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那挺如同附骨之蛆般可恶的重机枪嘶哑了声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和混乱不堪的异国语言惊呼。
“啊——我的眼睛!”
“……怎么回事?!”
“他们的弹药不是快耗尽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大威力的炸药?!”
这突如其来、完全不合常理的猛烈爆炸,彻底打懵了敌人,进攻的节奏为之一滞。
“咳咳……咳……”
袁小山抬起头,额角被一块溅射的石子划开了一道血口子,鲜血混着泥土顺颊而下。
他浑不在意地用袖子胡乱一擦,反而咧开嘴,露出被硝烟熏得微黑的牙齿,眼神亮得骇人,一把抓过身旁的五六式冲锋枪:“他娘的……嫂子……你……你这……”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也太厉害了……真他妈的过瘾,端了狗日的老窝!”
许大牛晃了晃被震得发懵的脑袋,瞪大了牛眼,看看洞外因混乱而暂时停止冲锋的敌人,又扭头看看面色冷峻、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谢清禾。
张大了嘴巴,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明明记得,嫂子身上除了那个背包,没别的地方能藏东西啊。
这比手榴弹沉几倍的炸药包,她是怎么掏出来的?
又是怎么扔出那么远的?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谢清禾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时间也无法解释。
她急促地低声喝道,声音因吸入尘土而更加沙哑:“都别愣着……调整呼吸,检查武器,补充弹药,敌人只是暂时被打懵了,他们指挥官不是傻子,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下一波攻击,只会更加疯狂!”
她一边说,一边利落地给自己的冲锋枪更换弹匣,眼神锐利如鹰隼,透过弥漫的硝烟,紧紧盯着洞外的动静。
谢清禾背靠着冰冷岩壁,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连续高强度使用意念移物,特别是刚才为了让炸药发挥最大的威力,几乎耗尽了她的精神力,太阳穴传来针扎似的刺痛。
“嫂子,你还好吗?”
李兵猫着腰挪过来,黝黑的脸上写满担忧。
谢清禾勉强扯出个笑容,声音沙哑:“还撑得住。”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侧后方高地上突然响起三声极有节奏的枪响。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人应声倒地,全是眉心中弹。
正要组织新一轮冲锋的敌人顿时乱作一团,惊慌地寻找射击来源。
“他娘的,是哪路好汉?”
许大牛抱着机枪,又惊又喜。
谢清禾闭上眼,全力催动读心术。
远处高地上传来一道冰冷而专注的情绪波动,像一把淬火的钢刀:【目标清除……下一个……】
这心声冷静得可怕,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
“是友军。”
谢清禾睁开眼,声音虽轻却笃定:“抓住机会,火力掩护!”
许大牛的机枪再次咆哮起来,李兵和袁小山也全力开火。
在神秘枪手的配合下,敌人的攻势再次被打退。
趁着战斗间隙,袁小山一边给弹夹压子弹,一边喘着气问:“刚才开枪的是谁?”
“管他是谁,能打越国鬼子就是好兄弟”
李兵抹了把脸上的硝烟,咧开嘴笑了。
谢清禾却蹙紧眉头。
她试图更清晰地捕捉那个心声,但距离太远,只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杀意和极强的专业性。
“不管是谁,帮了我们大忙。”
感觉到空间有一丝轻微的波动,谢清禾就看到之前放养元丹的地方又多出了三个瓶子。
谢清禾假装从口袋里拿东西,取出一个青花瓷瓶放在李勇手中:“把养元丹给大家分一下,余下的你们自己保管,我这里还有。”
养元丹这一路上李兵几个都领教过它的功效,听到谢清禾的话小心翼翼地倒出几粒褐色的药丸,分发给众人。
药丸刚一入口,一股温和的暖流便从喉间滑入腹中,疲惫的酸胀感竟以肉眼可感的速度开始消退,连精神都为之一振。
谢清禾走到谢星渊身边,取出另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
她先喂哥哥服下一粒,自己也吞下一粒。
药力化开,脑海中针刺般的疼痛顿时缓解了不少。
“哥,你怎么样?”
她轻声问道,注意到谢星渊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谢星渊摇头,那双深陷的眼眸却亮得惊人。
药丸下肚后,他感觉一股温和却有力的暖流在四肢百骸间流淌,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望着小妹,心中满是疑惑——这些神奇的药丸,还有这一路上妹妹拿出的种种不可思议的物品,都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
隐下心底的怀疑,等逃出这里,他再问也不迟,毕竟有些事情说出来太过骇人听闻。
毕如他重生了,还着后世的记忆……
“刚才的枪声……”
谢星渊每说一个字都要喘一口气:“……是……‘“牧羊人”’……他……果然……还在这一带活动……”
““牧羊人”?”
谢清禾微微一怔,迅速在脑海中搜索这个陌生的代号,却一无所获。
“……一个……神秘的……独行侠……”
谢星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解释,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经常……在这一带……神出鬼没……专门袭击霓虹国人,还有m国的人……还有南国的”
“手段……高超狠辣……来去无踪……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我们……私下里……都这么叫他……”
看来,是遇到了传说中身份不明的友军了。
这突如其来的支援像一针强心剂,让众人心中稍安。
李兵忍不住咧嘴笑了:“管他是牧羊还是放牛,能打敌人就是好兄弟!”
洞口外,敌人军官愤怒的咆哮声打破了短暂的停火,他正在用R国语歇斯底里地重新组织进攻:“该死的……不惜一切代价冲进去,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子弹再次如瓢泼大雨般倾泻在洞口的岩石上,溅起一串串火花和碎石屑。
许大牛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这群疯狗!”
谢清禾的心里清楚,必须在更多敌人被枪声吸引、朝这里合围之前,用最短的时间结束战斗,或者至少打出突围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