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墙壁硌着后背,秦赐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探照灯虽然熄灭了,但月光依旧勾勒出逼近人影的轮廓,狼犬低沉的呜咽和杂乱的脚步声从死角唯一的出口处传来,越来越近。
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肌肉紧绷,准备迎接最后的搏杀。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摩擦声。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通风管道的格栅被无声地移开,一张涂满油彩、仅露出一双锐利眼睛的脸庞探了出来,对着他快速打了一个“噤声“并“上来“的手势。
没有时间犹豫!秦赐脚下发力,单手抓住管道边缘,在那双有力的手臂协助下,敏捷地钻入了狭窄的管道。几乎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格栅被重新复位,下方的追兵恰好冲入死角,扑了个空,发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叫骂。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混合气味。前方那个黑影在纵横交错的管网中快速匍匐移动,偶尔会突然停下,侧耳倾听下方的动静。秦赐紧随其后,注意到对方每次转向都毫不犹豫,显然对这条隐秘通道了如指掌。更让他心惊的是,在途经几个岔路口时,对方都会在管壁上做下极难察觉的标记——这完全是专业侦察兵的手法。
七拐八绕,大约五分钟后,前方出现微光。两人从一处隐蔽在灌木丛后的出口滑出,已然置身于庄园高墙之外的山林边缘。清新的夜风扑面而来,与刚才管道内的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走!“那名救他的男子低喝一声,声音沙哑沉稳。他带着秦赐在山林中疾行,动作迅捷如猎豹,对地形极为熟悉。在经过一片茂密的杜鹃丛时,他突然按住秦赐的肩膀,两人同时蹲下。只见不远处两个持枪巡逻的守卫正打着哈欠走过,手电筒的光柱在他们头顶扫过。待守卫走远,男子才示意继续前进,显然对庄园的布防规律了如指掌。
直到远离庄园近两公里,在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山岩后,两人才停下。男子警惕地观察着来路,确认无人跟踪后,这才松了口气。
男子转过身,撕下脸上的简易伪装,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眼神精亮的面孔,约莫四十岁上下。他伸出右手,语气带着一丝赞赏和无奈:“秦赐同志,你好。国安部行动组,代号。你今晚这一出,可真是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我们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国安?!秦赐心中一震,握住对方的手:“潜蛟?你们......“
“我们盯这座庄园和张先生已经大半年了。“老猫言简意赅,从战术背包里取出水壶递给秦赐,“他们的网络很深,涉及矿产走私、文物盗卖,甚至可能关联境外情报势力。本想放长线钓大鱼,摸清他们所有的联络点和资金渠道,没想到你单枪匹马闯了进去,还差点成了打草惊蛇的那根棍子。“
秦赐立刻拿出加密手机,开机后第一时间联系周影。
“秦赐?!你怎么样?我刚监测到南山庄园区域有异常信号干扰和大规模断电!“周影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
“我没事,刚脱险。断电和救我的人,是你安排的?“
“不是我!“周影语气肯定,“我调动的人手还在外围策应,不可能那么快突破进去救你。是谁?“
“国安,行动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周影的声音放松了些:“国安介入是好事。这说明案件层级已经提升,他们的资源和手段比我们更专业。你配合他们行动,注意安全。“
结束通话,秦赐看向老猫:“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老猫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庄园轮廓,眼神锐利:“你虽然惊动了他们,但也等于帮我们捅了马蜂窝。张启明(张先生)是老狐狸,此刻肯定在疯狂销毁证据,准备断尾求生。我们必须立刻收网,否则核心证据一旦被转移或销毁,再想抓他就难了。“
他拍了拍秦赐的肩膀:“秦处长,你提供的线索和我们掌握的情报已经足够并网。准备一下,配合我们行动,今晚就收网!我已经通知了外围的突击小队,半小时后在这里集结。“说着,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套战术耳机递给秦赐,“戴上这个,行动时保持通讯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