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部门的检查无功而返,但压力已然给到。秦赐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楼下,监视哨明显增加了,对方的反应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必须尽快将证据送出去。留在身边,不仅是炸弹,更会彻底堵死所有退路。
他利用房间内网线接口,绕过可能被监控的wi-Fi,用一次性加密网卡接入了网络。周影的虚拟头像在屏幕另一端闪烁。
“核心数据已缓存,但无法直接下载原始文件。行贿名单和‘南山项目’的资金流向已确认,赵东明在列。‘南山项目’内容被单独加密。”秦赐快速敲击键盘。
屏幕那端的周影沉默了几秒,“‘南山项目’……我有点印象,等我查证。传递方式我来想办法。我们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通讯中断。秦赐清除掉所有访问记录,将那张微小的存储芯片从牙膏管中取出,仔细藏进自己皮带内侧的夹层里。这是最后一道防线。
第二天,巡视组的工作看似恢复了正常。赵东明甚至在晨会上对秦赐点了点头,仿佛昨夜的冲突从未发生。但暗流愈发汹涌。上午十点,赵东明突然宣布,为“确保调查数据安全”,所有组员的个人电脑、U盘等存储设备需交由技术小组进行“统一安全核查”。
命令来得突然,且不容置疑。秦赐看到组里几位老同志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但没人出声反对。
秦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电脑经过特殊处理,不怕检查,但皮带里的芯片一旦被金属探测仪或更精细的设备扫描,极易暴露。他面色平静地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递上,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技术核查在会议室进行,气氛凝重。轮到秦赐时,技术人员的检查格外细致。就在仪器即将扫到他腰间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负责内部纪检的李主任走了进来。
“老赵,省委办公厅来电话,关于接待标准的事,需要马上沟通一下。”李主任语气平淡,目光却似无意地扫过全场,在秦赐身上略微停顿了一瞬。
赵东明皱了皱眉,显然不愿离开,但来电单位级别很高,他不得不去。他对着技术人员吩咐了一句“仔细点”,便快步离开。
赵东明一走,会议室里的压力顿时一轻。技术人员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地放缓了些。秦赐趁机调整了一下站姿,巧妙地避开了关键区域的扫描。
最终,检查有惊无险地通过。所有设备均“未发现异常”。
下午,周影的指令终于来了。方式简单到让秦赐意外——利用招待所每天更换洗漱用品的时机。周影告知,负责该楼层的保洁员是可信的,已打点妥当。次日清晨,秦赐将藏有芯片的、一个特定品牌的空洗发水瓶混入待回收的垃圾袋中,放在房间门口。十分钟后,那名保洁员面无表情、按部就班地收走了所有楼层的垃圾袋。整个过程自然流畅,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证据成功送出,秦赐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但很快,周影发来紧急信息:“刘军于凌晨‘呼吸衰竭’去世。对方清理痕迹的动作加快了。你需格外小心,他们下一步可能进行人身搜查。”
仿佛是为了印证周影的警告,秦赐傍晚返回招待所时,明显感觉到跟踪的车辆换了,跟踪者的技巧也更为专业,那是一种如影随形、毫不掩饰的监视,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他知道,风暴正在加速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