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知道你。”李主任的警告言犹在耳。秦赐明白,自己在明处的每一步,都可能落入对方的算计。南山庄园,必须去,而且不能以巡视组官员的身份去。
他向赵东明报告,称连日劳累,加上水土不服,胃病复发,需要去医院就诊。赵东明假意关心,派了一名工作人员“陪同”。
在医院,秦赐预先服下的药物开始起作用,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症状极为逼真。经验丰富的医生诊断为“急性胃肠炎”,要求立即住院输液观察。在进入单人病房,陪同人员放松警惕在门外守候的间隙,秦赐在周影派来的内应协助下,从医护人员通道悄然离开,上了一辆等待已久的、挂着假牌的越野车。
车子没有直接出城,而是在城里兜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驶上通往滇南的高速公路。
经过数小时颠簸,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秦赐在距离南山庄园十公里外的一个偏僻山坳下了车。他换上了一身驴友的装束,背着登山包,带着周影准备的精密侦察设备,徒步潜入山林,向庄园方向迂回靠近。
白天,他借助茂密的丛林隐蔽,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南山庄园占地极广,高墙电网,摄像头密布,巡逻的保安牵着狼犬,戒备程度堪比军事禁区。傍晚时分,他注意到一列车队驶入庄园,中间那辆车的车牌,让他心头巨震——那是属于一位只在账本代号中出现过、地位远超赵东明的“大人物”(张先生)的座驾。
机会来了!核心人物齐聚!
入夜,秦赐在周影的远程指引下开始行动。周影利用漏洞,暂时屏蔽了庄园西北角一段约八十米范围的动态感应报警器,并将该区域的监控画面切换为十分钟前的循环静态图像。秦赐必须在这宝贵的十分钟内,穿过这片区域并抵近核心别墅。
他利用夜视仪和电子干扰器(针对可能的非联网设备),像影子一样在周影开辟的“安全通道”内移动,潜行到庄园核心区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附近。他像壁虎一样攀附在外墙阴影处,将微型侦听器对准了敞开着透气窗的客厅。
里面,郑逸辰正恭敬地给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张先生)斟茶。
“……那边都处理干净了,您放心。”郑逸辰的声音带着讨好。
“巡视组那个姓秦的,是个麻烦。”张先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小赵(赵东明)那边压力很大,他快压不住了。”
“一个秦赐,翻不起浪。他在组里已经被孤立,我们随时可以让他‘意外’消失。”
“不要节外生枝。等‘南山项目’这批货顺利出去,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到时候,再慢慢料理这些不懂规矩的人。”
秦赐屏住呼吸,用微型相机连拍数张室内照片。就在这时,他脚下的一块装饰性瓦片因年久失修,突然松动,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谁?!”别墅内传来一声厉喝,紧接着是保安的呼喝声和狼犬的狂吠。
暴露了!
秦赐毫不犹豫,立刻从藏身处滑下,利用事先勘察好的路线,向庄园外围狂奔。身后,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脚步声、犬吠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子弹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打在周围的树木上,木屑纷飞。
他凭借过硬的军事素质和周影提供的庄园结构图,在复杂的庭院中左冲右突,几次险象环生。然而,对方人手太多,包围圈在不断缩小,他被逼入了庄园边缘一处堆放杂物的死角,退路已断。
“完了吗?”一个念头闪过。秦赐背靠冰冷的墙壁,握紧了手中仅能用作防身的匕首,准备做最后一搏。
突然——
“啪!”
整个庄园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包括探照灯、路灯,甚至别墅内的灯火,全部陷入死寂般的黑暗。只有月光勉强勾勒出建筑的轮廓。
追兵的嘈杂声变成了惊疑不定的叫喊,狼犬也因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混乱而焦躁不安。
秦赐一愣,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像一道幽灵,融入黑暗,朝着记忆中围墙的薄弱点冲去。
是谁?是谁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