
纤长的手指却自有主张地划过他军衬衣的领口,在他线条分明、带着致命诱惑的锁骨上轻轻打着圈,眼神妩媚中带着挑衅:“哟,我们裴营长这是在撒娇呢?还是在……求欢?”
“两者都有。”
裴砚舟坦然承认,低头精准地捕获她微启的唇瓣,印下一个短暂却极具占有欲的吻,声音暗哑诱惑“所以,谢大小姐,给不给哄?”
她未完的回答被骤然加深的吻彻底吞没。
这个吻不是温柔缠绵,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急切和霸道的占有欲,像是要通过这种最原始的方式,真切地确认她的存在、她的温暖、她的全部。
谢清禾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转而插入他浓密硬挺的黑发之中,微微用力,给予了热情的回应。
一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裴砚舟的唇瓣流连在她微微红肿的唇角,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今晚别改剧本了,好不好?陪我……”
那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将她融化。
谢清禾看着他难得外露的脆弱和深情,突然起了顽皮的心思。
她故意向后仰了仰身子,拉开一点距离,眨着眼道:“可是……你不是说陈师长他们对这个剧本很重要,要抓紧……”
“去他的陈师长!”
裴砚舟难得爆了句粗口,直接打横将她抱起,动作稳健却不容拒绝:“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你是我裴砚舟的媳妇儿,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排……”
霸道得理所当然。
他抱着她大步走出书房,谢清禾忍不住轻笑起来,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裴砚舟,你这就是滥用职权,假公济私……”
“嗯,我承认。”
他踢开卧室的门,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高大的身躯随即笼罩下来,目光灼灼,“那……谢大小姐要不要去举报我?”
语气里满是挑衅和诱惑。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洒进来,勾勒着床上亲密交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