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白脸”裴砚舟另一只手抬起来,粗糙的指腹带着薄茧,有些用力地擦过谢清禾柔软的下唇,力道带着点惩罚的意味,眼神却滚烫得吓人。
“谁他妈活腻了敢碰老子的女人,我让他后半辈子都记得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凑近了些,几乎是咬着谢清禾的耳朵,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心和一丝痞气:“再说了,还有哪个小白脸能长得比老子帅,能有这八块腹肌让你晚上摸着手感好?”
谢清禾被他这毫不掩饰的、土匪似的霸道劲儿逗得真想笑,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久违的、令人心悸的波澜。
后世在黑道见惯了虚情假意和利益算计,这种赤裸裸的、近乎野蛮的坦诚与占有欲,反而让她觉得无比真实和熨帖,像冬日里烫喉的烈酒。
谢清禾没有退,反而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硬邦邦的、如同铁板般的胸口,仰着那张明艳的小脸继续挑衅:“哟,裴营长好大的威风,这话可是你说的,钱归我管,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以后可不许心疼,也不许过问。”
裴砚舟一把抓住她那只“作乱”的纤细手指,紧紧攥在自己宽厚粗糙的掌心里,那手劲大得似乎想把她骨头都揉进自己手里,融为一体。
“嗯,老子说话算话。”
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纯粹的、毫不设防的、近乎孤注一掷的信任:“你是我裴砚舟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是我认定要过一辈子的人。我的就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只要你高兴,随你处置。”
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痞气又性感的弧度,凑得更近,几乎是在她唇边低语,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压迫感和诱惑:“不过……有我在,还能让你有空去看别的歪瓜裂枣?嗯?”
尾音上扬,带着十足的自信和一丝危险的暧昧。
谢清禾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这男人,严肃时是凛然不可侵犯的冷峻军官,耍起痞来又活脱脱是个野性难驯的兵匪,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勾魂摄魄的魅力。
谢清禾忽然轻笑出声,如同清泉击石。另一只手也顺势环上他肌肉结实的脖颈,指尖在他刺短的头发茬上轻轻划过,带来一阵微妙的、令人战栗的酥麻感。
“裴砚舟……”
她声音放得又软又糯,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藏了无数个小钩子,直往人心尖上挠:“那你可要……一直保持这样的‘高水平表现’才行哦。”
说完,不等他反应,她主动仰起头,在他微微错愕的目光中,飞快地在他紧抿的、线条优美的唇上啄了一下。
一触即分,如同蜻蜓点水。
却像是一点火星坠入了滚油之中。
裴砚舟身体猛地一僵,眸色瞬间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深处有烈焰燃起。
他盯着怀里这个胆大包天、此刻笑得像只成功偷到腥的狡猾小猫的女人,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谢、清、禾。”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宠溺和无法抑制的冲动。
下一秒,狂风暴雨般的吻就落了下来,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积攒的渴望攻城略地般的强势,彻底攫取了她的呼吸,吞噬了她所有未尽的言语。
那个牛皮纸信封早被挤落在地,散落的票据和那本承载着“全部家当”的存折安静地躺在两人脚边,此刻却无人再去理会。
窗外月色朦胧,树影悄悄摇曳,仿佛也在为屋内升温的旖旎气氛而感到羞涩。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阳光透过窗棂,在房间地板上洒下一片暖金色的光斑。
谢清禾起身,神采奕奕。
她打开衣柜,没有选择颜色鲜亮的衣裙,而是特意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的确良衬衫,搭配一条深色的及膝半裙,庄重而不失文雅气息。
她将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利落地梳在脑后,挽成一个简洁清爽的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优美的脖颈,整个人显得干练、精神又充满知性美。
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确认打扮得体、符合这个时代审美,谢清禾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堂屋里,裴砚舟还在养伤,每天的时间除了打理自己的一切,就是陪着谢爷爷下象棋,谢奶奶则在厨房忙着准备早餐。
看到谢清禾这身不同于往日的打扮,三人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关切与询问。
“清清,今天这身打扮,是要出去?”
裴砚舟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了然和支持。
“嗯”
谢清禾走过去,脸上带着从容而自信的笑容,眼神明亮:“我去一趟市里的新华书店看看,准备把我之前在家做的翻译和写作工作重新拾起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她没有详说具体计划,但家里的几个人都心照不宣,明白这是她开始实践自己想法的重要一步。
裴砚舟没有多问细节,只是给予最坚实的支持:“需要我陪你去吗?或者我找车送你?”
“不用,陈师长不是约了你今早10点见面,你忙你的工作就好。”
“我问过了,今天后勤有车去市里采购,我搭个顺风车就行。”
拿上自己已缝制的背包,检查了下背包里的文件,里面是她提前准备好的“敲门砖”。
上面是她用钢笔精心书写的、流畅的英文花体字,旁边是对应的中文翻译,还有几页纸,是她构思的几个短篇故事大纲和人物小传,创意巧妙,角度新颖……。
这些,是她准备用来敲开新世界大门的砖石。
冬日里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薄云洒下来,明媚而不炙热,带着几分清冽的暖意。
通往市区的路上,一辆军绿色的解放牌卡车正等待着出发。
谢清禾提着个半旧的帆布背包赶到时,敞开的后车厢里已经坐了好几位军嫂,正在聊着天。
其中就有热心肠的隔壁王嫂子,嗑着瓜子,嗓门洪亮地说着什么趣事,引得大家阵阵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