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某秘密基地深处,审讯室的灯光冰冷而刺眼,将不锈钢桌椅照得泛起冷冽的光泽,连空气中都仿佛凝结着无形的压力。
张启明(张先生)端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双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背脊挺得笔直。即便身处审讯室,他依然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神态自若,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漠然。当年轻的审讯员将南山庄园搜出的账本推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用特殊符号标记的巨额资金流向时,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些数字与他毫无关系。
“张启明,去年三月分三批转入维京群岛账户的两千万,作何解释?“主审官加重语气,刻意放慢语速。
回应他的是漫长的沉默。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五分钟过去了,张启明才微微抬眼,目光掠过审讯官肩头的警衔:“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没什么可说的。“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是早就排练过无数遍,每个字都带着程序化的冰冷。
另一间审讯室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郑逸辰的昂贵西装皱巴巴地挂在身上,真丝领带歪到一边,精心打理的发型早已凌乱。他从最初的惊慌失措,逐渐转变为歇斯底里的否认和狡辩,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
“我不知道什么古茶树走私!“他挥舞着戴手铐的双手,手铐链子哗啦作响,“那都是正规的文化交流项目,有省里的批文!每一道手续都是合法的!“
当审讯人员展示“青瓷计划“的加密档案时,郑逸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铐重重撞在铁桌上发出刺耳声响:“那是我母亲早年艺术工作的资料!你们这是污蔑!我要告你们诽谤!“
“你在天盛集团具体负责什么业务?“
“挂名顾问!就是挂个名!“郑逸辰声音尖利,几乎是在喊叫,“我根本不过问具体业务!每个月只是签个字而已!“
转折发生在播放窃听录音时。当郑逸辰自己的声音从专业扬声器中清晰地传出——“随时可以让秦赐意外消失“,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那是...那是酒后的气话!“他结结巴巴地辩解,手指紧紧绞在一起,“人在气头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这不能作为证据!“
观察室内,秦赐和老猫透过单向玻璃注视着两场截然不同的审讯。老猫递给秦赐一罐冰咖啡,自己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他们在故意拖延时间。张启明在等外面的救援,每多一天,变数就多一分。我怀疑他们已经在动用关系网了。“
秦赐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监控屏幕上张启明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他们坚信背后的人能救他们。郑逸辰的表演不足为惧,但张启明越是沉默,就越是说明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鱼。“
这时,秦赐的加密手机发出特殊频率的震动。周影发来的信息让他眼神一凝:
“刚接到巡视组正式通知,即日起进行人员调整:赵东明因工作需要调回原单位,另有任用。你因在突发状况中表现出色,但工作需要,被安排立即返京参加为期两周的学习总结,期间暂停一切巡视职务。通知特别强调,要求你明日必须抵达京都报到,不得延误。这个时间点太微妙,就在张启明被捕后的关键时期,你要当心。“
秦赐把手机屏幕转向老猫,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老猫掐灭烟头,压低声音:“看来,有人坐不住了。这张网,比我们想的还要大。你这一回去,恐怕是有人想要调虎离山。“
秦赐望向审讯室内始终沉默的张启明,忽然明白这场较量早已超出案件本身。他收起手机,整了整衣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去准备返京。“
“放心,“老猫点头,目光坚毅,“只要证据在我们手里,他们就翻不了天。倒是你,这一去...京都的水,恐怕比西南还要深。记住,随时保持联系。“
秦赐最后看了一眼监控画面中依然稳如泰山的张启明,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